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门就看见许墨池快步走过来,却见她脸上黑一块、蓝一块的,忍住笑捏了捏她的鼻子,“如初,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一回来李嫂就告诉我你不见了?又调皮是不是?”
苏如初不管不顾就往他怀里扎,还使坏地往他的米白毛衣上蹭脏,无辜地抬起头道:“墨池,一会吃完饭,我有个大案子要作。你得配合我。”
“你又想出什么坏点子来了?”许墨池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从小苏如初只要一甜甜滴笑就没什么好事,她笑得越温柔捉弄人的点子就越多。
“哎呀,墨池,你这么害怕干嘛,我哪里会想什么坏点子嘛。”
许墨池心里更害怕了,“你出的坏点子还少嘛,九岁那年,把你堂姐的要参加书法比赛的钢笔‘改装’,害她直播出丑。”
“谁叫她嘲笑我字丑的,还害我被爸妈呵斥。要不是你,我就当场冤死了。”苏如初翻着白眼下了楼,“可是你教我的要学会还击的。”
许墨池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吃完饭,时不时挑眼看看苏如初,等了半天也不见她放什么招,又仔细想想,自己这几天好像没得罪她呀。
“墨池,”她一脸讨好地看着他,“你都画了那么多我了,我也给你画张肖像挂在客厅好不好?”
“你?给我画肖像?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他嘴巴张得别说鸡蛋,连个西瓜都能塞下去了。
“我这不是从小就接受你良好的艺术气氛熏陶嘛?”拉着他上了二楼书房,扶着他肩膀按坐在卡通地垫上,“你就坐在这,我给你画,保准给你画得跟你本人一样貌美。”
这夸他的话许墨池倒是颇为受用,半信半疑地坐着当模特。
苏如初把下午在他画室搜罗的颜料和画纸、画架放在地上,有模有样地支画架、调颜料、铺画纸,仿佛若有所思地盯着许墨池的脸,一副“大师”做派,却半天不见下笔。
“如初,你怎么还不下笔?”
“我得先观摩,然后构思好框架,这样才能把你画生动。这就好比写故事,你心里得先有了骨架,再往上加肉,就容易多了,因为大致方向有了呀。我得先盯着你,把你的样子背下来,这叫模特看千遍,画笔如有神。”
许墨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这就是苏如初,胡诌的理论张口就能一套接着一套,不过她要看就让她看好了,本来也没指望她能画出什么来,她总是喜欢心血来潮,但是除了写故事,没有一样能坚持过三分钟热度的。
“画好了!!!”不知过了多久,许墨池被她的叫声吵醒了。
“你还真画出来了啊,让我来看看。”许墨池揉着惺忪的睡眼,探着头向画架上看去,瞬间满脸黑线,嘴巴抽搐道:“如……如初,这这是我啊?!!”
只见那画纸上,且不说人像面目狰狞、五官歪斜,这又是铅笔又是涂料的是什么鬼?大杂烩吗?
“这当然是你,你看多像啊,”说着取下画纸冲着他的脸一顿比较,“不过你也太不靠谱了,竟然睡着了,还好我画技高超,没受多少影响。”
见许墨池眼角抖动,面目僵硬,她又解释道:“毕加索不就是抽象派吗?我这是学他的,你别看现在看着离谱点,没准以后也能卖出天价了呢。”
“你倒是理直气壮地胡说八道。”
苏如初伸出一只手指左右摇动,“不不不,理可以不直,但是气一定要壮。”然后不再理他忙不迭地在画的最下角署名“许墨池爱妻苏如初著。”最后还让李嫂拿画框裱起来了,在许墨池拼死挣扎下,放过了客厅,勉强挂在了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