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仅仅只不过是平淡至极的一个陈述句,但却令那名叫做清河的年青人顿时睁开了眼睛。见到眼前这位对自己来说不啻于一座庞大山脉的男子对自己觉得满意,这年青人顿时起身点头哈腰的作揖道:“苏清河能有今天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就,可都是拜祖师您所赐,若没有祖师您的垂青,弟子就算再努力几百年也未必会有这点成就。”
“嗯,很好,老夫向来欣赏懂得感恩的人。”
那白衣中年人随意的笑了笑,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转头看着远方天上朝这个方向飞掠而来的剑光,不禁笑了起来:“他们来了!”
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并不长,但也并不短,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时间过去了之后,那数道剑光已经降落在了这座密林的前方。
窸窸窣窣的一阵声响之后,却是五名或是白须飘飘、或是身材健壮的修行之人已经疾步冲到了那中年前身前。而当他们在见到了那位中年人之后,竟是不约而的齐唰唰双膝着地跪了下来,口中高声呼道:“弟子拜见老祖!”
“嗯!你们都很不错,起来吧!”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都还尚有些印象的面孔,中年男子不禁轻轻一叹:“岁月不饶人啊,这么多年过去,你们都不年青了啊。”
一名鹤发童颜三绺白须迎风招展的老道起身后踏前一步拱手作揖道:“弟子此生能再次见到老祖,可着实是三生有幸,弟子奉宗门之命潜入阴阳道宗已经整整一百二十三年,能在有生之年见到我造化道宗灭掉阴阳道宗,弟子此生再无半点遗憾。”
中年男子一见这老得有些不像样的老道,不由微微一叹:“也真是苦了你们了,不过要说起来,这还都是老夫的错。若非老夫被阴阳道宗散布的那个消息蒙骗了近两百年,也不会将你们这些资质上等的弟子派去潜伏在那小小的阴阳道宗……”
“老祖您此言差矣!”
另一个较之那老道看起来要年轻上不少的黑袍道人一前一步拱手道:“弟子这些人能为我造化道宗奉献一些绵薄之力,可都是我们这些人的荣幸啊,老祖您又何必这般妄自菲薄!”
“唉,话虽如此,但老夫看着你们这些原来风华正茂的少年,现在一个个都老了,这心里还真是有些不痛快啊!”
口中幽幽一叹,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区区一个阴阳道宗还真是有些不好对付,竟然能利用一个谣言,害得我造化道宗毁了你们这些良材美玉,这一战我们虽然是注定了我赢的,但是老夫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
“老祖,过程并不重要,只要我们能成功将阴阳道宗给吃掉,那我们这些人便是死而无憾!”
“呵呵,暂且不说这些事了。”
见这些自己当年亲自派出去潜伏在阴阳道宗的弟子们一个个对宗门的忠心不改,中年男人有些感慨的叹道:“有你们这些人在,我造化道宗何愁不能吞并了阴阳道宗?若是我们宗门之内人人都似你们这般,那我们所能吞并的,又何只区区一个阴阳道宗呢?”
场面话说过了之后,中年男子顿时直接了当的切入了正题:“对了,这次怎么只有你们五个过来了?其他人呢,他们现在的处境如何?”
说到了这里,在这五人中一个身形瘦高的道人踏前一步拱手道:“回禀老祖,其他人一切倒还安好,不过为了混天那老小子不起疑心,这次只是我们五个出来了。那阴阳道宗的混天真人,早就被我们其他十几个人给彻底架空了。在我们这些人这么多年在潜移默化之下,整个阴阳道宗几乎都已经被我们这些人给掏空掉,弟子敢保证,混天那老小子现在在整个阴阳道宗里连个心腹都找不到!”
“嗯?”
听到了这个消息,中年男子他不禁笑了起来:“好,做的好!还真是想不到,你们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一想到堂堂上古六道之一的阴阳道宗掌教,他竟然连个心腹之人都找不到,老夫这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啊!”
眼神随意的从面前五人身上扫过,中年男子他忽然皱眉问道:“对了,钟白诚呢,别人不来尚且还有情可原,毕竟这种事若是提前被混天那小子察觉到,老夫的兴致可要减少不小,但他不应该不过来见老夫。”
“呃……”
与自己身边那身形健壮的道人对视一眼,瘦高道人低声说道:“老祖容禀,其实……白诚少爷他出了一点情况……”
“嗯?”
中年男子眼中顿时闪过几分戾气,抬眼看着那瘦高道人面无表情的冷喝道:“说!”
尽管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只说了一个字,但那瘦高道人他却被吓得一张脸顿时比上等的白纸还要白上几分,颤栗道:“老祖,在前段时间阴阳道宗大毒峰的峰主徐放鹤他死了……”
“嗯?有这等事?那可还真是可惜了……”
听到徐放鹤已经死了这个消息,中年男子明显有些错愕,但这种错愕在他的脸上却也仅仅只不过持续一眨眼的功夫而已。
“唉,还真是可惜了……”
幽幽叹息一句,中年男子一脸遗憾的感慨道:“要说整个阴阳道宗能让老夫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忌惮的人只有一个半,混天那小子算一个,徐放鹤算半个,现在徐放鹤死了,还真让老夫心里有点遗憾……”
抬眼扫了那瘦高道人一眼,中年男子继续问道:“怎么?你是想告诉老夫钟白诚他死在了徐放鹤手上吗?”
“呃……不,不是这样的……”
瘦高男子他连忙摆手道:“老祖,白诚少爷他是钟氏族人,若是他已经身陨,钟家的血脉秘术哪怕相隔万里之外,那也一定会有所感应的。他并不是被徐放鹤所杀,其实白诚少爷他并没有死。”
“要说就痛痛快快的说,话只说一半,这让老夫听得很是不耐烦啊。”
状似随意的‘看’了那身形瘦高的道人一眼,仅仅是这么随意的一‘看’,那令那瘦高道人如同凡人被一匹奔驰的烈马撞到胸口一般,瘦高道人被这一眼给看得仰头喷血倒飞出去,最后竟是连续撞断了两颗成年人手臂粗细的矮树才停下来。
“换你来说!”
抬手指着之前与那瘦高道人对视一眼的健壮道人,中年男人冷哼一声:“你来说说,白诚他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