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阮天涯伫立在街头看着迎面走来的沐云生,她低着头走路时的神色,薄凉淡漠,冷寂的仿佛一个人走在千里冰封的雪原,沸腾的街市在她眼中都如无物。
她一直记得那个笑意温暖如春的女孩,记得自己的生命因她而重见光明的轨迹;那时她带着假装可怜的面具,她真诚以待;如今她开始学会真诚,她却带上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具。
沐云生抬头看到不远处阮天涯脸上疼惜的神色,慢慢的露出破冰融雪的笑意。瞬时,春guang明媚。
夏听风看到阮天涯走进来时,激动的跳起来叫道:“哎呦你总算回来了!再看不到你人,我就要口水流干而亡了!”
阮天涯看着他面前的桌上摆满的小菜,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坐下吩咐道:“那就别看了,去叫小二加两副碗筷杯盏。”云生说事出纯属偶然,还有个同伴,就喊来一起喝一杯。
“干嘛?阮天涯你有三张嘴吗?”夏听风垂涎着美酒佳肴颇不耐烦。
阮天涯怒视道:“叫你去你就去,这么啰嗦,哪像个男人?!”
夏听风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这么坏脾气,你又哪里像个女人哦?!”
“呦!你们两个都这么久了还在为这个问题争论啊?”
这声音...耳熟?!夏听风转头就看到沐云生笑靥如花的行来。这女孩,越发像她的姐姐了。让他不仅失神了一下,而后才恍悟阮天涯为何要他加两副餐具;但是,两副?
“他是宗玄,外号侠盗一乌黑,是我搭档。哈哈。”沐云生指指身后的宗玄嬉笑道。
宗玄毫不客气的敲了她脑袋:“你还没完了哈?”
沐云生故作天真的歪着头眨眼道:“我有玩啊,我不正在玩么?”
“噢...”宗玄抚额呻吟了一声,冲她狞笑道:“玩吧,可劲儿玩,玩个够。保不准明天练功哪儿出了差错走火入魔,可就再也玩不起来了。”
沐云生张口结舌:“你、你真恶毒。”
宗玄扫了一眼旁边两个看的津津有味的家伙,竖起食指故作深刻的晃了晃:“啧啧,所谓物以类聚;你可不要一竿子打翻大家的船啊,我们都是好人!对吧,天涯?听风?”摆明要拉他们下水了。
“喂宗玄,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人来疯啊?真是一点都不忠贞。”沐云生听着他招呼他们的样子幽怨道;她路上才刚说了他们的名字,和他们的关系,这会儿就差点以为久别重逢的人是他们了;这人怎么见人熟?
宗玄笑着拉她坐下道:“哎呦不要这么小心眼嘛,他们都是你的故交,人品有保障的,没必要防备什么嘛。”
夏听风拍着桌子哈哈笑道:“小妞,我怎么发现你身边的人,每个都比你有大脑?”
“哼!”沐云生拍开酒坛的泥封嗅了嗅香气,心情大好,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那是因为我没有要当独行侠的yu望,不然哪有你们表现的机会。”
阮天涯接过酒坛笑道:“你这家伙,好像某人说过,除非让你哭鼻子,否则你这张嘴死不认输是吧?”那个某人是谁呢...她再也不想提及的人,却偏偏是她亲爱的朋友最重要的人。如果说过去的都该过去,如果她真的可以忘记阮微微曾经存在过,那么是否,也能原谅过去的时间里,别人犯下的错?
沐云生吐吐舌头闷头干了一杯酒道:“好啦,我不但不反驳你而且自己罚酒一杯,算我又认了一次输,好吧?”死不认输,好笑!那时候,究竟在任性的偏执什么呢?服个软又不会死...真是好好笑!可当初若是能这么想,若是可以不那么小脾气,龙天一他,也不会牵念自己到寸步不离也还要小心翼翼的程度吧;可即使是在他眼前,还是捅下了那么大的娄子,搞得自己背井离乡的逃避过往,这么狼狈...
喝了酒就会大舌头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尤其女人。当阮天涯指着宗玄,笑话沐云生一路桃花盛开的时候,夏听风恨不得堵上耳朵以免魔音穿耳。
而沐云生更是原型毕露的指着他们嘲笑:“你们两个大龄青年还是想想你们自己要不要就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算了吧,我这么年轻貌美,没有桃花一路映衬我的青春年华才奇怪咧好不好?”
宗玄在旁边忙着澄清自己和她的关系很纯洁的时候,阮天涯勾着沐云生的脖子深沉道:“妹儿,咱要低调,低调懂不?免得遭人嫉妒了,江湖的水这么深,小心被人暗算啦。”那表情活脱脱一大尾巴狼。
“暗算我?哈!”沐云生站起来拍着宗玄不可一世道:“起来!我伟大的搭档侠盗一乌黑!来把你宣誓效忠于我的那段话,背给他们听!”
宗玄摆出‘此人是疯子,大家不要理会她’的表情,仿佛嘴巴里含了一枚苦瓜。但那两个观众却非常不合作的一起鼓掌道:“好!”阮天涯还戳着夏听风道:“喂,男人,学着点啊。”
“你们...”宗玄现在才深刻的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物以类聚,真不明白龙天一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莫非丫其实闷骚?
最后,你知道他是如何糊弄过去的吗:宗玄‘娇羞’的低头做鹌鹑装:“不要啦,人家害羞嘛!”
......
沐云生回去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还要屋顶续摊啊?”印象里,他们蹲在屋脊上饮酒闲聊,最是深刻。
阮天涯摆摆手:“我已经尽兴啦,现在只想哼个小曲,大睡一觉。”
“哦,呵呵。”沐云生挥挥手,蹒跚走了几步,又回头道:“那个...人家不是说,所谓合适,乃是磨合到适应么?我觉得你们真的很合适了,抽个时间就把那道程序过场走了吧,啊。”
看着沐云生走远,今日一别,他日何处再相见的惆怅,便慢慢涌了上来。阮天涯扭头问夏听风:“你适应我的存在么?”
夏听风舒活着四肢深呼吸着清凉的空气道:“总是争来吵去的,说适应真是有点勉为其难;不过,我一定不能适应,你突然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