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被刺穿的声音钻进耳朵,李承德感觉像是要死了一般,浑身知觉迅速消退。
该死的...我..还有愿望没完成...
还有喜欢的人没去追...
还有看不见的幸福没去拿....
嗨....想什么呢...我只是平凡的人...本就该沉默的结束....
漆黑贴近眼帘,李承德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留在他眼中的,只有那些夹杂着一丝希望的缝隙。
他来了,只是晚了些...
.........
回退几秒钟。
卞通齐几乎用尽了体内的碎片,势必雷霆击杀!
虽然废了点事,但面对这种顽强到令人生厌的人,必须完全摧毁!
“去!”
一挥衣袖,面前如潮如啸的木偶奔涌而去,势要毁灭那如同草履虫的电锯怪。
飕!
一声呼啸,密不透风的木偶群竟然出现了缝隙!
他们回来了!
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机会的吗....果然还是我太轻敌...还是太着急了,太着急夺取能力了...
“落”!
一声呼喊,木偶群应声加速,狠狠刺于地面!
随后,卞通齐一挥衣袖,所有木偶瞬间消散,刹那间,荧荧星光由他体内喷涌而出!
却并未扩散开....
“你这也太快了些.....”
卞通齐嘴角略微抽搐,干涩叹息。
他身后衣衫,不觉传来毫无规律的旋转。
白州看着前方不远处,躺着一具浑身浴血的尸体,顿时手中一顿。
无情推出。
“嗯哼!”
卞通齐发出闷哼,他感觉身后的脊椎像是被绞断,那疯狂肆虐的气球在身体里打转!
好手段...可是还不够!
卞通齐咬紧牙关,体内“精气”游走,充斥于每一条经脉,每一处血肉。
原本濒临破碎的骨头内脏仿佛被套上了膜,变得韧性十足。
提线木偶...
心中默念,一具木偶油然而生。
啪嗒啪嗒。
散架的声音传入耳朵,卞通齐在这个时候才深刻明白,他不仅仅低估了这几个人,更是高估了自己!
“啊!”
又是一声嚎叫,卞通齐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明明大脑下达命令,可身体却动不起来!
我不畏死,只是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此等人存在,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出手战斗的,理由会比我更高贵么....
不,不会。
我向死而生,一心只为思想明悟,这世间的人们都太愚蠢,必须有人开化...
卞通齐眼前模糊,区手一挥手臂,衣衫无风自动。
死!
密不透风的黑色木偶宛若愤怒的海浪,遮天蔽日。
而它的目标,不再是李承德,而是卞通齐!
“喂!你疯了吗!你这样还不如跪地求饶,我能放你一条生路,为什么还搞一手同归于尽,你以为你是国家英雄还是村头大二傻子逮着个人就抱着跳河....”白州像一支机关枪一样,嘟嘟嘟嘟,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说着话。
吐字清晰,情绪饱满。
轰!
木偶群轰然落地,道路被刺的满目疮痍。
只是那之中,有一圈圆,完好无损。
白州急促的呼吸,身上的斗篷被刺的稀碎。
“差点就被破防了.....真是个疯子...”
呼吸间,地面上的木偶逐渐消散,无声,无息。
只是,原本该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并不在!
卞通齐没了!
这...白州四处张望,左右横移。
“没了!”
“不存在啊,怎么可能会没了,他莫不是被刺的灰飞烟灭了?不可能啊,那应该有血迹啊,话说来中了我两发炮弹居然还能用出那种招数,可恶啊,这混蛋到底是什么来头,可惜了我的老天使啊!”
懊恼的碎碎念响起,白州不知觉的有些抓狂。
当他平稳住情绪,想与杨绪讨论一下后续行动时,他升华了。
“维特鲁威人。”
是的,他不会记错,就是维特鲁威人。
杨绪在老天使的身后,他们二人相互叠加,一人呈现“大”字,一身呈现“十”字,勾勒出一圈看不见的“圆”和“方”。
“你俩...搞艺术呢...”
.........
无尽的黑暗,永恒的窒息。
时而身处万丈悬崖,时而堕入无边炼狱。
冰冷与炎热交替,意识在有与无之间游走。
李承德看不见任何东西,听不见任何声音,可奇怪的是,后背却有丝丝的温暖。
紧接着,他缓慢睁开了双眼。
这是一片虚无,渐渐的,深蓝色的海水充斥视线,像是有一道光从远处射来,“海水”变得通透。
“电锯天使”
那柄泛着红黑色光芒的电锯在水中摇曳,它的周围,光秃秃的,好像少了些什么。
我...死了也没摆脱这块拼图碎片么....
不,不对,拼图碎片会在宿主死亡的刹那离开身体。我还能看见它,我还...没死。
李承德轻微的思考,为何会形成这样的局面。
意识,清晰。知觉,全无。
就像是一颗摄像头,自己只能看见那些原本就会出现在脑内的景象,却无法控制自己做出反应。
想要喊一声,却无处发声。想要通过触碰,唤出“电锯天使”。却拉进不了距离。
只能远远的看着。
会不会,是杨绪收回了碎片,失去拼图的人就会永远沉浸在这个景象之中...唐斯会不会也是如此。
思绪间,“海”中貌似钻进了什么东西。
李承德无法诺移视线,在他的眼中,脑海中的“海水”变得越来越通透,像是远处的那束光穿过遥远的路程,抵达这里,让这片原本阴暗的世界变得光明。
这些光,不,李承德确认过眼前飘过的其中一缕,他发现,那不是光,而是碎片....
看上去源源不断,永无止尽的碎片。
他仿佛感受到了身体各处传来的隐隐刺痛、仿佛听见了塌浪而来的风声、闻见了泥土潮湿衍生出的腥味、嘴中一抹浓稠的咸腥。
这是活着。
一声闷哼,李承德的眼睛忽然朦胧,紧接着逐渐变得清晰。
熟悉的地平线,熟悉的路,熟悉的车,以及....熟悉的面具?
“自然之风...”
有气无力的呢喃,透露出一丝的惊讶。
倒不是因为看见自然之风而惊讶,而是面具顶的鼻子难受。
“咳!”“自然之风”白州老成的咳嗽一声,随后踱步说道:“想不到,杨左使居然可以通过这种姿势疗伤,我们的组织是越来越有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