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平静下来,只听外面传来一阵肆意的狂笑。
“真是个可爱的丫头。”
可爱?好新鲜的评价。他是在说我吗?我感觉脸颊开始发热,心快跳出心口了。
鬼使神差的,我透着门缝偷偷的看他,可是只看到了他的背影,他是要走了吧,他已经走了。
姐姐说爱就是见到他会心慌,见不到他会失望。可是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有爱呢?如果没有,为什么会希望他不要走?
这个叫冷别离的男子,让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思想。他是不同的,与姐夫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我怕姐夫,但这种怕与对他的怕完全不同。我知道,他是特别的。我突然有一种很疯狂的想法,与其嫁给姐夫,不如嫁给他。
我喜欢他小心翼翼的语气,这让我觉得自己也有人呵护,也可以象姐姐一样备受宠爱。
入夜,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翻来覆去,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执着,总觉得如果我不睡着,他就一定会出现。是的,我在等他。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可是我愿意等。今天本该回家的,可是我骗姐姐说身体不舒服,于是姐姐让我留下来养病了。
听着漏钟嗒嗒的响,我忽然觉得有点委屈,就像被爽约了一样难受,可是我知道我们并没有约好,只是我在等他而已。
忽然,传来敲打窗户的声音。
不假思索的,我问道,“是冷……”顷刻,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冷大哥。”
果然是他!我惊喜万分,掀开被子冲到窗前,傻傻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在等我吗?”他笑着说。
我低下头,很想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带了些补药来。”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我犹疑了片刻,打开窗户接过那包东西,上面还留着他的体温,好温暖。
“你……我……”他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最后叹一口气,说,“你早点休息吧。”
他又要走了吗?不,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我拉住他的袖子,“别走。”
他回头,脸上带着笑,“明天一起去游湖,好吗?”
“啊?”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我敢肯定,自己此时的样子绝对与矜持沾不上边。
一晃一年过去了,及笄如期而至。
及笄,意味着我该嫁人了,嫁给我并不想嫁的人。可是我不能反抗,我与姐夫的婚事是爹爹和姐姐做主订下的,我当初也没有反对,全南陵的人都知道我是姐夫的未婚妻,如果现在反悔,两家人都不会同意。况且,万一让姐夫知道我反悔的原因是冷大哥,就惨了。
酒宴上,爹爹亲自宣布了我与姐夫的婚期——三日后。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觉得有点突然,尽管其实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一天。不想强颜欢笑,我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席,偷偷来到了我与冷大哥常见面的地方——烟雨湖畔的小树林。
小树林中有个小木屋,是我与冷大哥一起搭盖的,作避雨之用。
坐在屋中,借着唯一的小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树木萧条,与我此时的心情一样。
明明早已恨透了自己的软弱,却依然无法变得坚强,仿佛被动接受一切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算偶尔想要反抗,这种想法也会在下一秒夭折。冷大哥说我天生该让人疼,所以不需要像姐姐那样坚强,软弱是我的优点。可是我知道,他只是在安慰我而已。软弱不好,一点都不好。
“晴儿。”
是冷大哥!
我连忙打开门,猛的扑进他怀里,“冷大哥,我……我……”
“别说了。我知道,都知道。”他的声音在颤抖。
良久,他将我推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说,“晴儿,你想嫁给我吗?”
我错愕,嫁……嫁给他?
“我去向云大人求情,他一定会原谅我们的。”他说。
“可是……”
“除非你不想嫁给我。”
怎么会不想呢?我做梦都想为你披上嫁衣!可是如果姐夫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我不能毁了你的前程,不能。
“我要嫁给姐夫,一定要。”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坚持,竟是逼着自己嫁给不爱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当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发狂了。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真的想嫁给他?”他掐着我的双肩,眸中出现了血丝。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我有点无所适从,只讷讷的看着他,脑中一片空白。当我再次拾回自己的思绪时,已经被他压在床上了,胸前的衣服也被他扯开了一大块。
他的吻很粗暴,可是我并不讨厌,相反,我希望能够与他更亲密一点。于是我用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让自己与他更贴近。
他停了下来,双眼迷离,声音沙哑,“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想成为你的人。”从来没有像这样清醒过,清醒的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有点惊讶,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继而埋头深深的吻住我的眼睛,渐渐的,吻开始往下移,从脸颊到脖子,再到胸脯。
我知道,我将成为他的人。
当与他完全合二为一时,我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他是多么的渴望。恨不得永远不要分开,直到地老天荒。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并不在小木屋,而是躺在我的闺房中,窗前站着爹爹和姐夫,面色凝重。
我动了动身子想起来,却发现浑身酸痛,像快散架了一样,猛的,我想到了之前与冷大哥在一起时的情形。我们……有点疯狂。
“你……你竟敢做这种伤风败德的事,你怎么不死了算了!”爹爹疯了一样朝我嘶吼。
姐夫一边劝爹爹息怒,一边问我,“你真心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