“既然这么爱她,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看着我的目光便的犀利起来。
我一愣,道,“我不知道。”
“我在小木屋发现你的时候你全身赤果,身上满是吻痕,屋内也没有反抗的痕迹,你……应该是自愿的吧。”他有点尴尬的别开眼,继续说,“我在周围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其他人,天黑了你还没醒,只好将你抱回去交给云大人。云大人误以为是我侵犯了你,直接下令让我娶你。”
“什么?”我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我与夫人见你可怜,所以决定背这个黑锅,娶你过门。如果哪天那个你真心喜欢的人来找你了,我便将休书给你,还你自由。”
“你……”我咬紧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直往下掉。
“算我求你了,别把这件事说出去,我真的……真的不想失去她。她的性子很倔,一旦知道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好。”我重重的点头,“我会保密。”
“谢谢。”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可是一月之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已经将近三个月。腹中骨肉是冷大哥的无疑。可是我撒谎了,我买通了大夫,说胎儿才一个月。我知道他们不会来看我,肚子再大,他们也不会发现问题。
果不其然,除了每天派人送来补品之外,没有任何人来看我。
八个月之后,我产下一子,对外说是早产。就这样,我有了冷大哥的儿子,孩子却姓龙。
而由于孩子的到来,龙史章与他的夫人也进入了冷战。毕竟,有了孩子,那个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了。
再后来,战争爆发。我也终于有了冷大哥的音讯。原来那天在我们恩爱之后,他去为我买衣服去了,可是在路上遇到了京城来的探子,被抓去了临城。而姐夫为了救他回来与朝廷彻底撕破了脸面,战争至此爆发。
原来他没有背叛我。可是这依然于事无补。我已经是龙史章的小妾了,名副其实。
一直以来,我对龙家是心存感激的,可是随着姐夫命丧京城外,姐姐悬梁自尽,这点感激荡然无存。我恨龙史章,恨整个龙家。所以当冷大哥找到我,希望我与他一起为姐夫姐姐报仇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但是,如果我早知道报仇的代价是失去唯一的挚爱,我当初一定不会答应。就这样蹉跎一生,活在回忆里,不是很好吗?至少,冷大哥还活着。
我真的好恨,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摇摆。为什么那么容易自暴自弃?为什么只会怨天尤人?苍天,如果没有那晚的荒唐,该有多好。
苍天……呵……如果苍天有眼,那我一定是他眼中最不堪的人。如此,我才会有这样悲哀的一生吧。
当我终于成长,终于变的足够坚强,你却已经不再了。再怎样强大,都已经于事无补了。一步错,步步错。
冷大哥,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在最坚强的时刻遇到你,用尽全身力气去努力,成为你的新娘。
山清水秀,风景毓秀,小寒山当属世间无二了。
“绿萍,把东西收起来吧。”一个白衫素容女子轻轻放下手中还饱满着的毛笔,对着眼前依旧未能完成的画作在心底表达了极为深刻的无奈。自那日用血墨作了那画之后,每每作画,眼前总是那幅画上的面容,清隽依旧。这有如梦魇,挥之不去。五年过去,早已认命,既然注定不能忘怀,那便不忘。
身后的绿衣朴素打扮的绿萍无声叹了口气,对自家小姐五年来无数次不能完成的画作早已习惯,只是心疼自家主子罢了。她遥望天边,不知道小姐心里想着的那人怎么样了!
凤朝华的视线倒没有飘向很远,淡然地看着绿萍收拾,心里开始琢磨另外一件事情。
“女儿啊!”
一声虽已显苍老的声音从静谧的空气中传来,直直打破了凤朝华愈见“脆弱”的耳膜里,这么快就要让她的不好预感应验?想到这,她不住抚额,难道她就不能让她消停会?
凤廉此时已经到了凤朝华身后,扫了眼已经被绿萍娴熟地收拾起来的画具,已然料到女儿今天的作画仍旧失败了,心中不禁想要揶揄一番,但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提为妙,毕竟自己还是不太适合如此与女儿对上的……
余光已经瞥到父亲眼神乱转的凤朝华及时开口阻止:“出什么事了吗?”
听了这话已经不住地翻起白眼,他这个父亲就那么让她不待见?他瞥了眼一旁笑得一点都不含蓄的绿萍,心里憋屈:好歹她自己也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妮子嘛!虽然,凤廉不得不承认,他们凤家的遗传基因实在太好,一代比一代聪慧……不着痕迹地跺了跺脚,老实说出来意:“能不能让小风筝换个菜烧?”
这不能怪凤廉挑食,自从某人十月怀胎之后,口味大变,吃饭无酸不欢,偏偏这个季节的土豆很多,一向提倡要物尽其用的小风筝自然不遗余力地每天给餐桌加上一盘酸辣土豆丝。而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凤朝华和某位在娘胎里就喜欢吃酸的小小姐满意无比,某两位小姐高兴就是自己高兴的丫鬟也很高兴,然而那位须发皆白但是每天精神抖擞的老人每天叫苦不迭,常来蹭饭的苏四在这个季节绝不会留下用饭的局面。
听到这次老父找来山巅寻她,不是为了那小妮子而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凤朝华听了父亲的请求,极为配合地摆出一个同情的表情,随即道:“爹,您是长辈,您应该亲自跟小风筝谈。”
早料到是这种结果,凤廉连多说句什么都免了,有点颓然地后退了一步,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凤朝华已经转身下山,背影一如当初离开京城时的决然,也就将想说的话全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