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一只满里皱纹的手,重重按在唐汲的肩膀上,徐放鹤他一脸深沉的说道:“我一定要把你培养成真正的武修!所以,你一定要给我坚持住,因为……为师的寿元已经不多了……”
听到了这里,虽然唐汲对徐放鹤所说的要将自己给培养成真正的‘武修’感到意外,但在刚刚听说了以后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会将所有修为达到了那所为的什么‘真气化元’层次的武修,通通给弄取了心头血,唐汲他无论如何都是高兴不起来。
“师尊,弟子觉得……还是灵修比较好,弟子可不想以后被人取血啊……”
“哈哈!就凭你还想学灵修之法?”
摇了摇头,徐放鹤他再度张狂的大笑了起来:“你以为那‘灵修’之法是谁都能学得了的吗?就凭你这三系杂灵根,根本没资格去学,就算你勉强去学,终其一生也不过只能做个小小的‘筑基’境修士罢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笑意,徐放鹤他笑眯眯的看着唐汲:“就算是你想学,可为师我现在也教不了你啊,因为你现在已经失去了成为一个‘灵修’的资格,万毒霸体第一步,你已经迈出去了。”
“说了半天,你怎么还坐在地上?”见唐汲他还是瘫坐在地上,徐放鹤不由问道:“你现在试试看,自己能不能站起来?”
听到徐放鹤他这么说,唐汲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听对方说了这么大半天的闲话,依然还在地上瘫坐着。
两手撑着地面,唐汲他用袖子蹭去了鼻下那已经干涸了的黑色血渍,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是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徐放鹤他示意唐汲把自己的手臂伸出来,将三根手指搭在了唐汲的腕间,口中随意的问道:“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感觉?弟子还能有什么感觉……”
一听徐放鹤提到了这里,唐汲他心中不无怨气的木然说道:“弟子现在只觉得,自己跟那风中草絮一般,风往哪边吹,弟子就可能会朝着哪边倒,根本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啊。”
给唐汲他把完了脉,确定眼前这看起来带了几分惫懒的小子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后,徐放鹤他一脸欣慰的笑道:“这是自然,因为你体内现在的情况,就是传说中的‘经脉尽断’……”
“啥?经脉尽断?”
差点被‘经脉尽断’这四个字给吓得从地上蹦起来,唐汲他一口气没喘匀,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有些狼狈的急声对徐放鹤说道:“师尊,您老人家可不要吓我啊,弟子胆子小,受不了惊吓。弟子我当年在那座山谷里,可也是看过几本医书的,经脉尽断……这不是快要没命了吗?”
“按常理来说,经脉尽断这自然是快要没命的前兆……”
捋着颔下那一绺白色的胡须,道貌岸然的徐放鹤他悠然笑道:“可那只不过是按常理来说,而发生在你这小子身上的事,是绝不能按常理来说的……”
“因为……你这根本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经脉尽断’,而是因被老夫施以‘万毒化功手’之后,才出现的‘经脉尽断’……”
“师尊,您就给弟子个痛快话吧,弟子还能活多长时间……”
唐汲他看着徐放鹤在那里慢悠悠的卖起了关子,虽然心里恨不得在他这张老脸上狠狠砸了几拳,但想到就算十几个自己加在一起,恐怕也根本不够对方一巴掌拍的之后,终还是咬牙把这口气给憋回了肚子里,悲声道:“师尊,弟子还不想死啊!”
“唉,我的好徒弟,人生一世,哪有不死的呢?早死晚死,还不都是个死吗?”
看着唐汲那被自己越说黑的脸色,徐放鹤他不禁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道:“唉,算了,不逗你了,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吧,为师花了这么大功夫,可不是只想把你晒干了做成标本收藏起来。你身上的情况,完全是因为我将你体内真气打散了之后,它们沉积在你身体里散发不出来的缘故!”
“我们大毒一脉这‘万毒霸体’的法门,它虽然也是走‘武修’的路子,不过它在太古时代,却是属于‘邪道’,是要受天下正统武修追杀的。”
“它的关键之处便是在于,先以毒炼体,其后将好不容易修炼出来的‘真气’给尽数化尽,但却要保持着化而不散,令其淤塞于体内奇经八脉周身窍穴,值此时,再以大毒之术辅之,日炼月炼,最终一举而破开生死玄关,此后于行走坐卧间,无不携带剧毒……”
听着徐放鹤那一脸狂热的描述,唐汲他心里不由悄然闪过了四个字,很形像也很贴切的四个字——生化武器……
“既然你此时可以自己行走,那你便跟着为师,我现在带你去你的卧房。不过你要记得,我大毒峰处处是毒,你无论衣食住行,在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之前,你不得擅出房门一步,否则……”
“弟子一定谨记……”
……
时间,便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喝下了徐放鹤数天以来每天早中晚都给他送来各自不同的三碗汤药后,唐汲他的身体也一天天的恢复了过来。
不过唐汲他却不得不对徐放鹤那一手,在他看来可谓是令人作呕的熬药手法嗤之以鼻。不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徐放鹤他配药的方法,着实有些令他无法忍受。
这些天唐汲他喝下的汤药里,时不时的会喝到些异物,要么就是蜈蚣腿啦什么的,要么就是一些看起来好像是某种长满了密密麻麻小包的蛆蛹,要么就是类似蛇鳞一类的东西。
要说起来,唐汲他其实对于用药一道上,也还算是小有研究的,毕竟在他脑子里当年在‘神秘谷’中可是搜罗到了不少的医书,虽说他对于他每天喝下去的药里有很多东西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材料,但他却也能分辨出,他喝下去的每一碗药,实际上都是毒药。
正所谓:“无毒治病,十去其九。小毒治病,十去其八。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大毒治病,十去其六。”
徐放鹤每天都这么坚持不懈的给自己这么‘下毒’,说实话,唐汲他现在根本分不清自己是应该痛恨这个家伙,还是应该感谢这位摆明不安好心的‘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