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微微摇晃间,闪过无数刀光剑影。犹如闲庭漫步般的游走在百余人交织出的刀网中,唐汲他充分理解了什么叫做‘游刃有余’。
“离!”
一道暗青色的阴冷刀光划破了被浓郁大雾所笼罩的夜空,比闪电更快,比流星更美,凌厉的锋刃已经打着旋绕过那为首壮汉斩出的一刀,朝着他的脖子抹去。
而在下一个瞬间,唐汲他的身影在借助雾遁之下,已经出现在了那为首壮汉的身体右侧。
抬手将对方手里的长刀打落,唐汲他将手里那口‘化血刀’轻轻往壮汉的脖子斜下方压了压,那锋利的刀刃霎时就割破了壮汉的颈部皮肤。
“我不想再与你们这些人浪费时间,告诉我,你们仇家的大少爷在哪里?”
眼睛左右晃动,壮汉有些凄然的看着投鼠忌器之下,不敢轻举妄动的手下们,倔强的怒吼道:“想我出卖大少爷?你做梦!”
说罢,那壮汉惨然一笑,身子猛地往前一拧。
唐汲他虽然已经察觉出了这名壮汉的动作,但他却毫无半点阻止的意思,因为他觉得:如果有人自己想死,而且又不是什么朋友的话,他实在没有半点理由去阻止对方。
壮汉的脖子划过唐汲压在他颈间的那口‘化血刀’,锋利的弯刀在瞬间便割断了他的咽喉,而且还顺便划断了他的颈间动脉。
鲜血好似喷泉一般,‘嗤嗤’的从那壮汉脖颈之间喷射而出,身子一阵痉挛抽搐,那壮汉捂着咽喉,有些嘲弄的瞪着唐汲。
虽然对方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但唐汲却是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那意思就是:“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大少爷在哪,那是妄想,除非你把我们所有人都杀光了……”
夜晚的冷风掠过,淌在地上的鲜血温度渐渐的凉了。
看着那壮汉的尸体,唐汲冷漠的扫了一眼围在他身边的这些仇府护卫,有些不屑的冷笑道:“我杀了你们老大,难道你们不应该过来杀了我,好为他复仇吗?”
回应唐汲的,是一片沉默。
而这些团团围着他的人,虽然沉默但却没有人松开自己手里的兵器,不退缩也不进攻,似乎想一直就这么将唐汲他给围着。
“哼,见到了一个好汉,不过好汉手底下却是一帮无胆鼠辈……”
摇了摇头,唐汲他突然间仿佛有些心灰意懒,手腕一震,抖落了上面刚刚被壮汉溅到上面的几滴血珠,有些百无聊赖的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可不奉陪了!你们……还是留给别人去杀吧!”
说着,唐汲他的身影便已然冲天而起,在其它围在原地的那些仇府护卫们还没有反映过来之际,便已经身化为雾,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一夜的仇府,它似乎已经注定了……将要血流成河。
曾经,唐汲他这雾遁的天赋,只能随意而遁,至于他发动了之后能遁到哪里,那完全就是个未解之谜。
但现在,或许是随着他的修为精进,或许是随着他的心境蜕变,抑或许是由于他的熟练度增加,他已经可以在一度程度上控制自己出现的地点。
朝着此时整座仇府中最为嘈杂的地方遁去,当唐汲他的身形再次从雾中凝聚出来之后,他愕然的发现,除了韩霖与肖子尘之外,黎万雪和江月柔她们两人也恰在其中。
跟在他们这四人身后的,所有人俱都是一身黑衣,以黑巾蒙面,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口染满了鲜血的兵刃。
扫了一眼这些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子凶悍气息的黑衣人,唐汲他冲着四人笑了笑,对韩霖努了努嘴,那意思是问:“怎么回事,她们怎么也来了?”
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韩霖他走到唐汲身边低声道:“唐兄弟,这可不能怪到我头上,我姐姐和月柔,她们非要过来,我……我这也是拦不住啊……”
“唉!”
唐汲一双有些幽冷的长眼有意无意间从黎万雪的身上扫过,低声对韩霖说道:“无论如何,毕竟我们这次要做的事太过……血腥,让她们见到,你觉得合适吗?”
“血腥?呵呵!”
摇了摇头,韩霖他对唐汲有些诡异的笑了起来:“唐兄弟,你还是太过小看我姐姐了,能执掌我韩家这么多年,我姐姐手上染过的血,可要比我和肖子尘多的多……”
“嗯?”
有些错愕的看着韩霖,唐汲他愣了半刻,才缓缓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好吧,一起往仇府内宅推进,我们要争取在没人过来支援他们之前,将仇家一网打尽!”
“呵,若是别的时候,仇家还会有人过来支援他们一下,但现在……”
韩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此时的天圣古城里,所有人都在想着一个月之后的‘天门大开’,谁还有那份心思来支援他们?”
说到这里,韩霖他意味深长的说道:“就是连我们六合坊的‘坊主’大人,他都被这‘天门大开’的消息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呢……”
朝着前方轻轻一挥手,那黑衣人人毫不停留的着前方推进而去,看着那些悍不畏死的黑衣人远去的身影,韩霖他轻声对唐汲说道:“我们的这位坊主大人,他生平最想的就是把他的得意弟子‘晓月’给送入‘上界’。”
“可唐兄弟你知道吗?他为什么那么着急想把自己的得意门生送上去?那是因为,他根本活不长了!”
眉头微微一皱,唐汲他有些狐疑的问道:“在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啊?”
淡淡的斜了韩霖一眼,唐汲他没好气的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灭门呢,想闲聊的话,回去再说!”
吧嗒吧嗒嘴,韩霖有些无趣的收起了自己那副神神秘秘的作态,跟着唐汲向其余几人打了个招呼,便朝着前方迅速冲去。
“大胆鼠辈,竟敢来我仇家放肆!”
伴随着一声狂吼,一名形容枯槁、须发皆白的耄耋老者自一栋屋子内冲出,兔起鹘落的抬手间便已经击杀了数名黑衣武士。
韩霖他一见这名枯槁老者,顿时有些惊讶的诧异道:“原来是仇家的供奉,想不到都十几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家伙竟然还活着……”
唐汲见这枯槁老者看起来好像没受多少他散布于雾中的毒素所影响,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原来你认识他,这老头看起来好像没中毒啊,会不会有些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