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进屋的时候已站了一夜,额前的碎发也染满了风霜,正是初秋,天气虽并不是凉意瑟瑟,可夜晚也是寒气逼人。她整个人已经有些瑟瑟发抖了。
她一进屋就能闻到浓郁的香气,那香气很醉人,似能夺人心魄,让人生醉,销、魂。
她进屋,苏祈天已经端正着坐在塌椅上,面色难看的很,微红的眸子已收敛了血色,一头雪白的银发衬的他整个人愈加的清瘦,虚弱,还是那墨黑色的袍子,单薄的身子居然好似撑不起那一身黑袍。可那冷傲,冰冷的气息却依旧如故,满身的戾气是怎么都消退不尽的,每次毒发作一次,他身上的戾气就只增不减。
看着眼前虚弱、疲惫的男人,清歌的心莫名的抽痛着,似整个人在油里煎煮,尖锐的疼着。
她心疼这个男人,心疼他的虚弱,心疼他的疲惫,甚至心疼着他的苍白,看到他痛,自己的身心也剧烈的痛着。
明玉晟朝着两人各自看了眼,最终收了心殇,转身离去。
早已明白莫清歌不属于他,他却还是不停的奢望,可笑的奢望。
他离开前,甚至为他们掩上了门。
苏祈天凝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苍白的脸上浮着丝丝的笑容,吃力的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帮她抖去碎发的风霜:“手怎么这么冷,身子刚好,怎么不知道好好休息!每次都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是想要我心疼吗?”
那和煦的模样哪里有平日镇南王的风范,如今的他就像是宠溺妻子的男人,疼惜着自己心上的人。以前从不会说出口的话,今日居然那么自然的从他口中说出,甜腻的语气说出口时,连他自己都惊讶。
被他紧握着手,清歌不自然的想要抽离,却被他握的更紧了,身子被紧拥住着,腰间有双精瘦的手臂如烙铁般的缠着,不愿松开:“歌儿,你是记得我的,我知道,你是记得的,对不对!”苍白的面上有着孩子般开心的笑。
当在殿前看到她冰冷,陌生的目光时,他的心就被一点点的掏去了。挨着毒发,他甚至感觉不到身上的痛,他只能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心被一点点的夺走。
“苏祈天,我不记得你!”清歌并不抗拒他的拥抱,只是淡淡的应着他的话。
她是不记得苏祈天这个人的,不记得这张脸,甚至不记得这个该恨的人,反而为着他心痛。恨一个人不应该是这样的,随着心走也好!
“我是不记得你的,但是你愿意让我记起你吗?”她的话停了挺,继续说着。
听着她的话,苏祈天拥着她的力道更重了,苍白的脸上因着喜悦浮上了淡淡的红晕。
他没有失去她,即使忘记了他,她还是他的歌儿,愿意以他为家的歌儿。她曾说,阿祈,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她果然是没有忘记苏祈天这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