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到那间守卫森严病房门口,边走边低声交谈。
两人无视门口的守卫,直接推门进去,走在后面的医生轻轻关上了病房的门。很快,病房里传出异样的响声。
两名守卫对看一眼,立马一脚踹开门闯进去,直奔病床。身后贴在门两侧的身影直扑上去,一刀毙命。
两人轻轻放倒尸体,直奔床边。
“快,关队长,我背你,咱们快走。”
关队长一掀被子挪到床边,也不矫情,立马趴上那人的背。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病房,楼梯口等待的两人一看见三人的身影,立马先下楼探路,很快几条身影顺利的离开了医院,直奔城北一座破落的旧院子。
这是一座荒废的院落,院墙塌了一半,年久失修的正房也破破烂烂,几人进了院子,借着月光找到柴房,挪开柴堆,地面露出二尺见方的木板,掀开木板,下面是一地窖。
把关队长放下,另一人解下腰间的水壶,从怀里掏出一布袋子,塞进关队长手里。
低声说:“这是干粮和水,你就躲在这里,千万别出来,外面安全了,会有人过来。”
“好。”
关队长二话不说,摸黑直接进了地窖。
“快走,这里有我。”
其中一人低声吩咐,那三人点头,迅速离开。
留下的这人借着月光环顾一圈不大的柴房,搂过一些干草遮掩了一下地窖的出口,然后把几捆柴火堆在上面。退后几步,确认没有问题后,快步走出破落的院子,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再说吴府的豪华宴客厅,在武田太郎命令田中火速增援城东监狱时,原本热闹的宴客厅就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
武田太郎一脸阴沉坐着,山下面无表情的站在武田太郎身后。酒井目光莫测,一脸的狠厉,坐在武田太郎身边。
轻寒微微低头,看不清神色,身边的位置空着,原本是山下坐在那里。
吴镇守使、两位赵会长坐在后面的位置,这会儿缩在座位上,连茶都没敢喝,怕弄出响声引起武田太郎的注意。
牡丹小姐悄悄示意班主,让人悄默声退下,远远的侯着。
十几分钟后,枪声停了。
武田太郎阴沉的脸色略有缓和,佩剑已出鞘,尖峰朝下,戴着白手套的双手紧握着剑柄。
几分钟后,有人急步跑来。
“报告。”
“说。”
“田中队长大获全胜,对方不抵,现已溃逃,正在清点。”
武田太郎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说:“好,田中队长辛苦了。”
武田太郎起身,佩剑归鞘。抬脚向外走去,其他人立马起身跟在后面。
一行人很快回到官署,一时间,官署灯火通明。
武田太郎坐在办公桌后,脱下白手套扔在桌上,目光扫过所有人,一语不发。
山下和酒井站在武田太郎两侧,吴镇守使和两位赵会长战战兢兢的站在武田太郎面前,办公室的气氛紧张诡异。
轻寒低声吩咐门口的士兵,很快,一名士兵端着托盘,送来了热茶。
轻寒对太郎说:“太郎,夜色已深,喝口热茶提神。”
武田太郎淡淡的看一眼轻寒,微微颔首。
轻寒仿佛没看见大家都站着,开口说“都趁热喝吧。”
山下和酒井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吴镇守使和两位赵会长的脸色就一言难尽了。
这会儿的武田太郎也平静了不少,听了轻寒的话淡淡的说:“都坐下吧。”
酒井和山下面无表情的走到座位上,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下,反观吴镇守使三人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小家子气的坐姿。
轻寒的目光淡淡的掠过三人,随后也坐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偌大的办公室里安静极了,紧张的气氛容易口干,但武田太郎一脸阴沉冰冷,大冬天的竟然有嗓子眼冒烟的感觉,即便嗓子眼着火,这会儿也没人敢端起茶碗。
吴镇守使三人就更加艰难,只用半拉屁股跨着椅子,一副随时起身的准备,这劳神劳力的坐姿还不如站着舒服。
轻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与往常一样优雅高贵的坐姿,因为不紧张,所以也不口干,微微低垂眼眸,一副神游天外的状态。
武田太郎绷着脸,狭小的眼睛里透出隐约的期待。
这样诡异的气氛没持续太久,就被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武田太郎的眼睛一亮,拔直了原本就笔挺的坐姿,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门口。
田中气急败坏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报告司令官阁下,这是一场有计划有预谋的袭击,进攻猛烈。对方在遭到我方猛烈的还击后,很快溃不成军,四处逃窜。由于他们熟悉地形,逃窜路线分散,追击困难。”
武田太郎冷冷的盯着田中,一字一句的说:“追击困难?你是在告诉我一个都没抓住。”
“属下无能。”
隐忍了许久的武田太郎终于爆发。
“混蛋!”
武田太郎猛的一挥手,桌上的物品稀里哗啦的全落了地。
所有人立马起身,笔直的站在武田太郎面前,微微低垂着头。
轻寒也不例外,没有人注意到,轻寒低垂的目光闪过一丝微笑。
“不过,他们有人在逃窜时被我方击中,应该跑不远。”
“马上全城搜查,务必抓活的。我要亲手把他千刀万剐。混蛋,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与我,我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消灭光。”
“是。”
这一夜,奉天城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尖厉的哨声、刺耳的摩托车声、整齐划一的跑步声穿透了寂静清冷的冬夜。
粗暴的敲门声,野蛮的破门而入,冰冷的呵斥声,被惊醒的孩子凄厉的哭声,响彻了奉天城。一瞬间,原本一片黑暗的奉天城突然亮起来,家家户户的灯光在寒冷的冬夜里战战兢兢的亮了。
武田太郎一直坐在办公室里,期望等到好消息。
事与愿违,下达全城戒严连夜搜查的命令仅仅一个小时后,桌上的电话铃突兀的响起,刺耳的电话铃声令在场的人精神一振。
轻寒更是心里一紧,低垂的眼眸里瞳孔一紧。
武田太郎没有等来期望中的好消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更令人暴怒的消息。
接起电话的山下脸色突变,黑的仿佛能滴水,紧张之下连尊称都忘记了。
“院长说犯人不见了。”
酒井腾的一下站起来,失态的大喝一声:“犯人不见了?什么意思?”
武田太郎冷冷的看一眼酒井,阴沉沉的眼神仿佛淬了冰,起身直接往外走。
轻寒心里一松,随即轻松的起身跟在后面。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午夜的医院灯火通明,院长在医院门口亲自迎接。
院长是来自日本的医生,一边陪着武田太郎一行人往里走,一边介绍情况。
那名特殊的病人夜间没有治疗,夜班护士是在正常的夜间巡视病房时发现异常,这间病房的守卫怎么不在门口,奇怪之下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情急之下打开灯,病房里的情景让护士大吃一惊,立马跑出去叫值班医生。值班医生一直没有出来,护士直奔医生办公室,在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声音,护士直接推开门打开灯,值班医生嘴被堵着,绑在椅子上,正在挣扎着。
院长说到这里一行人已经到了二楼病房。两名守卫倒在地上,酒井上前查看。两人均是一刀毙命,被割断了颈动脉。
酒井的脸色阴沉,目光可怕。恶狠狠的说:“值班的医生、护士在哪里?”
“在办公室。”
面对气势汹汹的一行人,值班医生和护士战战兢兢。
今日值班的是一名中国医生,断断续续的讲述了被袭击的过程。
只知道自己正在书写病历,感觉有人进来,一抬头就被打晕了,等再醒来时屋里漆黑一片,感觉自己被捆绑住,就开始挣扎,椅子倒下的同时,护士进来打开了灯。替他解开绳子,并焦急的说了那间特殊病房的情景,值班医生当机立断立马给院长打电话汇报。
值班医生是在向院长汇报之后才跟护士一起去的病房,但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怕破坏现场。
值班护士的经过跟院长说的一样,由她本人再叙述一遍并无出入。
此时的一行人哪里能不明白,今晚上共产党这是唱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大戏。武田太郎的脸色吓人,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
“混蛋。”
一双狭小的眼睛冰冷的扫过吴镇守使。
大冬天的深夜,别人冷的发抖,吴镇守使身上的汗瞬间湿了里衣。
酒井微微眯着眼,阴沉沉的看着吴镇守使,阴冷狠厉的语气让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吴镇守使,你为什么今日请客?”
“我……我……”
一贯油嘴滑舌,圆滑通透的吴镇守使此时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嘴皮子哆嗦着,牙齿直打颤。
武田太郎扫一眼吴镇守使,吴镇守使战战兢兢的模样让武田太郎微微眯眼,跟吴镇守使并排站着的两位赵会长也是一脸的惶恐不安。
武田太郎锐利怀疑的目光转向轻寒,阴冷的盯着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