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烈血豹’的生活习性、食物偏好等等,专门量身为它制订了一套标准严格的驯养计划。并交由这位出云国的五公主殿下,亲自实施。
不得不说,之前隔三岔五就被活活抽血的日子。估计这只可怜的豹子确实是在这里被折磨怕了,野性出乎意料的少。尽管在临走之前,并没有达到让柳晴骑着它到处转转的想法。不过柳晴对于它不再排斥自己,已经感到了很满意。
对于柳晴来说,尽管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神秘谷’。也同样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品种繁多的奇花异卉,与各种各样的神秘妖兽。
不过她对于第二次坐了半个月马车来到这里,感到不虚此行。除了得到了她想要的宠物之外,她或许还得到了一个朋友。
也许,真的只能称作或许得到一个朋友。因为,那个就是唐汲。
唐汲在这十几天与这位曾经的‘未婚妻’相处的过程中,已经发现这位出身高贵的公主,其实并不像她表面那般看起来喜怒无常。
在面对那些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新鲜东西里,她一样会好奇,一样会兴奋。在碰到难题的时候,她也会皱眉。
她其实和普通女孩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要硬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恐怕最大的区别就在于:
她受委曲的时候……可以拿出她腰上那杆精致的皮鞭抽人,并且在大多数情况下不用担心被人抽回来,以及她身边从不离身的那四个护卫。
也同样是这四个人,每当柳晴她的行为举止严重超过公主应保持的范畴时。他们便会跳出来冷冰冰的对她说:公主殿下,这您不能做……因为,您是公主!
在这种情况多重复了几次之后,唐汲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这个眉目如画、明艳娇媚的小公主,会得到‘小魔头’这样的称号。
有柳澄做例子,再加上受曾经拜读过的‘心理学’书籍影响,唐汲对于这种,长期在心理环境上处于极度压抑当中的人所做出的,种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已经毫不意外。
公主应该是什么样的呢?第一眼看到就令人感受到一种贵气,特别的高高在上?善良、温柔、美丽、贤惠?抑或是锦衣玉食,循规蹈矩,按着皇家体制过完一生?
这个问题就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都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因为,每个人心里的答案都不可能一样。
正所谓龙子凤孙,如柳晴和唐汲这般的出身,他们出生便是皇子和公主。他们的身份天生就与寻常百姓之间有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他们不用为吃穿用度发愁,他们身边的人见到了他们都会不由自主的点头哈腰。天长日久,潜移默化。他们,逐渐的就这样习惯了。并且,他们也同样发自内心的认为,他们比常人要高贵。
站在什么地方,想什么样的事。
位置决定脑袋,坐在皇子的位子上,唐汲总会情不自禁的想想皇帝的那张龙椅坐着是什么滋味。而现在站在这座山谷里的草地上时,他则要想着每天都要完成什么样的任务。
而柳晴则不一样,她从出生到现在。永远都处在层层人群的包围之下,在知道了自己终将有一天会因为出云国的利益,会像她的几个姐姐那样被嫁到不知哪个国度和亲之后。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骄横暴戾,越来越喜怒无常。
可在这十几天在唐汲这个清秀少年的陪同下,她整个人变得开朗了很多。或许,是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终于碰到了一个,对她身份不那么在乎的同龄人。
又或许,是唐汲与她有五六分相似的相貌,以及这个曾经的‘未婚夫’的身份,令她本能的觉得亲切。和眼前这个模样清秀的少年相比,她觉得在出云帝都那些总围在她身边的‘青年才俊’们,是那般的庸俗丑陋。
总之,尽管除了围绕那只‘烈血豹’外,两人之间的话不算太多。可却在二人无意间双目相对时,却总能在对方的目光之下,感觉到自己心灵的阵阵悸动。
柳晴她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只是总想情不自禁的跟这个少年单独相处一会儿。
可是,她知道在她身边有这四尊‘门神’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实现这个心愿。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心思表露出来。自幼在皇宫耳孺目染,虽然她年纪不大,却也知道一个道理:有些事,是不需要说的。
秋风轻拂,给山谷中的绿植染上了写意的浅红、嫩黄、深紫等各种颜色。站在这仿佛是幅五彩缤纷的山水画中,柳晴轻轻的对唐汲叹道:“我要走了。”
没有再自称‘本公主’,而是‘我’。想起十几天前初见这个少年时的浑不在意,再到今时今日的淡淡惆怅,柳晴的心里泛起丝丝不舍。
她不知道自己在离开这座‘神秘谷’,回到了那座宽阔而冷清的宫殿后。会不会再想起这个清秀的少年,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就是很想就这样再多看他一会儿。
“殿下您……一路走好!”唐汲站在柳晴的对面,迟疑了一下,终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恭敬地交给了白少流这个护卫。
从白少流的手里接下这张折起的纸,柳晴展开一看,竟然是她的一张画像。只见画中的自己,一身朱红宫装,手里拿着一枝皮鞭,在自己的脚下则是那只体形修长的‘烈血豹’。
不过这转瞬的片刻,从小看着这位公主长大的白少流惊异的发现,这个令他们这些人向来头疼不已的‘小魔头’,似乎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然而,当他眨眨眼再看时,柳晴却依然是还是那个骄傲的‘小魔头’。不由感叹,自己真的是上了年纪,眼神已经开始花了。
“这画……画的还算过得去!”柳晴娇靥浅笑,深深盯着唐汲看了一眼,似乎想把这个清秀少年的模样印在心里。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把你也带走,你这人真的挺有意思的。可惜……皇叔,晴儿走了!再有机会的话……晴儿再来看您。”
柳晴叹了口气,摇摇头,珍惜地将那幅画贴身收起。再也不看唐汲一眼,便上了马车。
望着柳晴这列车队渐渐在自己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唐汲忽然感觉脑后一疼,竟然被身后的柳澄给赏了一脑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