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了唐汲半晌,钟鼎道人他拍着唐汲的肩膀笑了起来:“很不错,你这身板穿上我炼药峰的黑袍,定然极为英俊。很好,既然你已拜入老道门下,那从此刻开始,你就是老道我一脉的首席大弟子。”
听到了这句话,唐汲他顿时觉得一阵不自在,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前……呃……师尊,难道弟子是您收录于门下的第一个弟子吗?”
无论如何,唐汲他对于自己会成为眼前这个道人的首席大弟子这件事,有些心持疑惑。因为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讲,眼前这个钟鼎道人,他既然是与造化道宗掌教钟明玉的父亲一个时代的,那想他都应该是曾经收过一些弟子的,但……为什么自己会成为首席大弟子呢?
“难道……眼前这家伙,跟当初那徐放鹤是一路货色?”
莫名的,唐汲他心头悄然一颤,却是想到了当初徐放鹤为什么要收他为弟子时的情景。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只听钟鼎道人他忽然开口说道:“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最好给老道我收起来,老道之所以收你为弟子,最开始是因为你体内流淌着的毒血和那一身御使毒植毒虫的诡异手段,而之后则是因为你确实有资格被老道我收入门下。”
话说到了这里,钟鼎道人他认真地看着唐汲一字一顿地说道:“不要怀疑老道我为什么会收你为徒,因为老道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能有人做到你这种程度,虽然你的根骨奇烂无比,但单单是凭你方才所做的一切,就完完全全有资格成为老道我的衣钵弟子。”
尽管听到了自己会成为眼前这位钟鼎道人的衣钵弟子心里异常激动,但唐汲他却仍是保持了一份清醒,因为长久以来的生活,已经令他彻底抛却了那种只想活着的简单心思。
“弟子谢过师尊厚爱,可是……”
将自己眼中的迷惑与怀疑尽数收敛,唐汲他故作不解的问道:“可是师尊,那……在弟子之前的那些人呢?如果若是按着师尊您的修行年龄来计算的话,想必这条路是不可能仅仅只有弟子一个人走过的吧……”
听懂了唐汲他这话里的弦外之音,钟鼎道人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不错,没有被衣钵弟子这四个字给冲昏了头脑,你很不错!”
“其实,这条路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前前后后一共有至少五十三个人走过,而你是第五十四个。”
话讲到了此处,钟鼎道人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啊,在你之前的那五十三个人,其中不乏资质超群之辈,虽然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似你这般程度,但却也有数人有着足够拜入老道我门下的才情,但是……可惜……”
情绪有些低落的叹息一声,钟鼎道人他满脸苦涩的感慨道:“可惜啊,修行路……原本就是一条不归路,那五十三个人,他们其中的大部分……都已经死了。”
“死了?”
听到这两个带着某种令自己心悸不已的字眼,唐汲他顿时只觉自己心头一窒,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讪讪笑了笑:“师尊,那……他们那些人,都是怎么死的呢?”
见唐汲他问到了这个,钟鼎道人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冲唐汲冷哼一声:“怎么?难不成你还以为是老道把他们害死了吗?”
“不敢!”
一看钟鼎道人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悦,唐汲他顿时倒退三步躬身道:“是弟子言语不当惹动怒,还请师尊您恕罪……”
“唉!时也命也。”
见唐汲他一脸恭敬的模样,钟鼎道人他无奈的摇头苦笑道:“罢了罢了,此事以你这时的地位和修为,根本没有必要知道,只要你明白一件事那便足矣。”
话讲到了这里,钟鼎道人他满脸正色的冲唐汲说道:“你既拜入老道门下,那老道便送你一句忠告:‘修行路上,不进则死。’你务必要死死记得,若你做不到的话,最后你的下场,一定会和之前那数人一样,都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这么严重?”
窗外天空阴沉细雨蒙蒙,屋内虽然冷清,但却并未染上半点阴暗。
时近深秋,若是依着此时的节气来算的话,那凡间应该已然满城尽穿秋衣。但是,唐汲他此时所处的地方,却已经不再是凡间。
这里是修真界,而在这于修真界之内有着不小名头的造化道宗之内,凡间那种划分四季的节气,在这里根本没有半点作用,似乎在这里根本没有那么明显的四季划分一般。
尽管这里也在下雨,可已经步入修真界的唐汲,他却除了在那窗外的蒙蒙细雨内感觉到几分滋润之意外,并没有感受到半点寒冷。
季节,在这里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此处这间木屋,是位于炼药峰极高处的一栋木屋,没有院墙,没有竹篱,只有那么孤零零的一栋木屋,在屋外那被唐汲他亲手种下的几株毒花毒草,此时正沐浴在那蒙蒙细雨中,随着微凉的秋风肆意飘荡着。
占地面积大约有近三十平米的木屋之内,在屋顶处以铁链悬着数颗明珠,藉着那不分昼夜都在散发着光华的明珠照耀之下,唐汲他以极快的速度不断翻着书案前的一堆古书和玉简。
来到了造化道宗的炼药峰已经整整九天,自从他第一天拜了钟鼎道人为师之后,唐汲他便直接被钟鼎给扔到了这间屋子之内。
连唐汲他向自己新拜下的这位师尊打听一下炼药峰的情况都没机会,他便直接被自己这位师尊从储物袋中拿出后,随手便扔过来的一大堆书籍和玉简给吓了一大跳。
因为钟鼎道人亲口告诉他,眼前的这些如果按斤算,起码足足有四五十斤的东西,全都是他在这段时间之内要牢牢记住的。而这些,却还仅仅只不过是钟鼎道人所说的入门基础。
“嘴贱啊!可真是嘴贱!”
两眼隐隐已然泛起的红丝的唐汲,他翻着手里的古书,翻着翻着之后,却是忽然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好好的谁让你这么嘴贱?说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说自己什么都不懂?”
无奈的摇头苦笑一声,唐汲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的左脸,继续无奈的翻起了眼前的这本介绍各种药物特性的古籍。
像吐槽这种事,平时在心里说一说,在嘴上骂一骂,这样也就可以了。而该做的事,唐汲他却总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因为无论如何,他可都是在钟鼎道人那里拍胸脯保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