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来召开破封之盟?”
听到公孙真人的这句话,钟神秀站在原地不禁沉吟了起来,想了半天之后,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吧,若是由我来做这件事的话,想必会有不少人不买帐。之前倒是无所谓,不服我的大不了把人给打服了,但现在若是他们把‘钥匙’给毁掉来个鱼死网破的话……”
“哎,钟兄你不必顾虑太多,你只管以你的名义来发贴子即可,至于联系其他大小门派的事物,都交给我来做就可以。”
讲到了这里,公孙真人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狠戾之色:“反正我们需要的只是他们手里的‘钥匙’,小弟先出面以路途遥远时间紧迫为由,连人带‘钥匙’先把他们给诓来,到时我们把‘钥匙’给聚集到一处,随后那些人服不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了不起我们几大派联手,把那些不听话的杀光了便是。”
见公孙真人说出了这番话,钟神秀心里顿时一阵警惕,但脸上却仍是露出了一丝笑容:“既然有公孙道兄你这番话,那我也就放心了,公孙道兄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发贴子请人,远的先发、近的晚发,这样等他们人到了的时候,我们这边也已经布置完毕。”
“钟兄处事果然老道,既然这样,那此事宜早不宜迟,小弟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公孙真人看着钟神秀的脸色心中忽然一动,随后问道:“看钟兄你的气色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受伤了?”
冲着公孙真人笑了笑,钟神秀他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无妨,只不过是前几天修炼时被灵气突然动荡起来给小小反噬了一番罢了,没什么大碍。等那些人到了之后,我这点小小伤势也调养得差不多了。”
想到了若真由自己来召开那什么破封之盟的话,恐怕真会死上不少人,钟神秀看着公孙真人忽然感慨道:“为了破解一次封印,前后要死上这么多人,这会不会有些太过了?”
“钟兄,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若是不想灵气尽失变成凡人,那这条道我们只能一直跑到黑,根本没得选,现在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啊。现在这种状况可不是我们想杀人,而是上天逼着我们去杀人,所以这同样也是天意。”
一脸诚恳的在嘴上苦口婆心劝着钟神秀,公孙真人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哼,你钟神秀是什么德性我会不知道?这么假惺惺的故作姿态,你也不累得慌?若不是你修为真是如今整个修真界最高的,老夫才懒得过来与你谈这些。”
“唉,既然连公孙道兄你也说这也是天意,那我们也只能顺应天意了。”
仿佛是在怜悯着即将死去的众生,钟神秀他无奈的叹息道:“为了整个修真界,也只能让一小部份人做出牺牲了。”
嘴上在这般说着,钟神秀的心中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只不过他在不经意间看着公孙真人的目光,有些疏远而冰冷……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这段时间之内,唐汲他只觉得时间过得似乎是极快的。
因为在这一段时间之内,他没有一天是能闲着的。每天要么就是在炼药峰看着他那位极不靠谱的师尊炼药,顺便再给对方打个杂递上几颗草几块树皮一样的东西,要么就是服众造化道宗掌教钟玉明的命令,站在石阶上继续充当门童迎客。
虽然年纪距离门童的标准有点超标,但唐汲他好歹相貌还算过得去,按着掌教钟玉明的话来说,那就是整个宗门所有人,统统全挑好看的摆出去迎接客人。
若仅仅只是一天站出来两三次的话,那其实倒也没什么。问题是在这一天站完两三次之后,他们这些内门弟子们还要去参与其它的工作。
至于这个所谓的‘其它工作’四个字,它的范围可大可小,就是那种既可以无限大也同样可以无限小的各种杂活,在诸多的杂活之内,修建广场与擂台,这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项工作。
今天在刚刚从已经修缮得差不多的那一卒大大的广场上回来之后,唐汲他已经根本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今天继续站石阶了。
“这是今天站的第二次?还是第四次?唉,傻傻的根本分不出来啊。”
尽管心里在哀叹着自己的命运不齐,但唐汲他在这段时间也多多少少也充当了近二十几次门童,对于这份工作,倒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
心里虽是直恨不得将整个山路给砸烂,可唐汲脸上仍然是在那天上飘落红色花瓣的时候,再一次露出了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微笑。
至于天上为什么会飘落着红色的花瓣,这却是因为粉色的花瓣在五天之前就断了货,现在整个造化道宗里恐怕再也找不来多少粉色花瓣,所以无奈之下,只能拿红色的凑数。
但好在,在经历过了前段时间那一阵天地灵气动荡之后,大家所以来到了这造化道宗,也都不是为了看那由一名又一名女弟子被自己师尊带着飞在天空云气之内,借着微风洒落在石阶之上的花瓣。
“整个修真界都快没有了,谁还会在意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颜色的花瓣?”
唐汲此时虽然人还站在石阶两侧,脸上虽然也挂着温和的笑容,但他那又无神的狭长双眼,已经悄然暴露出一件事,那就是他又走神了。
只不过在这个时候,就算是他真的走神了恐怕也没人会放在心上。因为他在这十几天的时间之内,早就养出了一份哪怕就算是闭着眼睛都一样可以将整套流程完成的本事。
更何况在这造化道宗之内,迎客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与之前唐汲他第一次出来跟大家一同站队,迎接那位来自于什么天机道宗的公孙真人不同,在经过了那一次之后,他们这近千号内门弟子站在这山路上所迎接的人们,足足都已经有将近四五百人,但这些人的却从来有过将自己的目光投在他脸上的,就仿佛他整个就是透明人一样。
但这世间总是会有一些事情,偏偏就是那么不合理的。
唐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这修真界之内、在这造化道宗之内,居然还能见到两个熟悉的人。但若是说到了熟悉的话,唐汲他心里偏偏还有一种淡淡的疏远,就仿佛是没见到的时候情不自禁的会想着,可真眼看到了之后,心里直恨不得反倒是有种淡淡疏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