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杰捂着手背上的伤口,脸色苍白两眼无神地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故作不解的唐汲问道:“什么全完了?赵兄弟你不是吧,大男人受了点伤就这样?”
“你……”提起这个,赵书杰就是一肚子气:“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这家伙,我怎么可能会受伤。我明天要是不能把工作做完,我……我变成鬼也饶不了你!”想起了完不成工作那未知的下场,赵书杰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栗着。
“嗨,就这么点事,算得了什么?别怕,我来帮你!”说着,唐汲把自己的胸口拍的蓬蓬作响。
“你?”赵书杰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唐汲:“你的时间就够用?”
“呦,怎么着,还信不过我啊?”唐汲作势欲走:“信不着的话,那我可走了啊!”
“唉别!别走啊!”无意碰到右手上的伤口,赵书杰疼的倒抽一口凉气,连忙在脸上堆出谄笑:“三十六皇子殿下,小的哪敢信不过您啊。小的不过只是怕三十六皇子殿下您受累啊,还请皇子殿下您发发慈悲,救小的一命!”仿佛说到了伤心处,赵书杰的脸上竟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
要说,这人和人之间的身份变化,有时还真是够快的。这不,在有求于人的情况下。唐汲在赵书杰的口中,又立马从唐兄重新升回了三十六皇子,而且还加了个殿下的后缀。
“救你一命?干不完活最多不过挨顿鞭子罢了,怎么还说到救你一命上了?”唐汲装作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呵呵,皇子殿下,您就别再调侃小的啦。小的可不信,连小的都能看出来的东西,能白手起家仅仅月余便挣下白银十万两,精明如皇子殿下这般人物会看不出来!”尽管明知道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没有其他人,可赵书杰依然是左右前后谨慎望了一遍。把自己的声音压低,悄悄说道:
“小的可不信,他们出云国这么多年会找不出几百个忠心耿耿的人。非要不远数千里把咱们这些人送来做杂役,而且还许诺只做两年。想想咱们刚进这座山谷那几天,被陈远山那恶魔随手烧死的几条人命。皇子殿下,咱们到了这里,难道还真能像他们说的那样,呆两年给我们一条活路不成?”
“哦?想不到你也是个明白人!”唐汲眼中精光一闪,低声笑道:“看你的样子,可真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
“嘿嘿,彼此彼此,皇子殿下您不也一样吗?”压在心底多日的话一朝吐出,赵书杰终于抒出胸中一口郁气。
“呵呵,这倒也是!”摸摸自己的脸,唐汲还真无法反驳这赵书杰这句话,他现在确实也只不过个十二岁的少年。
“既然都是明白人,那就别废话了。告诉本皇子你这里的东西都有什么特点,我今晚回去熬夜把材料备好,明天一早就过来帮你准备。”下午的阳光透过‘第八区’顶部的玻璃洒在唐汲的身上,尽管仍是一身的粗布短打。
可在赵书杰眼中,却依稀从这个清秀少年的身上,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在‘东来居’中谈笑风声,面不改色间敲定了数额至少上百万两白银生意的皇子殿下。
“好!好的。”有些失神地应道。赵书杰用左手,从怀里掏出了记载整个‘第八区’各种植物特性的书册,恭恭敬敬交到唐汲手上。
看着唐汲以一目十行的速度迅速翻动着那本手册,赵书杰心中突然冒出个念头:或许,这位曾经的‘皇子殿下’,真的能从这个囚笼里逃出去……
在整个‘神秘谷’中最高的地方,有一个宽阔明亮的山洞。
与这座充满了神秘的山谷中其它的山洞一样,它也是用人力从山腹中掏出来的。
在这个山洞中,随处可见的是一张张或是木制,又或是金属制成的长案。在这些长长的案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各种瓶瓶罐罐。
这里是这座‘神秘谷’中身份最为尊贵的‘林大师’工作与休息的地方,童颜鹤发的林大师看起来至少已经有六七十岁的模样。此时,他正手拿一个长长的银制小刀,从一个透明的瓶子里拨出三只色彩斑斓的巨大蚂蚁到一只金属碗中,吩咐站在一旁的陈远山:“焙干。”
陈远山接下那只金属碗,单手扣住碗底,一股幽幽的火焰自掌心发出,不过眨间间便将这三只有毒的大蚂蚁体内的全部水份尽数蒸发。手掌一抖,三只蚂蚁和碗壁相撞,竟化做了细腻的黑色粉尘。
手持一柄银色剪刀沾了少许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林大师剪断了一朵名为‘幽灵菇’的植物。只见他做势朝它单手虚抓,便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这株植物碾成了泥状。
“文火煅烧!”林大师一声吩咐,陈远山立时将手掌搭在一尊青铜小鼎的下方开始放出火焰。
将这两样东西投入青铜小鼎中,林大师以极快的速度分别在其内投入诸如:九香虫、腐骨灵花种子、血蓟、无根藤、雾柳,以及一条面目狰狞可憎的五彩蜈蚣,又在里面分别倒入了种种有着神奇功效的液体和粉末。这些各自有着奇异功效的材料,在陈远山手心的火焰煅烧下,逐渐融为一体。
在经过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后,青铜小鼎中只剩下了一堆散发着淡淡腥气的黑色粉末。
将这些粉末趁热倒入一方纯玉的盒中后,林大师和陈远山都各自舒了一口气。
“师尊!可以开始了吗?”陈远山看向林大师,后者朝他点了点头。
陈远山从旁边拎出一只看起来很像兔子却长了一付肉食动物的利齿的生物,抄起旁边一柄锋利的银色尖刀,在那兔子一样的生物身上一搭一抹。便干净利落地剃掉了它背上一片光洁滑润的毛发,露出了它那淡粉色的皮肤。
林大师深吸一口气,两眼精光暴闪,枯槁的手掌并指朝那方玉盒一指一引,那团被炼制出的黑色粉末便被抽出了一条黑色的细线。在林大师的操纵下,直接钻进了那只兔子的皮肤,在它的淡粉色皮肤上刻画出了一个神秘的图案。
陈远山将这只兔子模样的动物随手扔进一只金属笼子内,只见那只兔子一样的动物在几个呼吸后,突然开始发了狂一样的猛烈撞击着笼子的四壁。
被林大师刻画在它身上的图案越来越淡,而那‘兔子’的体形则渐渐变得庞大而强壮,最终发出一声沙哑的嘶鸣,奋力朝那足有上百斤的铁笼一撞。直撞的那铁笼在地面上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后,那‘兔子’全身漆黑地倒毙在笼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