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东西的威力怎么样……”
唐汲他重新从地上拾起了一架强弩,随手朝着二三十步之外的一大块石板扣动了扳机,只觉眼中寒光一闪,那支蓝幽幽的十字弩箭,已然深深地插在了……那块石板上空的一棵大树上。
“唉……”深深地叹自一声,唐汲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带着一种人生寂寞如雪的落寞表情苦笑道:“得!看来我以后还是别玩这种要瞄准的东西了……”
“那口‘离合刀’我砍不准也就罢了,毕竟那是个讲究技术含量的玩意儿!可以全身上下七百二十度无死角飞出去,可连个弩都射不准……我要你何用!”
随手把拿在手里的那架强弩给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唐汲他却又是忽然笑了起来:“唉,我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想射它,只不过是想卖点银子而已……”
这么想着,他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地将在他视线范围之内的十几架强弩都给一扫而空。
忽然看到有一架强弩被卡在了两块大石的缝中,本着不拿白不拿的不良心思,唐汲他将手伸了去了,在他侧着身子刚刚够到那架强弩的时候,他却忽然心头一寒。
原来他弯脸的时候恰好正面看到了一具被压在石头下的尸体,正是那些黑衣人化身而成的百余‘紫僵’其中之一。
迎着天上的淡月清辉,唐汲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这具尸体的嘴正大大的张着。看到这具尸体嘴中的情况,他不由一阵胆颤心惊,他心惊的不是这具尸体嘴中生出的犬牙,而是……他的舌头已经齐根而断。
看着那具尸体,唐汲有些不信邪地够出了石缝里那架强弩,又走到了另一具尸体的身前仔细观察着。果然,这具尸体舌头也是齐根而断。
而且看那伤痕虬结的模样,很明显不是新伤,这些人……如果不出唐汲意料的话,他们想必都是传说中的……死士……
“咝!”看着这些人,唐汲他不由有些头皮发麻。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抬起手里这架强弩细细地打量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那强弩背部一处极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有一个刻出来的椭圆形印记,在那椭圆形之内,惟妙惟肖地刻出了一朵盛开的花。
此花是什么品种,唐汲他认不出来,但他迎着月光却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朵花上有九个花瓣。
“九瓣花?”虽然不知道这朵九瓣花代表着什么,不过唐汲他显然不想为自己惹上麻烦,不由左手一抖,将自己收起的十几架强弩重新丢在了地上。
“还是别都扔了,没准哪天还能用到呢?”不过想了想之后,他还是重新拾起了一架,准备做为自己的个人收藏品来珍藏。
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之后,唐汲他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眼中这片堪称庞大的废墟,不由深深的疑惑道:“钟万愁那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能让整整一条长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想弄死他的人一定有着庞大的势力……”
感觉有些事不宜迟,唐汲他眼见此处再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捞,便毫不留恋地走得远了。
在唐汲他的身影消失在这条长街上不久之后,这片被那钟姓年轻人破坏得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上,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在这两个身影出现在这片废墟中的时候,连空气都仿佛微微的震动了一下。他们来的时候悄无声息,仿佛只是在瞬息之间便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
这两个身影,却是一男一女两人,男的形容苍老鬂眉皆白,看起来大约有六旬开外,相貌清癯,手脚青筋高高的鼓起,身板挺拔魁梧,两眼炯炯有神。
而那女子则是一个看起来正值花季的少女,身上着了一件水月素衣,脸上虽然清冷,但那一双宛若一泓秋水般的眸子,却是极为动人。
“该死的东西!”
眼见着整片被摧毁了大半的巷子,那老者不由满脸暴怒,脚下重重一顿,无形的气场骤起,将他身周丈余的空间内所有碎屑与尘灰,尽数排开。
信步走到一具黑衣人所化的‘紫僵’尸体前,老者眉头一皱:“想不到,那个钟万愁竟然不是这‘凡间的宗师’,而是一个真正的‘筑基’境……”
如果要是唐汲他还在这里的话,那么他听到这个老者所说的这些譬如‘凡间的宗师’,以及‘真’筑基境什么的,那他必然要一头雾水。
可在站在这个老者身后的那个花季少女,则是没有半点迷茫之处。看她也是那一脸惊讶的模样,显然她是知道从这个老者嘴里说出的那几个名词表示着什么。
皱着她那两条秀气的弯月眉,少女也愁眉紧锁地看了那老者一眼,低声道:“师尊,既然那件东西没夺到手,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唉!”
听到少女的问起这件事,那相貌清癯的老者也是无奈的深深叹了一口气:“既然东西没有拿到手,那我们现在便什么都做不了……”
“不!我们不止是什么都做不了,而且还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毕竟,钟万愁背后的那些人可不好惹……”
思及这次行动的失败之处,这位老者也是满心遗憾,抬脚将眼前的这具由黑衣人所化成的‘紫僵’一脚踢飞,那具坚硬的尸体在空中飞起的时候还尚是完整的。
可在它重重砸在老者前方五丈余外的那棵大树上时,它已然炸得四分五裂,带起了漫天飞溅的血雨。
“废物!尽是一帮无用的废物!”
一脚将那具尸体踢散,这位脸上隐现狰狞之色的老者犹是感到不解气,隔着数丈的距离,他便是当空一掌朝那被钟万愁最后一剑斩出的一大片废墟劈去。
这一掌劈出,轰隆作响,好似巨浪拍岸,一股纯青色的气流凭空凝结成一只有刃而无柄长约数丈的气刀,气流动荡间,竟是直接将那被钟万愁最后一剑的废墟给斩成了左右两半。
若是此时唐汲他仍然在这里的话,那他在二者对比之下,可以很轻易的看出来,与眼前这位老者随手一掌相比,那‘钟万愁’好似把吃奶的气力都使出来才斩出的一剑,简直就是莹火比之于皓月。
在这道看似单薄但却极为宽大的青色气刃斩下的瞬间,整个巷子中原本在钟万愁最后一剑之下残存在地上的青石板,尽数被这一刀卷起的强烈气流给席卷一空,露出了石板之下的泥土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