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把老子我当成什么人了?”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那怪人状似随意的挥了挥衣裙:“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跑了。”
“现在?这么快?”
随着那人形骷髅的话音一落,唐汲他忽然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一阵轻松,就仿佛是那种禁锢着他的无形压力突然间消失不见了一般。
从那圆形石板之上站起来,唐汲他见那人形骷髅只是负手站在那里,不禁深深吸了口长气,随后二话不说,直接撒丫子就开始朝着远处呈直线跑去。
在这种时候,他可再也顾不得什么灵元的消耗与否,体内灵元耗尽是个什么下场,这种问题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现在只想跑得快点快点再快点。
但在他看不到的背后,随着唐汲他全力运转起自己的灵元,那站在石板旁边的人形骷髅嘴角微微挑起一丝弧角,满脸诡异的冲着唐汲狂奔的方向深深吸了口长气,那自唐汲他体内不断出来的灵元,几乎在刚刚脱离他身体的一瞬间,便悄然被那怪人给吸走。
受到了灵气的滋润,那怪人骷髅活鬼般的面部轮廓,悄然丰满了小小一丝。
虽然唐汲他的修为极试低微羸弱,但灵气毕竟是灵气,上古武修虽然只要有源源不断的灵药就可以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但归根结底,总是需要灵气的。
“唉,真是可惜啊,本来还以为你这小子能跑得远一点的,只不过很可惜你太慢了,还是给老子回来吧。”
也不见那怪人作势,唐汲他原本还在玩命般的朝前边跑着,但他跑着跑着却忽然在一瞬间觉得眼前的景物忽然一变,耳中再次听到了那怪人令人头皮发麻的怪笑声:“十息的时间,看来你也没跑多远啊。”
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唐汲他身体僵硬的转过头来:“你……你这是什么妖法?”
没有曾经穿过空间阵法时的那种头晕目眩,唐汲他只觉得眼前景物就仿佛是被人给加了个渐变滤镜一般,直接从一处场景切换过度到了另一幅场景。
若是按着他之前的计算,十息时间内他全力运转灵元,至少他已经跑了近千步开外的距离,但令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十息之数一到的那一个瞬间,他整个人竟然就这么毫无半点反抗之力的,重新回到了最开始他所处在的那块圆形石板之上。
“没意思,还真是没意思啊。”
无奈的摇了摇头,那人形骷髅幽幽的叹了口气:“玩蚂蚁这种事,果然是没什么意思的。”
“蚂……蚂蚁?”
听到了这两个字,唐汲他深深吸了口长气,想着自己基本已经死路一条,顿时再没有了什么畏惧,直接冲着那人形骷髅破口大骂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这个老贼,想杀老子就直接动手,跟老子玩这种手段,有意思吗?你个老混蛋,要杀就杀,动手利索点。”
见眼前这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小子竟然敢骂自己,那人形骷髅顿时一愣,随后冷笑道:“嘿嘿,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人敢这么和老子我说话了。”
或许是被骂得有些恼怒,那怪人直接‘看’了唐汲一眼,也就是这么一眼,却令唐汲他全身上下从内到外一阵抽搐颤抖,最后不由自主的喷出一口鲜血瘫坐在那石板之上,只觉全身上下此时居然无一处不痛。
在这一刻,唐汲他无比怀念着当年,他身体根本没有痛觉时的那段时间……至少在那个时候,他就算是受了伤,自己也根本没有痛觉,不会怕疼……
“骂你?呵呵,你都要杀我了,难道我这个就要被你给杀了的人,还不能骂上你几句吗?”
这话才刚一出口,唐汲他顿时愣住了,因为眼前那人形骷髅,他此时虽然在死死盯着自己,但他的视线明显不是在看着自己的人,而是……在看着自己身下。
“身下?我身下有什么东西?……那块圆形石板?”
顺着那怪人的目光朝着身下石板望去,这一望之下,唐汲他也顿时愣住了,只见自己的血滴在了那圆形石板之上,顿时那石板上五角星五个角的圆圈之上,那之前被五册亚圣手书所化成的石质凸纹,此时正在闪烁着淡淡的光芒。
“这……这是什么东西?”
见那石板上的光芒亮起得诡异,那人形骷髅顿时伸手朝前探去,但当他那双手即将要碰到那光芒上的时候,只见那石板猛然一声爆响,随后那怪人竟是被弹飞出去,满脸痛苦的仰天欲要喷出鲜血,但身体已经干枯得不成样子的他,只是在嘴角淌下一丝血线。
待他回过头再向那石板之上望去,哪里还再有那小子的人影?
“该死,到了嘴边的鸭子,竟然被他给跑了!”
但也正是在这一刻,他的目光顿时被那自唐汲消失后,便已经支离破碎的给彻底吸引住。因为在那石板的裂缝之内,他仿佛嗅到了一丝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说它陌生,是因为这种气息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久远得甚至都令他以为自己已经产生了幻觉。说它熟悉,是因为这种气息,令他全身每一处干枯的肌肉都开始颤栗。
“这是……灵气……凡间的气息……我们这些迷失之人,终于能回归故土了……”
……
封印之外,钟神秀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满脸怅然,失魂落魄的看着地上那一方石质封印,幽幽的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天意不成?难道我们这些人,真的就再也没有出路了吗?”
放眼看着那些一个个都满脸畏惧看着自己的弟子们,钟神秀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之意:“想不到,封印没有被破解,老夫这一辈子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面子和里子,这次倒是丢了个彻彻底底。”
这句自言自语的话才刚一出口,钟神秀他却是又忽然笑了起来:“面子没了又怎么样?灵气都没了,我们这些修行之人还能撑多久?十年?二十年?”
“哈哈哈哈,恐怕十几二十年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什么所谓的修行之人!”
见钟神秀他这般张狂的仰天狂笑,仿佛根本没有把全天下间所有的修行之人放在眼里,不论是那高台之上的几百个掌教宗主们,抑或是那高台之下距离钟神秀远远站着的那些弟子们,均是一脸愤恨的死死瞪着钟神秀,但偏偏他们这些人还只能就这么瞪着、怒视着,根本没有胆量去与眼前那个张狂的男子分辨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