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叽咕叽~”
“吸溜吸溜~”
年一手握着筷子,熟练的夹住一起一块肥嫩的鱼肉,就着新鲜的鱼子酱一口吃进嘴里,享受到美味的尾巴欢快的甩来甩去。
“喏,找船长要的青梅酒。”
坐在年对面,陈灵墟又把旁边的两个杯子拿了过来,将泛着梅子香气的酒倒入杯中。
“吸溜!”
酒接过来,年同样是一口干掉。
“这酒不够劲嘛,有没有二锅头?”
“有酒就不错了,还想要二锅头……这里是海上,不是乌萨斯。”
陈灵墟白了一眼牛嚼牡丹一般的年,独自品味起梅酒来。
“呼……舒服了!”
一条大鱼入肚,年瘫在椅子上,舒服的甚至打起了呼噜。
“小家伙……多谢款待。”
“嗯。”
低声应了一句,陈灵墟将盘子之流叠在一起,又把油污擦干净。
“先休息一会,我去把借来的东西送回去。”
“去吧去吧……我试试这里的床是不是和外面的装饰出自同一种锻造技艺。”
又叮嘱了年不要室内明火以后,他才端着盘子,不大放心的离开了。
时间很快过去,等陈灵墟送完碟子回到屋子里时,年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看着年那毫无防备的样子,陈灵墟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还把我当成小孩子嘛?那你可是会付出代价的。”
把还算完整且干净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年身上,陈灵墟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擦拭着归陇。
“唔——嘤~!”
年伸着胳膊,发出舒服的轻吟。
“睡醒了?”
陈灵墟偏过头看着她,轻笑一声。
“唔~”
年忽然抬起头在胳膊上嗅了嗅,随后摆出可怜的模样向陈灵墟娇滴滴的说道:
“人家已经不干净了……小家伙的气息已经把我完全的侵占了呢。”
“……”
陈灵墟握剑的手一僵,若不是打不过她,早就一拳锤她头上了。
“如果你睡醒了就只会说胡话的话,那就再睡一觉吧,永远不会醒的那种。”
“亚哒~!”
年嘿嘿一笑,盘腿坐在床上,嫩白的脚指头来回拨动着,右手向陈灵墟招了招
“说正事啦,快把那个东西给我康康。”
“在这里。”
陈灵墟将归陇放在桌子上,随后起身走到床边,把承装着白泽的光棱递给年。
“这……这东西……好像是上个时代的东西吧。”
年举起它在眼前晃了晃,所有所思的嘀咕起来。
“嗯,我从海里找到的。”
陈灵墟坐在床边,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讲述出来。
“喔,提拉米苏好吃……咳咳,我是说,骑士比赛好玩吗?”
“哦!你还碰到了那些小鱼人?”
“上个时代的大计划……听起来很耳熟啊。”
年一遍听着故事,一边发出自己的感想。
“提拉米苏是甜品,不大合你口味。骑士比赛……也就那个样子,我觉得很无聊,也很虚假。”
再次提到卡西米尔的骑士比赛,陈灵墟倍感厌恶。
“阿戈尔人啊……她们只是能在水里生活……这样说来,瑟蕾莎有没有腮呢?有的话,又是长在哪里呢?”
陈灵墟有些纠结的想着。
“大计划的话,以你的年龄……咳咳,我是说,以你的见解,应该见过的吧。”
差点说错话的陈灵墟急忙改口,顺带着询问道。
“啊啊……那么久远的事,谁会知道啊。”
年看向陈灵墟,咧嘴一笑。
“还有,小家伙你刚才提了我的年龄吧。怎么?不想和我这个老太婆说话?”
“没,年姐姐这么可爱,这么漂亮。怎么舍得不和你说话呢。”
陈灵墟急忙施展自己的口活…咳,口才,试图说服年忘记刚才的话。
“哼哼~”
狠狠地在陈灵墟脸上蹂躏了好几遍后,年才松开手,再次拿起被丢到一旁的光棱看了起来。
“她说她叫白泽对吧。”
年忽然问道。
“嗯。你有想起什么吗?”
陈灵墟揉了揉脸,将被揪红的地方消去,一边回应到。
“很久以前……有个家伙就叫白泽来着。”
年的手上泛起亮光,那道光直接延伸到光棱上,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将它包裹住。
“后来呢?”
陈灵墟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后来啊。”
年松开手,光棱掉在地上,和湿润的木板产生了“滋滋”的鸣叫和蒸汽。
“她因为多管闲事就被抓走了。当时还引起了不少的嘲笑来着。”
“哈?”
陈灵墟惊讶了一下,随后就反应了过来。
“难怪……”
“这个东西我已经明白了。”
年指了指地上的光棱,向陈灵墟道:
“这是个囚笼。”
“囚笼?为什么这么说?”
陈灵墟将光棱拾起,感受着逐渐消散的余温,向年询问起来。
“里面的东西是她的灵魂……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
提到灵魂,年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起来。
“用你的话……应该就是抓走她的那些人用奇怪的能力抽离了她的灵魂,塞进了这个囚笼里面。”
“不过……”
年有些古怪的说道:
“如果不是她自己同意的话,应该不会被抽离灵魂的。所以……”
“还是她自己屈服了么。”
陈灵墟擦了擦光棱,接过了年的话。
“嗯,应该是她知道了某种事,才会答应的吧。”
年耸了耸肩,再次躺在了床上,嫩白的脚丫子搭在陈灵墟腿上,悠哉的道:
“真是无趣啊,就算知道了结果又能怎样,不还是落得了这样的结果。”
“小家伙,你说,她看到的那个结果,就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个结果后想要去改变她看到的那个结果的结果。无论她做什么,结果都是自己造成的啊?”
年恶趣味的猜测道。
“停!禁止套娃。”
陈灵墟被年一连串的结果说的有些懵,想了好一会才顺明白。
“我觉得可能就是这样。”
那些拥有预知能力的人,他们所看见的结果,真的不是因为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才会产生的结果吗?
“对吧对吧。真是笨蛋一样的行径呢。”
年枕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天花板笑着。
“所以,她又为什么想要……是想重生吗?”
陈灵墟拍开年蹭过来的脚,握着光棱想着。
“毕竟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待久了,谁都会疯掉的。”
年想到那些熟人,即便是她们,也不能一直睡到地老天荒。有时候睡累了,也会抽空出去溜达一圈散散心,或者干脆把其他的都叫起来,大家一起开个小会,吃吃喝喝,玩玩闹闹释放压力。
“因为孤独?还是黑暗之后的疯狂?”
毕竟不是人,不能用人的常理来判断她。
不过想到那位舰长最后的“小心白泽”。
“安啦,按照你的说法。当时她也肯定看到了。”
年一把抓住陈灵墟的尾巴,像是逗猫一样卷弄着墨色的尾巴毛。
“……也是。”
没有在意尾巴,陈灵墟揉了揉太阳穴。
他真不知道最后那个口型到底是那个无良舰长单纯想误导后人的恶趣味还是真心想告诫后人白泽不可信。
“要不到时候你亲自问问她?”
放开尾巴,年坐起身,勾住陈灵墟的脖子,在他耳边说道。
“?”
陈灵墟空着的右手推开年的脸,皱着眉看着她。
“能成吗?”
“怎么不能成?”
年拍了拍并不算贫瘠,但也不算有规模的胸口,一副罩着小弟的大哥模样,豪气的道:
“到时候有我看着她,不用担她心会对你造成威胁。”
“那就谢谢你了,年姐姐。”
这次的姐姐一词,是陈灵墟真心实意的回应。
“哎嘿嘿。”
被他这般认真的看着,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到时候记得请我下馆子啊。”
“妥妥的。”
陈灵墟将光棱揣进兜里,看着年笑了起来。
“啊啊,之后呢?”
年看着他,问道。
“你打算去哪里?”
“原本我是打算先跟着船去瓦伊凡逛逛,然后再去卡兹戴尔……”
陈灵墟回道,随后摸了摸很久之前被年种过“种子”的脖子。
“哦?已经发现了吗?”
看到陈灵墟的动作,年微微一笑。
“嗯。谢谢。”
年送给他的印记可以加强他对武器的亲和性和操控力。他能把归陇如臂使指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年。
“小意思啦。”
年像第一见到他时的样子,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
“啊呀,长得很高了嘛。”
“身体是不是壮了?来,让姐姐康康……”
摸着摸着,年摸的地方就有些不对劲了。
“……”
陈灵墟毫无波动的看着正经事一过就变得不正经的年,拦下已经伸进去的手,从床上起身。
“去吃晚饭?”
“嗯!”
年乐呵呵的回应着。片刻后,她拽着陈灵墟的手苦兮兮的哀求着。
“小家伙,快帮姐姐找找袜子嘞。我不知道扔在哪里了。”
“……”
陈灵墟翻了个白眼,扒开年的腿,在床上翻找起来。
“睡一个午觉而已,你脱袜子做什么?”
“我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啦。”
年笑嘻嘻的接过从陈灵墟大衣下面找到的袜子穿上。
“走吧。”
将吃饭之前要洗手这一天记下来后,陈灵墟招呼着年。
“来了来了。我要吃麻辣烤鱼。”
“没有辣椒。”
“亚达呦~!我就要嘛~!”
“无路赛!”
虽有吵闹,却很亲密的谈话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