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算你小子说得通。”没给唐汲再开口的机会,手拈长针迅速的在金属板上画出‘唐三十六’的字样,直接扣到了唐汲的左胳膊上,掌心火焰浮现,一阵皮肉烧焦的难闻气味涌现。
本来已经咬紧了牙关,准备扛过这阵疼痛的唐汲惊讶的发现,尽管左胳膊被那块发烫的金属板压住,也闻到了焦味,可除了感觉有点烫之外,居然没有半点疼的感觉。
“好了!”陈远山拿起金属板,那出一块布随手在上面蹭了蹭,对唐汲说道:“不管你以前叫什么,以后在这里你只是唐三十六,去旁边等着。”
“小的遵命!”压下了满肚子的疑问,唐汲退到了一边,静静的看着陈远山用那块没经过任何消毒处理的金属板,给一个又一个的同龄少年烙印下了记号。
仔细的端详着,手臂上那被一圈繁复藤蔓编织出的花纹,所包裹起来的唐三十六四个紫色字体。唐汲心中无奈,看来这个像刺青一样的记号,恐怕是要伴随他一生了。
用手轻轻触摸,皮肤依旧光滑如故,没有半点痛感和不适。唐汲不由为这种他所无法理解的神秘技术感到惊讶,这就等于是给人纹身连打麻药的过程都免了。如果这项技术的成本不高的话,那用来开家纹身店,只需要找个手法好的画师就行了,绝对能赚不少钱。
而正在此时,他突然不由自主的闭上眼。脑中突然闪过智能手机那熟悉的界面,几行突然出现的字体不由令他心底发寒。
“手机安全卫士启动……”
“系统关键区域扫描中……”
“发现未知病毒……”
“病毒隔离中……”
“电量不足……病毒隔离失败……”
熟悉的电量不足提示音在耳边响起,唐汲盯着手臂上的记号,心中默然无语。想想也是,对于他们这些被出云国抓来的俘虏们,没被做成人体标本为后世提供一点研究资料什么的,这待遇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一点限制性的措施都没有?
想起手臂上那一看制作流程,就感觉很有问题紫色的花纹,唐汲心里暗骂:肯定是那个时候给下的毒。
除了最开始被手机安全卫士的提示给吓了一跳之外,相对于‘安全卫士’提示隔离失败的所谓‘病毒’,他反而倒是更加惊讶于,这款智能手机的变异,啥时候安全卫士连人体病毒都能拦截了?真考虑到自己中的毒,唐汲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在他想来:这么大费周章,走了几千里路把他们这五十几号人弄到这里来,总不可能是为了毒死他们。左右,估计也不过就是个防止他们玩‘越狱’的措施罢了。
“不过,这你妹的电量不足究竟是搞什么鬼?特瞄了个咪的安全卫士,你是自己弹出来搞笑的吗?”正耷拉着一张脸在心里吐槽的时候,唐汲的思维突然被两下‘啪!啪!’拍手的响亮声音,给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蓦然张开眼睛望去,却原来是这位工作效率极高的‘陈远山大人’,已经完成了给五十几号人盖完印(下)章(毒)的工作。
掌声响起不久,从山洞的入口处,走进来了一个身形细长,看起来低眉顺眼的少年,他走到陈远山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对着陈远山鞠躬作揖:
“陈大人这一趟差事辛苦了,他们这些人的事交给小人就好。小人已经为陈大人备好了香汤沐浴,还有您最喜欢吃的血鹿羹和几样小点心,小人都已经派人送到您的住处,请大人慢慢享用。”
“嗯,还是你做事贴心,他们就交给你了。”陈远山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抬手指了指唐汲,对这个看起来像极了管事一类的年轻人随意的说道:“喏,这个小家伙还不错,看着挺上道儿。希望三十六真能给你带来点什么好运气,哈哈……”
也没给这年轻人回话的机会,陈远山陈大人,扭头不带一丝烟火气的离开了这个山洞。
待陈远山彻底离开了这个山洞之后,恭敬的对着着陈远山离开方向弓着身子作揖的年轻人,缓缓挺直了腰杆。转过身子面向这群最多不超过十二岁的半大孩童,脸上方才对着‘陈大人’的温和微笑,逐渐变得阴冷生硬:
“我叫杨十一,你们可以叫我十一哥,你们的活以后都要由我来安排。各位曾经的公子少爷们,陈大人方才说的你们应该都听清楚了吧。”
“你们都是我出云国从敌国抓来的俘虏,到了这里,我就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们,你们也不用再不切实际的幻想着逃出去了。努力的去给我干活,做得好,没准还能落得个寿终正寝。否则,在这座山谷里,起码有上千种手段可以让你们享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道这里,年轻人停顿了一下,复又开口:“看你们一个个细皮嫩肉的,相比以前是没做过什么体力活的吧。这里可是我出云国最紧要的地方,没有之一。从明天开始,我会对你们进行关于‘神秘学’的的培训。现在,你们这群穷乡僻壤的土鳖们,不要问我‘神秘学’是什么!”
“至于今天,你们可以享受一下你们最后的安逸生活。现在,所有人全部跟我走。”杨十一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头走出了山洞。这群曾经的豪门公子、贵族少爷们,纵使有千般不愿,却也终究无可奈何。
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形势如此明朗,能活谁特么想死啊?出身豪门,大家都是在朝廷班子里有亲人、有熟人的,都明白什么叫‘先礼后兵’这回事:“要么乖乖听话,要么被揍成乖乖听话。”不久之前的那堆焦炭在无声的提醒着大家,这里的人是没人性的,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所以,他们这群想活不想死,也不想被人揍得鼻青脸肿的家伙。只能跟在慢悠悠的迈着四方步的杨十一身后,这么亦步亦趋的走着。
路上,唐汲无聊的看着一个个满脸无精打采、如丧考妣的一群人。忽然,唐汲发现自己竟然用错了个形容词,他们的‘考妣’不是如丧,而是真的已经丧掉。
包括他自己也是一样,想起他那个只做了三五天皇子,还没亲眼见过的名义上的父皇,以及长得个子太高,以至于被出云国的大刀砍了脑袋的二十七个名义上的哥哥们,据说他们的尸体都被扔到了乱葬岗。这一个多月过去,差不多只剩下一副白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