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当然啦,也不看看站在我身边的是谁。”
轩翌笑出声来,宠溺地点了点我的眉心,“你啊……”
我调皮地冲他笑了笑,心下却未曾轻松。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
“你不信那个宁娉婷?”轩翌斜眼看我,像是明白我的心思。
我挽住他的胳膊,朝他肩上靠了靠,有些累,皱了皱眉头,道:“我只信两成。”
我不知道宁娉婷是故意的还是本来就没存好意,话里的漏洞太多,想让我相信都很难。对慕容诀,她心里应该是有慕容诀的,因为她眼底的柔情是骗不了人的。
但是,其他的,我不得不怀疑。慕容诀被软禁是不错,柴默殇杀了他的妃子和孩子是不错,但我并没有收到其他消息,比如宁娉婷说的挑断手筋脚筋。
而宁娉婷,一个弱女子,若是没有其他人的帮忙,如何能逃出府。又如何知道我在巫州,又能那么巧地遇见溪白?她又凭什么可以肯定我会就慕容诀?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见到我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诧异和慌乱。她只见过我一次,就是那次再宫宴,那时候的我还是人人耻笑的丑女花容魅。现在见到我恢复的容颜,难道不会有一丝诧异?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早就已经见过我现在的模样。而我一直都在巫州朔阳一带,她远在京城,如何得见?那就说明,她早在巫州这边就已经偷偷见过我了,而她弄得和乞丐无异,往往也是我们最容易忽视的。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这事,急不来。
“原来你信两成,我还以为你一成都不信呢。”轩翌凉飕飕地说道。
我瞅了瞅他,戳了戳他的胸口:“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好不好,轩翌什么时候变这么小气了。”
文略他都能忍了,怎么偏偏对慕容诀那么来劲儿。
他倒是干脆,回答得极为理所当然,“其实我一直都很小气啊,是魅儿自己把我想象得太大度了。”
我笑了笑,“我只是信她还爱着慕容诀,其他的,一概不信。至于救慕容诀,那还得另作打算。”
“嗯?”轩翌玩味地笑着,“魅儿好理智呢,什么该信,什么不该信,分的好清楚啊。”
“只能这样啊,我怕某些人心存不满,想着法子虐待我。”
轩翌不屑地哼了哼,“我要敢虐待你,那简直是活腻了,爹和娘现在对你可比对我好多了,我虐你一个,恐怕将来虐我的就是几十个了。”
我不觉笑出了声,笑得灿烂,忽然间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强自忍了一下,便蹲下身去,撒娇道:“轩翌,我累了,走不动了。”
轩翌看了看我的脸,立刻搭上了我的手腕,神色凝重起来,“又痛了?”
我笑了笑,有些没劲儿,感觉胸口越来越闷,越来越疼,“没事,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轩翌幽幽叹息,准备伸手抱我回去,我不依,不想看见让他看着我难受,“背我回去好不好?轩翌还从来没有背过我呢。”
“好。”轩翌点点头,扯过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我趴在轩翌背上,紧紧环着他的脖子,额头已然开始冒汗,真的很痛呢。咬紧了嘴唇,不敢让自己呻吟出来,那样轩翌会更痛的。
这辈子,是我拖累了他啊。
“轩翌,我困了,到家的时候叫我一声好不好?我睡一会儿。”
“好。睡吧。”
最终,我又没能按时醒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睁眼便看见双儿和娘,面上担忧。
“魅儿,醒了?”双儿出声问,闪过欣喜之色。
我含笑应了声,脚软软的,“嗯,轩翌呢?”
“轩翌在前厅陪他师父呢。”娘给我披上了一件衣服。
我诧异,“师父他老人家来了?”
“是啊,昨天轩翌去接你的时候,道长就来了。”娘温和地说道。
心里顿时一阵喜悦,好久没见师父了,还真是想念得紧呢。除了双儿和沈默扬,师父也算是我的远房血亲了,虽然还没搞懂我到底是他的孙子辈还是曾孙辈。
见我急着起床,双儿和娘都急了,“哎呀,慌什么,道长一时也不走,先起来吃点东西再过去。”
“就是就是,又没人和你抢师父。”双儿脸上很不爽快,想必是又想起师父那句戏语了,没想到还成真了。
我嘿嘿地笑着,揶揄她道:“当然着急了,我要赶紧去问问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就知道我会有一个乞丐姐夫呢。”
“你……讨厌!”双儿红了脸。
娘站在一旁笑出了声,“怕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看那丁善书虽说曾经是乞丐,但人还是挺不错的,对你又好,道长也就说说。”
“干娘,连您也拿我寻乐子。”
“对了,怎么没见到吟吟?”往常只要我醒来,她早就在一旁叽叽喳喳了。
双儿高深莫测地笑道:“人家当然是会情郎去了啊,难不成还守着你啊,你的魅力哪有萧将军大啊。”
我抿嘴一笑,敢情连萧寒也回来了。兜兜转转,吟吟喜欢的人居然是萧寒,这可真在我意料之外。
“娘,看来我们家很快又要办喜事了哦!”
娘乐呵呵地笑着,“是啊,快了快了,嫁出去了好,省得那丫头成天在耳边吵。”
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忙不迭地往前厅跑去。
“师父!”刚迈进门槛,我便瞧见了安然端坐,满目慈祥的师父,两年了,居然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精神矍铄。
师父见我来了,捻着花白的胡子,乐呵呵地笑起来,“丫头终于舍得醒了,可让老头子我好等啊。”
轩翌过来扶我,把我引到座位上,笑容温润如水。
我听罢,红了脸,“醒的还算及时吧,我还害怕师父您老人家不等我来呢。”
“等得等得,怎么等不得呢。”师父满脸慈祥的笑意,转眼看了看,“对了,双儿丫头怎么没跟过来?也不来看看我这位不知辈分的长辈。”
“谁说我没跟来,不就晚了两步嘛!”师父话音刚落,双儿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抬头看,她人已迈进来,脸上说不出的憋闷。
我和轩翌相视一眼,瞧着双儿他们打眼架,师父也怪能说的,“不知辈分的长辈”,听着好奇怪。
双儿很自觉得坐到椅子上,斜眼看了看师父,随即将眼光移开,看来“乞丐事件”的阴影很大啊。
师父把身子朝前移了几分,眯起眼睛,颇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双儿丫头,怎么不把你的乞丐相好带来给老头子瞧瞧,老头子好歹算是半个媒人吧。”
轩翌干咳了几声,被师父的话逗乐了,我眨了眨眼睛,安然喝着茶水,师父这是存心和双儿作难,我还是袖手旁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