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咝!”无意间想到的那个可怕念头,不由让陈远山倒吸一口凉气,有些心神不定地想道:“应该不会吧!她才多大?怎么会有那种心思?他们根本连见都没见过的啊。”
尽管如此想着,可陈远山却觉得自己心里越来越没底。忽然举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右眼皮,陈远山低声暗骂:“在说五公主呢,你跟着跳什么跳?真晦气……”
退出书房,此时夜空云阴遣散,月明如练天如水。望着中庭的银碎月影,陈远山骤然到阵阵寂寥的清寒。
重新拉上自己遮面的黑巾和长帽,将可以在禁宫中行走的金色腰牌挂在腰畔,陈远山大步朝着出宫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不知这位似乎很善于思考一些不着四六的东西的陈远山,他又发挥他的联想思维想到了什么东西?
那张隐于黑巾之下的阴鸷面孔蓦然一垮,无精打采地想道:管他的,反正不是我女儿,管那么多干嘛?反正就算天塌下来,也还有陛下顶着!……”
清晨,丽日乘空,晨烟如缕。遥望远山,诸峰峭然豪立。其势若星拱,满目的烟翠黝苍,旖旎秀丽。
收回自己那载满了渴望自由的目光,唐汲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划过掌心那釉质莹润如玉呈整体壶形的瓷瓶。在清晨的阳光下,瓶身上那一丛盈盈郁郁的花草,倒映出了整个‘第五区’顶部那一块块的透明玻璃。
打开瓶口,将小指探入其中,用指尖轻挑了一丁点略带着香甜气味的白色粉末,屈指弹入空中。
与此同时,唐汲意念一动,宛若吃饭喝水般自然的开启了他的天赋——雾气。
原本,以唐汲的体力,最多不过只能将雾气布满身周五步左右,坚持不了几分钟就会累得像条死狗般。
可自从前两天从这座神秘山谷的主人,那位堪称‘高深莫测’的林大师手上得到这瓶粉末后,他只需要站在二十三株雾柳中间,然后放出一缕淡淡的薄雾,再将掌中瓷瓶内的白色粉末倒出一指尖洒出。就这般简简单单的,便可以制造出一团笼罩住身周近五十米左右的浓郁雾气。
那粉末仿佛像有生命一般,甫一接触到唐汲释放出的雾气,它便消融其中。之后唐汲所释放出的那一缕薄雾,便开始巨烈地极速膨胀,不断地翻涌弥漫,最终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以极快的速度,笼罩了他方圆近五十米的空间。
不得不说,唐汲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兴奋,有激动,同时也带着淡淡的沮丧。
他必须要正视一个问题,那便是他终究还是把他‘越狱’这件事想的有些简单了。
正所谓‘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单单从手里这个小小的壶形瓷瓶里,唐汲就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他如果想靠自己现在这点本事逃出去,那还不如现在就回到他那间小木屋,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来得实在。
因为至少那样的话,那他至少还能在这个大白天收获一个美梦……
“十一哥您慢走!咱明儿个见!”在唐汲作依依不舍状送走了每天定点过来收取材料的杨十一后,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如果不能学会这该死的‘神秘学’,想逃出去真就是白日做梦。”口中喃喃自语,唐汲无奈叹息:“究竟要怎么才能接触到‘神秘学’呢?唉,虽是没有秋风与秋雨,却仍是愁煞了我这个大活人啊……”
最近的这几天,唐汲的生活简单而单调。说简单,是因为他的手艺越来越熟练,现在他已经不必再用睡觉点线香那种方式自虐来瞒人耳目,以免工作效率太高引人怀疑。因为在林大师扔给他那个瓷瓶吩咐他好好打理雾柳之后,如今他完全没有了那种给自己手上烫几个水泡的必要。
“做自己的事,让不懂的人猜去吧!”这就是唐汲的态度,在做完自己手里活计之后的时间。他这几天一直在细心地观察‘第五区’中种植着的各种奇异植物。
当他生平第一次见识过了林大师制作出那瓶,可以让他的雾气天赋得以发挥的白色粉末后。唐汲他突然对‘神秘学’这门神秘的学科,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在脑中回放当时林大师整个工作过程,可却除勉强能区分出那些瓶瓶罐罐各自的形状之外,一无所获。自那天回来起,他便开始有目的地注意着这些神奇植物的种种习性,以及生活习惯。
当唐汲真正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些植物身上之后,随着对它们的了解越来越多,他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他觉得这些植物似乎都是有着各自的生命一般。
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无稽,可唐汲他却实在无法解释:为什么他每天用长柄剪刀剪断雾柳的枝条时,他隐约能感觉到它仿佛在颤抖?这是疼痛抑或是恐惧?
为什么把‘千金藤’和‘无根藤’放到一起后,在第二天起来后,便会发现它们在一夜之间竟然互相紧紧地缠绕在一起?而费尽力气将它们分开后,即使隔的远远的,它们还会努力朝着对方所在的方向生长?这会不会是属于植物的爱情?
仔细的去观察,去体会。诸如此类情况,唐汲发现的越来越多。可偏生他除了一本粗略讲解这些东西都叫什么,有什么危险。以及一本简单介绍,要如何从它们上面取下材料的‘工作手册’外,他根本无法得到任何有关于神秘学相关的知识。
“唉,真是苦恼……”仰头往身后一倒,唐汲坐在那张‘吱咯’作响的陈旧椅子上深思着。
“啾啾!”
一声仿佛幼鸟低鸣的声音,打断了唐汲的思考。不由好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赫然见到一名身材高大,身披黑色铁甲的铠甲战士出现在了‘第五区’的入口不远处。
起身快步朝那铠甲战士迎了上去,唐汲的脸上再次堆出了令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小的唐三十六,不知这位大人来到‘第五区’有何贵干?”
当这位身披黑甲的战士走到唐汲身前不远处,从这个人肩膀上扛着的那根长长的八棱铁棍上,唐汲突然在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好了好了,知道你饿,别叫唤了!”不耐烦地将左手一扬,一团淡灰色的影子瞬间从唐汲的眼前掠过。足足一个呼吸之后,被那团淡灰色影子带起的劲风才吹在唐汲的脸上,这可不由把他吓了一大跳:“什么东西?好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