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万病毒?”看到眼前的数据,唐汲胸口一窒,忽然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新月弯弯,随着夜色悄然划过了精致的角楼。在这秋夜薄雾的上空,毫不吝啬地洒下了它所独有的光辉。
清冷的月光,洞穿了这片笼罩在天地间的薄雾。在无数亭台楼阁和粉墙朱榭间,投下星星点点的稀疏光斑。
及至掌灯时分,朱红色的灯笼内,再度亮起鹅黄色的烛光。明灭不定的烛光依次燃起,千里灯山再现。
气势磅礴的出云皇城,再次于那高墙之内万灯齐燃、照的整座皇城亮如白昼。橘黄色的火光,为这座雄伟的皇城带来了浓浓的生气。
一列身披铁甲,手持长戈的禁军打着火把,从一座外表不甚出众的宫殿外经过。
宽阔的书房里,身形微胖,头戴束发金冠,身着黑色云纹长袍的出云国皇帝柳晋,手里拿了一根红烛,亲自点燃了两只铜铸仙鹤头顶的牛油巨烛。
轻轻吹熄了手中红烛,柳晋踱步到书房内半掩的云纹木窗旁,看着窗外的淡淡薄雾,柳晋怅然叹道:“为何你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起雾?”
在柳晋身后十步之外的,正是一身黑衣黑帽,连面上都覆了一块黑巾的陈远山。看着柳晋的模样,陈远山实在是不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因为皇帝陛下问的其实根本不是雾。
沉吟片刻,揣着明白当糊涂的陈远山恭声笑道:“这实在是小人思虑不周,小人每次都是急匆匆的来向陛下复命,却是没有挑一个好天气过来……”
“哼!你要是过来复命都要挑个好天气过来,那朕早就砍了你的脑袋!”柳晋沉默良久,再次问道:“他……真的死了?”
“回陛下,他确实是死了,死于‘心火自焚’,跟他的那间破草屋一同化为灰烬。”
“就这么……死……了……”柳晋口中喃喃自语,混杂着哀伤和厌恶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的脸色,看起来着实很是难看。
看着柳晋的表情,脸色隐藏在黑巾之下的陈远山一撇嘴,心中不屑道:当初是你要把柳澄给扔进‘神秘谷’的,也是你授意‘师尊’给他下毒的。现在人死了,反而做出这副表情,皇帝这个职业果然够虚伪……
“死了……”柳晋失神地手抚额头,半晌后才叹道:“把他的遗骸,以亲王之礼迎回帝都。朕要给他——风光大葬!”
闻言,陈远山两条浓黑的粗眉不由一皱:“陛下,从‘神秘谷’至此,路途遥远暂且不说。可这般千里迢迢的,我们的行踪很容易落进‘有心人’的眼睛里啊……”
“嘁,哪来那么多‘有心人’?先帝当年做的比朕还过,不也没人能找到那里吗?行了,朕意已决,毋须多言……”
“尽管他和朕做对,可他毕竟是朕的弟弟,他比朕小两岁,当年是朕亲手教他骑马,是朕手把手教他挽弓射箭……”眼中闪过几分缅怀,柳晋斜眼看向陈远山:“怎么?难道,你对朕的决定有什么异议?”
“不!不!”陈远山忙不迭的跪倒在地,恭声道:“陛下的决断英明至极,小人没有半点异议……”
“嗯!谅你也不敢有什么异议……”眼角余光扫过躬身跪在地上的陈远山,柳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几分不屑。
说到这里,柳晋迟疑了一下,片刻之后随口说道:“这次就叫晴儿一起过去吧,朕不方便去,她和她皇叔最熟悉,就让她代朕走一趟吧……”
听到这,陈远山眼角一阵抽搐,无奈道:“小人谨遵圣谕!”
柳晋走到书房内那张檀木长案旁边,抬手抄起一只毛笔饱蘸浓墨,在一份空白手谕上书写片刻后,又从案角上那个精致匣子里拿出印玺,在手谕上盖下朱红大印。
正反两面硬壳合起,柳晋随手把这份手谕抛给陈远山,吩咐道:“按着这份用度去安排人手,各有司衙门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嗯,你现在就去办……”
捧着柳晋的这份手谕,陈远山见皇帝已经端起了那描金细瓷茶盏,便知趣儿地躬身一礼:“谨遵圣谕!小人告退……”
见陈远山的身影从书房外将两扇朱漆大门合上,柳晋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描金细瓷茶盏给扔在了桌子上。
走到两排贴墙并排陈列在书架旁边,柳晋从上面散落着的几本古藉中抽出一本翻开,可终究还是看不进去,随手将其抛在一边,柳晋仰头叹道:“我的好弟弟,如果你不与我作对的话……那该有多好……真是可惜你一身宗师境的修为了……”
……
出云国帝都内,于这夜半之时,忽有一道黑影悄然闪进了一间外表普普通通的民舍之内。
一个青年男人在这间普通的民舍之内正中危襟而坐,一尊红泥小火炉之上,此时正烹了一铜壶沸腾的热水。
“少主,这次打听清楚了!”方才进到这间屋子的黑衣壮汉单膝下跪,恭敬地向那青年男人说道。
“哦?”面容俊逸,带着几分温润如玉般君子气的青年男人无声地笑了笑:“是吗?这次得到了什么消息?”
“禀少主,这次咱们可是终于抓到了出云的尾巴了!”黑衣壮汉兴奋地叫道:“皇宫里的内线传来消息,出云的‘神秘谷’那边又来人了。”
“来了就来了吧,无关紧要。”跪坐在软塌上的青年男人,随手将一方木制托盘里的两只杯子里各撒了一把茶叶,将精致铜壶中的沸水倒入其中。很快,这间颇为简陋的房间内飘起了袅袅茶香。
“水过三沸刚刚好!来,试试今年出云国的新茶,这茶的味道还是可以的。”将木盘往身前一推,青年男人也不嫌烫,径自拿起一杯茶轻啜一口,说道:
“话说,从出云那座只闻其名的‘神秘谷’里,他们之间来往了不知多少次,可我们的人却没有一次能找到它的所在。”
“少主,可这次不同啊!”说罢,黑衣壮汉起身走向门口,谨慎地四下张望几眼,见没有‘耳朵’后,方才走到青年男人身前小声低语着。
片刻之的后,青年男人呼吸急促地问道:“这消息可是真的?”
黑衣壮汉满脸的坚定:“这次的消息千真万确!少主,咱们叫人开始动手吧!”
深深呼吸几次,青年男人终于平复下自己的激荡的心情,闭目沉思片刻后,两眼霍然睁开,笑道:“咱们这次当然要动手,作成了这件事,我大燕国的国力,必能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