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本能的抬头朝着那处高高的石台上看去,但他的头才刚刚一抬起便不由愣住了,因为他这时才分辨出那股恶意是从他右前方处传来的。
“真是奇怪,我来这里才四个月,根本没认识到新朋友,也没结交过新仇家……”
本来唐汲他还以为是之前他所得罪过的那位来自于极乐峰,对他这‘纯阳之身’心怀不诡的那位阮红玉,但当他在人群里看到了对他抱有敌意的家伙。
时隔四个月,唐汲他再次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却是不禁一愣,随后心里却是忽然闪过一丝兴奋,竟然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角,随后在自己的脖颈间比划了一个抹喉的动作。
而后者在看到唐汲这个手势之后,原来那张便显得有些阴沉的面孔,已经彻底黑成了铁青色,冷冷的瞪了唐汲一眼后,不甘示弱的以同样的动作奉还给唐汲。
“呵呵,还真是世仇啊!”
本来自己早就已经把这个家伙给忘记了,谁成想四个月过去之后,他早就从面壁的后山出来了。此人,正是那位在他踏上阴阳道宗试炼之路前所斩杀的那位车迟国二皇子的哥哥,只知道姓程不知道叫什么的那位白袍弟子。
想到自己当初差点被对方一只灰气凝聚出来的大手捏住,险些被人活活捏成了一滩肉泥的时候,唐汲他眼中便是狠戾之色一闪而过,他都已经有些快要等不及了,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剧毒血液都已经开始沸腾了起来。
“我要杀了他!”
不知为何,心中杀念一起,唐汲他竟然有些隐隐控制不住自己,直想不管不顾的现在就将那程姓弟子斩杀当场。
“不对,这不对劲!”
恍如被一桶冷水从头顶浇下,唐汲他的额间顿时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这么想杀人……”
几乎是本能般,唐汲他顿时想到了那令他成就‘万毒霸体’的‘罪魁祸首’。
细细回忆之前徐放鹤对他所讲述过的与‘化魔散’相关的一切故事,唐汲他顿时决定了如果能平安度过此次难关的话,那他一定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当年那位号称坑杀了整个修真界的陈长生,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知何时,在那高台之上的场面话早已说完。当唐汲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个又一个师长模样的黑袍道人已经带着各自一群弟子,朝着一个个擂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当唐汲他看到那位程姓弟子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高胜心之后,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不是高胜心他不想杀了自己灭口,而是他把这一切都交给了他的弟子去做。
说来也是,堂堂阴阳道宗一峰之主,似杀一个普通弟子这等小事,他怎么会自己亲力亲为?有事弟子服其劳,自古如此。
看着自己身边一个个人都随着各自师尊离去,唐汲他的身边竟然出现了一时的短暂空白,这种感觉却是不禁令他有些不自在。因为前世他父母去世之后,他在学校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经常能感觉到这种不自在。
“想不到自己两世为人,却还是孤家寡人的老哥一个啊!难道说……我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
甩了甩头,将那种令他倍觉不爽的感觉甩开,唐汲他也按着自己手中那块木牌背面所刻着的‘四’字区域走去,因为那个四字代表着他要与人开始‘较量’的擂台号。
第四擂台,第四十四号,三个四字令唐汲他觉得很不爽。但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很不爽这个编号,但他却根本无力更改些什么。
虽然他谁也不认识,但这却并不影响他不会去观察其他人。眼见着擂台前围着一大群看热闹的白袍弟子在那唾沫横飞指指点点的,唐汲他不禁也凑了过去,待他走得近了些才发现,原来这些人一个个都在那里赌咒发誓着某某人能赢,好像他们对谁有多少本事都心知肚明一样。
而最让他惊讶的却是那些人一个个谁也不服谁,到了后来竟然在那擂台下边开了赌局。
而唐汲他看到了这赌局架起来以后,他这才发现原来刚刚那几个看起来谁也不服谁的家伙,他们竟然都是‘托’。在那赌局摆起来不过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后,竟然已经有不少人都押上了一块块灵石。
“唉,看起来不管是凡间还是修真界里,这种事都免不了啊!”
可他刚刚感慨完了这一句之后,唐汲他却是不由笑了起来:“是了,修真者又怎么样?不过只是一群有着凡人所没有的力量的人罢了,只要是人那就少不了赌性、色性、痞性……”
眼见着那在他眼中简单粗糙至极的赌局是那么火爆,唐汲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但他再后悔也是没用,因为他根本没有灵石去‘做庄’。
正在唐汲他眼红的看着那边赌局红红火火展开的时候,他身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位小兄弟你说的话很有意思,赌性、色性、痞性,哈哈,很有见解啊。”
听到这个事先毫无半点征兆便从自己身后响起的声音,唐汲他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先不管这是什么人,如果他想要自己命的话,那……
有些不自然的转过了身,原来是个一身白袍的中年道人,此时这位看起来有些英俊的中年道人冲他微微一笑:“阴阳道宗十六峰,小兄弟你是哪位峰主的门下啊?”
虽然唐汲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中年道人是什么样的修为,但他却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个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修真界,只要是他看不出修为的,绝对都是高手。至少,对他而言都是可以轻松将他斩杀的高手。
不敢有丝毫大意,唐汲他脸上毫不违和的堆出了自然的笑容,不卑不亢的朝那中年道人拱手一揖:“这位前辈,弟子是‘大毒峰’门下。”
“大毒峰……”
两眼微微一眯,那中年道人笑道:“原来你是徐放鹤的弟子,对了,老夫听说徐放鹤他前段时间死了,是这样吗?”
尽管徐放鹤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不管怎么说那家伙毕竟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师尊,唐汲他认为不论从哪个方向来看,他都有必要在口头上维护一下那个连尸体都化成清水的家伙。
“这位前辈,虽然您修为高绝,但那毕竟是引在下进入修真界的授业恩师。所以……还请您在口头上尊重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