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抛给唐汲一块做工低劣的竹片,四方形的竹片,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性的图案,只见竹片有着上屠下五两个朱红色的大字,居然连这字都是直接拿朱笔写上去的。
对胖到连脸型的轮廓都看不出来的主管大人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千恩万谢好话不断的唐汲做作的捧着竹片倒着退出了屋子。
一边对竹片吐槽着‘你敢不敢再节省点成本’,一边走进了进了远处一间散发着异味的木制大屋。
只见那大屋门框旁边挂着一块黑乎乎的牌子,上书三个红色的醒目大字:肉坊。
或许是他来的比较早的原因,此时偌大的肉坊里,只有他一个人。只见里面灵猪、灵狗、灵牛、灵羊、灵鸡样样俱全,一排排坚固的木栅栏把它们按各自种类给的分隔起来,信步走到了编号第五的栅栏前。
唐汲无奈的对一群又大又肥,羽毛黑白相间的灵鸡说道:“灵鸡啊灵鸡,不要怪哥们要杀你们,怪就怪内门那帮想要吃你们的祖宗们吧……谁让你们叫灵鸡不叫肉鸡?”
对于一个曾经的厨师来说,杀鸡这种事自然是难不住他唐某人的。
目露凶光的唐汲瞅准时机,劈手从鸡笼里抓出一只扑棱着翅膀咯咯直叫的芦花鸡,右手握着鸡冠和鸡翅膀,把这只可怜的大公鸡按在鸡栅栏前的菜墩上,左手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把尖刀,干净利落的一刀割断了鸡的气管。
鸡血顺着脖子上的伤口滴进木桶里,可怜的芦花鸡逐渐停止了挣扎。就这样,残暴的大恶人唐汲手上又多了一条无辜的冤魂。
灵鸡,这种东西自然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这可是专门用下等灵石磨成粉喂大的鸡,而且还是专供内门那些弟子们食用的。
等唐汲他好不容易杀完了这些鸡之后,他却是立刻又接到了另一项任务,那就是……去山下充当守门的门童,接待一下那些想拜入造化道宗的人们。
而当唐汲他到了山下的时候,时间却已经到了午时三刻。一见唐汲这个家伙这时才过来,那负责招生事宜的道人,他斜睨着唐汲上下打量了半天,最后直接大手一挥:到门口去站一个时辰,告诉那些午时三刻以后才过来的家伙,让他们明年再来。
明澄的天穹之上,好似轻纱一般的一缕缕白云被清风吹走,抬头看着那远远的连绵群山,但是除了满腹的郁闷之外,唐汲他实在无法再找出半点其它的情绪来。
时值正午,太阳已经很高了,但看着那桌子前方一望无际的长长人龙,唐汲他很明白,仅仅只是凭着天上那轮炎炎烈日,是根本无法阻挡住他眼前那些人的热情的。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里是造化道宗。
今天,是唐汲他在阴阳道宗被兼并之后加入造化道宗的第一个月零三天。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除了对那位钟神秀一阵吐槽的以外,他根本再无半点初到造化道宗时的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
对于一个刚刚加入了四个月就被吞并的门派,唐汲他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法说服自己在心里对那个门派增加半点归属感。
所以,阴阳道宗什么的,灭了就被灭了吧,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真正令唐汲他不满的则是钟神秀他对自己‘跳票’的这件事,他真的是没想到,堂堂一个造化道宗第一高手,他居然会放自己的鸽子。
“说好的给我一场造化呢?说好的要好好培养我呢?”
唐汲他望着天空那一缕白云,真的感到很无语。他唐大少爷千算万算,但却是偏偏没算到钟神秀他会受伤。受伤那就受伤了吧,人总是会不定时受点伤什么的。
但那位钟神秀他一受伤,唐汲他便倒了霉,直接被毫无半点特殊待遇的给归类成了那种‘没什么用’的人堆里,与一群尚未筑基能没什么好背景的家伙,统统就被打发到了外院。
而造化道宗的外院,便是和原本阴阳道宗内外门差不多的一个地方。
其实原本唐汲他到了那外院之后也挺好的,最起码在那里虽然大家都不熟悉也不想说什么话,但至少没有什么人去找他的麻烦啊。
但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充满了意外,唐汲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造化道宗里面碰到一个熟人,而就是因为这位熟人,唐汲他受到了无穷的刁难。
能让一群男人对一个男人极度不爽兼看不爽的原因,往往都是因为异性,而且还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异性。事实也的确如此,唐汲他确实就是因为一个长相极为异性,才混到了如今的这种地步。
那是一个女人,如果在这个女人的身上加一个前缀的话,那就是这是一个与唐汲有过亲密接触过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黎万雪。
“唉,我说黎姐姐啊黎姐姐,你见到我了就见到了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扑过来抱着我呢?你难道没看到当时站在你身边那小白脸都快要变成小黑脸了吗?”
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唐汲他嘴里无聊的嘀咕道:“就因为你与我那一次的‘不经意’间的‘亲密接触’,我这可是都已经从外院被降成杂役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颜祸水?”
“喂!你在那发什么呆呢?”
正当唐汲唐大少他在那里魂游天外的时候,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吼:“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快点给老子让开,我可快要错过时辰了!”
被这一声大吼给拉回了神来,唐汲他这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抬起头左右四下看了看,一脸的迷茫道:“哦,原来已经完事了啊。唉,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多人想拜入造化道宗,可真累啊……”
“你有没有听到老子说话?”
由于唐汲他站的位置实在是太过紧要,恰好挡住了那少年他前进的去路,那一脸铁青的少年不由上前一步,扯着唐汲的衣襟狠狠怒道:“看你这身衣服,想必也就是道宗之内区区一个杂役弟子,你竟然敢挡住老子的路?真是不知死活!”
“唉!”
一脸无聊的把被那少年扯得皱起来的杂役常服拉平,唐汲他一脸不耐烦的摇了摇头:“想拜师是不是?午时三刻已过,你来晚了,想拜师的话明年早点过来。”
“你……你竟然敢让我明年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