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算现在这些人都走光了,武者什么的都被上界引渡一空,但在这世间,银子对于真正的凡人来说,还是有着极大吸引力的。
而受最近那个天门大开的消息所影响,这间小小茶棚里的劣茶,它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了起来。一小壶最普通不过的劣质茶叶,它竟然也要花费唐汲整整十两银子。
“天门大开?”
摇了摇头,唐汲他有些冷冷的想道:“也不知道这对于他们所谓的‘凡间’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一壶热茶摆在面前的方桌之上,唐汲他懒得去理会茶棚里其它坐在那高谈阔论的一群粗豪汉子,随意的把壶里劣茶给倒进一只杯子里。
轻轻嗅了嗅这杯劣茶,唐汲的眉头不禁一皱,这种味道着实令他有些反胃。不是茶叶的质量太差,而是装茶的杯子那油腻腻的触感,以及被热茶一烫,那隐隐发出的一股子酸臭味。
“唉!”将这杯茶原封不动的放在桌子上,唐汲他微微阖上了双眼,闭上眼睛,去细细的思考,一会他应该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将仇府满门尽数杀光。
复仇这种事,他一个人自然是不行的。但所有人全都在这个时候聚拢到仇府附近,这也是不正常的,所以唐汲与韩霖和肖子尘都约定好,在雾起的时候一齐动手。
而此时,已经运用从邵天行那里学来的易容术,对自己进行了一翻伪装的唐汲,他便是打头一阵的。
他的计划很简单,只要雾气一起,他就要使用‘雾气扩散’,让小雾化成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雾,而且他要使用的正是他新近制作出来,那种被他加了料的新型‘雾气扩散’。
“出云国太远,现在天圣古城大门已封,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所以……我所能做的,只是灭掉这座仇府了……”
“我应该怎么做呢?亲自动手?这是必然的!但要不要将他们大卸八块呢?是把所有人直接毒死,还是让他们在毫无反抗能力之下,一个接一个的被我亲手杀死?”
脑中的复仇方案一个接着一个闪过,甚至就连前世影视剧中那种饿死胖子、撑死瘦子的段子都想过,更不要提像什么十诫杀手,电锯狂魔之类的经典内容。
有心想要向前世影视剧中,那些曾经给他留了各种深刻印象的连环杀手们学习,但想了想之后,唐汲他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下不了那个手,毕竟那些形象,着实有些太过血腥。
“嗯,虽然我已经决定了要做一个坏人,但……开枪杀人和拿大刀砍头,虽然结果都是杀人,但后者毕竟太过血腥,容易让人产生一些很严重的心理问题……”
仔细想了半天之后,唐汲他始终不想把自己给变成一个变态杀手。因为前世的种种经典影视剧已经告诉过他一个道理,那就是经常做一些变态的事的话,就算是一个正常人,那早晚也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变态……
莫名的打了个冷颤,唐汲他用力的甩了甩脑袋,终于把将自己变成一个变态,以及越变态越帅这种疯狂的念头给甩出了脑海。
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抹弯月逐渐从天际升起的时候,袅袅的淡淡白雾,在人们还尚未察觉之际,便已经悄然笼罩了这片天地。
猛然睁开自己拄着桌子,好像在那里睡了有一会的一双眼睛,唐汲他从椅子上站起,对着天上隐隐还可以见到的那轮弯月长长吐了一口气。
将十两银子拍在桌子上,唐汲他负起双手走到此时极为冷清的长街之上,看着天上那一层薄薄的淡雾,唐汲他右手的袖管中一只黄色的瓷瓶悄然滑入手中。
在月光的照耀下,唐汲他一步接着一步,缓慢而坚定的朝着远处依稀可见的‘仇府’那两只灯笼走去……
仇府,两只大红灯笼高高悬于大门两侧,两扇紧紧关着的乌漆大门外,静静立着两名身披铁甲、腰悬长刀的侍卫,还有一名看似领班模样的健壮汉子,此时正手按长刀在门外左右漫步巡视着。
透过那高耸的青石围墙,这时站在长街之上的唐汲,他根本无从分辨仇府内是一片什么样的光景,但是不知归不知,该做的事,他还是要做的。
“这种雾气缭绕的天气可真是令人讨厌啊!”
那头领模样的护卫嘴里嘟囔了一句后,一转头的功夫间,却是恰好看到往他这个方向走来的唐汲,握刀的手蓦然一紧,戳指喝道:“哪来的小子,仇府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闪开!”
“哦?是吗?”
唐汲他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仇府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就去不了吗?”
“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那头领模样的护卫‘锵啷’一声把腰刀拔出,冷喝道:“敢来我们仇府找茬,老子现在完全可以杀了你!”
“你说对了,我就是来找茬的,不过你想杀了我……”
啧啧称奇的上下打量了这个头领模样的护卫一眼,唐汲他淡然一笑:“你难道没发现……现在的天气吗?”
“天气?”
护卫抬眼一打量四周的环境,不由自言自语道:“不就是起了点雾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确实是起了一点小雾,不过……它很快就会变大了……”
“什么意思?”
而当这名护卫他重新把目光聚集在唐汲身上时,他才发现眼前那原本稀薄的蒙蒙雾气,不知不觉间已然变得无比浓郁。
“人呢?”
一缕幽幽冷光在这片浓雾中乍闪而逝,‘噗通’、‘噗通’,从身后传来两声好似重物倒地时所发出来的闷响,这名曾在江湖中厮混过的中年护卫,他自然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脸色登时一变,手中腰刀一竖护住身体前方,头也不回的就是一声大喊:“有……”
但当他这一句话尚未完全喊出来的时候,他只觉自己的身体一阵无力,一截青黑色的刀尖刺穿了他的后心,从他的前胸透出。
‘锵啷’一声,护卫手中的腰刀掉落在地,略带一丝弧度的青黑色刀尖从他的胸口拔出,带出了一篷血雨,头领模样的护卫他虚弱无力的软倒在地,全身麻木无力的他,在唐汲的这一刀之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徒劳的捂着贯穿了他整个胸口的刀伤,呆呆看着手上那鲜红色的血从伤处汨汨涌出,然后铺洒在地面的青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