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绒去试镜的那天,冷薇作为直属经纪人,本来打算要陪她一起去的。但万万没料到千素溦在国外出事了。
冷薇一脸无奈:“小绒,你......”
画绒信誓旦旦地直拍胸脯:“薇姐你放心去吧!素溦姐的事情更紧急一点,再说了,我有信心拿下这个角色!”
见状,冷薇才稍稍放下一点心,又对画绒和涂涂两个人细细叮嘱了好一番,这才直奔机场。
涂涂撕开一包薯片:“姐,你真的有信心吗?”
画绒抓过一把薯片,睇了她一眼:“姐还没出征,就来灭自家威风了?”
涂涂笑容灿烂地将薯片双手奉上:“小的哪敢!只是听说这次试镜竞争特别激烈,我是担心咱们的把握大不大。”
其实,不止涂涂担心,在接到试镜邀约的那一刻,画绒自己已经开始紧张了,因为演了太久的花瓶,一下子演的角色正经起来,她也超级担心自己胜算太小。
可是,前天男神给她的演技开过光了呀!哼哼!有男神开光护体,她这个“大花瓶”还斗不过那些“小花瓶”?!
虽然这个开光的过程,让人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脸热。
那天画绒躲进卧室后,没多久展茂声就上来了。
他推门进来时,屋内只有床头的一盏挂灯开着,灯光昏黄朦胧。
画绒早已钻进了被窝,但是听到开门声,背对着他的身子明显地僵住了。
展茂声无声地勾唇笑了一下,在衣柜里拿了浴袍,低低开口:“待会儿再睡,我有话跟你说。”
不知道是屋里灯光昏黄的缘故,还是待会儿男神要说的话。展茂声的嗓音低低沉沉的,竟带着撩人的性感。
展茂声进了浴室后,画绒一脚把被子蹬开:“怎么突然这么热!”
浴室里流淌的水流声,让画绒听得有些口干舌燥,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不会......今天晚上就要睡到男神了吧?!”
展茂声围着浴巾出来时,就看到画绒在床上滚来滚去,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
展茂声一手拽着下身围住的浴巾,一手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一本正经道:“你是要把床封印一遍吗?”
画绒一直专注在自己的紧张但暗搓搓兴奋情绪世界里,猛不丁听见男神的冷笑话,她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我帮你吹一下头发吧!洗完头不吹干很容易感冒的!”
虽然,男神如果真的想要,她也不是不愿意,但她还是紧张地下意识想拖延一些时间。
展茂声挑挑眉,从善如流的坐在床尾的小沙发上。
画绒攥着吹风机跪坐在床尾时,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给男神吹头发不就意味着要摸男神的头了吗?!
要知道,展茂声是出了名的龟毛,只要知道展茂声三个字的都知道,男神出席任何活动从来不让别人碰他的脑袋,一旦碰了,向来不摆架子的他会立马起身走人。
画绒咽了下口水,一时间不知进还是退。
展茂声从化妆镜里看她,低声询问:“怎么了?”
画绒摸了摸鼻子:“咳咳,你自己吹还是?”
展茂声眼神幽暗,神色平静,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你......嫌弃我?”
画绒倒吸一口气连连摇头,就差谄媚地来一句奴婢哪敢?!不是您老龟毛不让别人碰你的头发吗?
她缠着吹风机的线,想着展茂声一贯是老干部的作风,如果说得太直可能会打击到他,她清了清嗓:“咳咳,我怎么会嫌弃你?只是我理解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个别人不能碰的雷区,所以......”
“你是我太太,不是别人。”展茂声直直盯着镜子里那双骨碌碌转的眼睛。
一句话,让画绒愣住了。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镜子里那个裸着上身的男人,只一瞬间,脸颊绯红。
她再也不敢多说一个标点,直接打开吹风机,另一只手轻轻抓起男人的头发,虽然传闻展茂声是部队出身,但他自从出道就没有再留过军人标配的寸头。
他的发质很好,但是发丝一点也不柔软,如果留板寸的话,应该会很扎手。以前老人说,头发硬的人脾气都倔,好像......还没见过展茂声倔起来的样子。
镜子里的女人,很美。
卧室里昏黄的灯光,打磨掉她平日里略带攻击性的美艳,让她整个人身上都笼着一层朦胧的温柔莹润。
更关键的是,美人蹙着眉尖若有所思的样子,人不撩人神自撩。
展茂声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动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微哑:“担心后天的电影试镜?”
画绒怔怔地抬头与镜子里的男人对视,脸微微发红,总不能说因为想你的头发才走神吧,她清了清嗓子:“咳,有点,但......”想了一下,还是把疑问推给他,“你从部队转业后,就不再留寸头了吗?”
展茂声慵懒地靠在沙发椅背上,懒洋洋道:“除非他们请我演和尚。”
画绒脑补了一下男神演和尚的样子——正经禁欲又带着不自知的漫不经心:“那这样的话,我就去演山阴公主!”脑补的效果太勾人,有些话没过脑子脱口就出来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回过神时,画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那厢,展茂声却是低低地笑出来,声声敲在心尖:“好啊,贫僧只给娘子轻薄。”
真的!以后展茂声演不了戏,去当CV也绝对能混口饭吃!
画绒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她关了吹风机,翻身跑向洗手间:“我去把吹风机放回去!”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出来时,展茂声靠在沙发靠背上,在认真的翻看......她的剧本?
“后天打算试哪一段戏?”展茂声将剧本递给画绒,示意她坐过来。
画绒接过剧本,坐在展茂声身旁。
提起后天的试镜,画绒的情绪明显低落下去:“其实我是想试那段小高潮部分,就是男主在商场被人追杀那一部分。”
“为什么还犹豫?”
画绒咬了咬唇:“我......你应该不知道,我之前演的角色全部都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花瓶’,这场戏很有戏剧性,也很考验演技,我担心......”
展茂声不动声色:“那你刚刚从楼上跑下来是在练习?”
画绒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不太明显吧,我还没来得及说台词,你就......”
跟卡着点一样回来了。
展茂声挑了挑眉:“我在楼下等你。”
画绒愣住了:“啊?”
展茂声站起身将浴袍系在身上,向门外走去:“演给我看,你要试镜的那段。”
画绒深深吸了几口气,拼命给自己洗脑:没关系的画绒,他不过是拿过点奖而已,他又不是导演,演的不好,他说了也不算。加油!你可以的!!
许是在部队待过的缘故,展茂声哪怕浑身懒洋洋的,但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浴袍垂在膝盖的位置,更显得身姿挺拔。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回忆已经烂熟于心的剧情。
谢如故笑容清冷:“何太说笑了。”刚要补充什么,目光蓦地定在一楼正在慌乱找着什么的男人。
她缓慢地走向栏杆,先是震惊复又转为惊喜与委屈,男主也抬起了头,二人对视上。
谢如故察觉到形式不对,连忙飞奔下楼,一把抓过男主的手,向人群中跑去。
只是客厅虽然不小,但毕竟有家具等物品的牵绊。
于是,我们的画绒小姐被毯子牵绊住,一个踉跄就要扑向地板。
展茂声眼疾手快的揽过她的腰身,两个人一起栽倒在身旁的沙发上。
展茂声因为护着画绒,所以比她先倒在沙发上,画绒则紧紧地贴在展茂声身上。
气氛一下子被拉紧。
只是男神开口说的话就不那么友好了:“你的情绪全部表达完了吗?”
画绒一紧张就喜欢抓着一些东西,她下意识抓紧展茂声的手臂,开口时的颤颤悠悠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唔,有什么问题吗?”
“你想要表达的主体意思说给我。”
展茂声的眼睛很黑很深邃,但正是那种深邃却平静的漩涡,让画绒一下子就找到了定点。
她冷静下来:“谢如故性子清冷,所以与男主重逢肯定还会保持她高傲冷淡的姿态,但她毕竟喜欢男主,所以肯定会震惊许久未见的他们竟然在商场相遇,随后肯定是与心上人相见的欣喜,和被冷落的委屈。”
展茂声眼神定定地望着画绒,语气平静但嗓音却意外柔和:“画绒,你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因为我们暗藏在心底深处,那些想被他发觉又不想被发觉的矛盾情感,只有我们的眼睛能帮我们做出选择。”
画绒愣住了,一时间竟忘了从展茂声身上起来。
展茂声好像也忘了有人还毫不客气的压在他身上的事,嗓音低低沉沉地复又开口:“你刚刚分析女主的大体情感走向是正确的,但是有一些细节你漏掉了。”
“谢如故性子是清冷,但无论再冷漠的人见到许久未见的心上人,感情会让他们失态,所有人下意识的反应都一样,就是急切地走近他,好好看看是不是他,有没有认错,以及他是否平安。”
“所以她在楼上看到男主的第一瞬间必然是失态的,但她性格又摆在那里,不然不会一直没向他表白心迹,更关键的是,男主一开始是没有看到她的,所以这一段的眼神戏绝对是重头。”
画绒只觉脑袋“嗡地”一下,好像谢如故真的出现在那个喧闹混乱的商场,与自己的心上人重逢。
谢如故,好像一下子就被展茂声寥寥几句话勾勒的清晰起来。
就像走进一个胡同,明知道这个方向就是对的,但进去一看却是一个死胡同,这时又突然有人在墙头给她递了一把梯子一样。
画绒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男神不愧是会演戏的男神!!
画绒的眼神太过直勾勾,竟给展茂声一种狗狗见到心仪的肉骨头一样的错觉,他没忍住低低笑了出来。
因为两人身子是紧紧贴在一起的,所以展茂声一笑,胸腔带来的震动勾得画绒心里也痒痒的。
她下意识戳进展茂声脸颊一侧的小漩涡:“你的酒窝露出来了诶。”
展茂声恢复了往昔的痞气,虚虚拦住身上女人纤细的腰肢,凤眼微挑,慵懒漫不经心间自带一种风流恣意。
他贴近画绒的耳朵,温热的呼吸敲在画绒的耳膜上:“还不起来,是等我帮你实战演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