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黝黝深邃的走廊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夹杂着恐惧和未知,刺激着人类骨子里的惊悚与畏惧。
如果说此时我的神经就像紧绷的琴弦,那么这一声声哭泣就像一把锤子一次次朝我的神经上重击。
我已经没有力气和勇气再在这诡异的地方去查看那声音的来源。
可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女人的哭泣声幽咽深远,连绵不断,而在我身后,李子清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我回头看了看,只见她的身体几乎蜷缩接近地面,披散着的头发后似乎有一双眼睛直直看着门口。
我朝他推了推手掌,示意不要出声。
也许是在男性骨子里存在的一种本能,本来已经在因长时间黑暗中快要崩溃的神经,突然像是被注入了激素,开始重新兴奋起来。
酥麻的右手把握着的匕首换到左手,我警惕着走向门口,朝着走廊尽头声音的来源走去。
一步两步....
走廊两旁的门都在哐当哐当的乱响,也不知是风吹的,还是有人在门后推搡。
隐隐约约,朦胧的黑暗中一点火光似乎在很远处燃烧着。
意识里知道,走廊没有这么的长,这长度已经不正常了。
但我的身体还是一步一步,朝着那哭泣声的来源走去。
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又好似只是一刹那。
我一下子惊醒,发现我还是在走廊上,左手旁的门上刻着1802,前方有一个人,一盆火,火中黄色的纸钱在跳跃着,燃烧着。
哭泣声却并未变得清晰还是忽远忽近,我狠下心咬了一口舌头,丝丝的血流入喉头,一阵阵咸味让我顿时清醒了许多。
“你是谁!”我忍着剧痛问那女人,并且直接亮出龙鳞匕指着她。
但当我清醒之后,盆中的火却瞬间自灭了。我也看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了,哭泣声也突然变远。
但剧痛和血液的味道似乎并没有能持续很长时间,我的大脑不一会又一阵阵发胀,又晕乎乎起来。
而眼前的火就这样一丝丝从火星变成火苗,又重新燃起,照亮了眼前的女人。
“你.....你不是李子清吗?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就是在意识里觉得她就是李子清。
哭泣声在我的询问过后戛然而止,地上烧着纸钱的女人慢慢转过身,却没有看我,只是又拿起一捆纸钱,慢慢伸向火焰中。
白色的长袍,黑色的长发,还有一个红色的发绳缠绕在手上,和李子清一模一样的装束。
“我不是李子清,她是我过世的妹妹。”女人的话平静里带着些许忧伤,“我是李子怡,我们是双生子。”
我不禁震惊万分,看向火盆前被火光照亮的牌位,上面正是三个大字:李子清。
一幕幕画面闪过我的脑海,一个蜷缩在衣柜里女人,时而瑟瑟发抖,时而疯狂尖叫。
刚才见到的......不是李子清吗...
一阵哭泣过后,姐姐李子怡继续自顾自烧着纸钱,哭着说着,“我妹妹苦命啊,被我那挨千刀的酒鬼丈夫错认是我而强暴,为了不让我知道,还把她分尸藏在衣柜里,都腐烂了才被人找出来....呜呜。”
“我...可怜的妹妹啊....”
女人哭的伤心欲绝,我如遭雷击嘴角微微颤抖。
刚才是见鬼了?
“不对,刚才妹妹李子清说过,她的姐姐已经....”
我心中万分恐惧.....
在精神快崩溃的那一刻,龙鳞匕突然微微震颤,龙吟一般的嗡鸣声换醒了我几乎丧失的意识。
“不对,你们都是鬼。”恢复意识的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定论。
“给我清醒点!”
我左手举起匕首,嘴里说:“李子清,你怎么来了。”
当我话音落定,本在蹲着烧纸的李子怡身子没动,突然转过头来,一颗脑袋几乎拧转了180度,本披散在肩膀上的长发飘舞起来,她青色脸上从一片模糊变得显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如两颗快撑爆的红豆,黑色流血裂纹布满整个头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自己被骗了突然变得愤怒,一张血盆大口突然朝我张开,一个个蛆虫在嘴中滑动,朝我猛扑而来。
虽然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是还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到了。
不过我还是眼疾手快,左手一把捅向那女鬼布满血管的额头。
李子怡的脖子突然一转,头发垂直落下,血盆大口被转向上方,倒着咬向我的面门。
“不好!”我心中大骇。
赶紧退后几步,想避开她的牙齿,但她的动作没有停滞,双手骨骼克哒作响,一节节指关节被反着拧向背后,抓住我握刀得左手,脊椎弯成九十度,突然把我重重一把推到地上。
这一刹那,我想我是完了。
看着挂着一丝丝血液的牙齿已经在我的胸口不足一寸之处,我大吼一声,不知是害怕,还是绝望,双手紧紧握拳,无力的右手尽可能地挡住女鬼凶猛的撕咬。
“”砰!呲啦.....”
一阵巨力差点把我的右手骨头震裂。
“啊啊啊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女人的尖叫声。
几秒过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我不知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也慢慢睁开,看着我眼前漆黑的走廊,那女怪物不再压着我,只是蜷缩在走廊的角落,一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看着撕裂袖子从我右手手臂上弹出的36厘米折叠双刃短剑,它此时被我的血液浸湿。惨笑了一声,看来那两千多块花的不冤,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我扣了扣缠在中指上的弹射拉环,刚才应该就是拉动了它,所以才弹出了折叠剑。
抬起头,我恶狠狠看着那个差点置我于死地的女鬼。
“给小爷去见判官吧!”我怒吼一声,左手将龙鳞匕飞掷而出,一声残嚎由近及远,地上的李子怡身影慢慢消散,化作一阵阵符文烟尘。
而此时我已经脱力,一下子跌坐到地上,胸口被女鬼划伤,左手有一大块淤青,右手血流不止。
撕开上衣,刚简单包扎了一下,我突然感觉有人在看我。
幽静的走廊的空气似乎突然凝固,我缓缓抬起头,看着墙角探出的一张女人的白色脸。
我的双腿似乎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