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耳机男的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尖鸣声,他一下子把手机甩向窗外。
惊恐万分地退到车厢后面人多的地方,他双手颤抖着,耳机挂在了脖子上,眼睛瞪得很大,眼白在黑暗中十分明显。
电车没有停下,司机好像没有听见这一切一样,缓缓地在黑暗中驾驶者电车。
风尘女开口说:“这是怎么回事,司机,把广播给关掉!”
没有人回应。
耳机男缓缓站起身子,嘴里低念着:“老婆....不是我故意这样做的,不不不...不是我做的....”
“哦?是您请我们去的吗?”那个之前说过话,穿着白色防化服的医生突然开口。
耳机男猛地弹起来,又不慎跌倒,摔在车厢中部,半躺着在我的脚边,向车厢前爬去。
“不是我!我只是喝醉了!”耳机男手脚并用爬到了司机的旁边,“开门!开门!我要下车!”
司机并未回复他,在玻璃门后继续开着车。
医生齐齐站起身,提着大号箱子的医生扣动扣锁,箱子一下子弹开,一个血淋淋的婴儿躺在冒着冷气的冰块中,微微颤抖....
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开,缩成一个点的瞳孔看向耳机男,小小的身躯依然颤抖着,在地上爬行,伸开双手,又扑倒在地,好像哀求着男人给他一个拥抱...
风尘女已经尖叫着蹲在了座位上,抱着头蜷缩在一起。
娃娃头女孩藏到了座位下,好像已经昏死过去。
五个医生站在原地,像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看着同一个方向。
这是我才看到他们的防化服上有一个徽标。
徽标上刻着淡蓝色的DDOC四个字母。
记忆一下子回到几个月前...
电视上播报着新闻:本台报道,国外恐怖组织声称对1123残案负责,我国警察在逮捕该组织头目时,意外遭受埋伏,23名警察及特种军人在爆炸中牺牲...
而那个恐怖组织的名称,就是DDOC(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
另一个提着小箱子的医生也打开箱子,一把把手术刀整齐排列在箱中,还有几把手枪。
五人每个人都拿起一把手术刀,本来是看着前方的目光一下子聚焦在我的身上。
眼睛突然被瞳孔占满,五个人齐齐向我冲来。
突然发难让我出乎意料,但精神高度紧张的我没有迟疑,一下子双手撑住座位,一下子翻到了前排,顺手抽出龙鳞匕,横在身前。
当龙鳞匕出现后,不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车厢内所有的人表情都有微微的变化。
一个人突然冲上来,一刀砍向我,我慌忙躲闪,接着另一个医生也冲上来,用刀劈向我,车厢内空间狭窄,无法躲避,只能用龙鳞匕猛砍向他挥来的手术刀。
“叮当”一声,比龙鳞匕长几厘米的手术刀似乎并未占上峰,反倒这个医生被猛的弹出去,撞在后面再冲上来的医生。
“该死!这些真全是鬼,这下算是进了贼窝了。”我说道。
转动刀柄,将龙鳞匕反握住,猛刺向第一个冲上来的医生背后,没有利器刺入皮肉的感觉,传到手上的触感更像是刺入了橡胶内。然后这个厉鬼猛吼一声,化为铭文烟雾,慢慢消散。
这龙鳞匕克制阴物果真厉害,我心中想道。正在得意之时,我回头一看,另外四个厉鬼已经站起身子,四人笔直站立,眼睛黑如墨一样,露在口罩外的皮肤开始寸寸腐烂,变成红白相间的烂肉。身上一阵阵黑色气浪泛开,让站在三米外的我也感觉到森森凉意。
我稳定心神,握紧龙鳞匕。
“看来他们发怒了,寡不敌众啊,我该怎么办?”我心中想道。
心中产生一个想法,但又突然给我压了下去。
“不对....”我心中暗忖。
我本想让司机赶紧停车开门,让我下去。但是....正常的司机,碰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不是早应该停车了吗?但是现在电车依旧在平稳缓慢地在夜幕中行驶,不断有电火花照亮窗外的路。
丰途路,到了,请下车的乘客携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我顿时愣在原地....
“车怎么又到了我上车的一站了!”心中大惊,但这个车是没法呆下去了,必须马上下车。车厢内已经阴风阵阵,甚至露在袖子外的皮肤都被割伤,渗出血来。
四个厉鬼尖吼着冲向我,车门也在这一瞬间打开了。我马上纵身一跃,准备跳下车。
“吱嘎.....”“砰!”
车门刚刚打开,便一下子关上,我也撞到了车门,被堵在了门口。
“开门啊,司机!”我大声吼叫,猛撞着电车门。
一把尖刀“叮”的一下钉在我的肩膀上方三厘米的地方,我闭着眼反手一刀向前挥去。感觉是砍中了,睁开眼,一张腐烂的脸贴在我的胸口,尖利密集的牙齿还在一开一合,但瞬间他的身体就化作了飞灰。
突然又是三把刀朝我砍来,我躲避不及,中了其中两刀,身体就像被卡车撞击。三个血淋淋的白色人影跳到我的面前,口罩中密集的牙齿后伸出长满着小牙的舌头,在我眼前挥舞。
意识慢慢模糊,感觉灵魂都要离开身体了,我的余光看到....
黑暗中的司机没有下半身,从腰的部分被截断.....风尘女鬼魅地笑着,手指蜷成一团,只剩下半张脸皮....娃娃头女生的脖子旋转了180度,她穿的不是什么卫衣,面对着前面的,是衬衫的背后,耳机男的脸是青色的,腹部被鬼婴掏开,鬼婴正趴在他的身上,“吧嗒吧嗒”嚼着他的内脏。
眼前一黑,最后的感觉是有人将我托起....
我猛的睁开眼,窒息的感觉让我的大脑瞬间清醒....
倾斜漂浮在黄色的浓稠液体之中,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针管,脸上带着面罩。
周围的景象扭曲,我呜呜叫着,猛蹬着腿,但没有一点力气,从玻璃壁上的反光可以看见我自己惊恐万分瞪大的眼睛。
感觉肺要被憋炸了,头脑也越来越不清醒。
突然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走到盛装着我玻璃容器前,飘散的头发挡住我的视线,我猛的摇头,将头发甩到两边,凑近玻璃,用头撞击着玻璃,想让他救我出去。
想看清楚男人的脸,但昏黄的光线和液体的流动扭曲了他的身影,并且他戴着厚厚的深蓝口罩,好像还有一层护目镜挡在脸前,完全无法看到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