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熬鹰”确实有用,不过布置实验室的人也是够狡猾的,留下的那几个洋人,根本听不懂华国语,就算招供,从他们嘴里吐出来的,也是叽里咕噜的晦涩字符。
那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语种,只有实验室的内部人员才听得懂,重墨和戴伦,自然也听不懂。
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带人去实验室重新调查的檀姝回来了,看到两人商量着怎么找一个翻译,她笑了。
“带我去看看,如果真是那帮人搞出来的,或许,我能听懂。”
戴伦闻言,眸中一亮,他兴奋地拍了一下脑袋:“我怎么就忘了,当初你待在实验室的时候,可是好一番闹腾呢!”
重墨心中一沉,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实验室”这个名词了,阿姝,你究竟瞒了我多少?
“据我所知,D国的实验室并不只属于当地,算是一个国际性的地下组织,阿姝,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说来话长,阿墨,等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说给你听,先去看看那几个洋人吧,我在教堂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如果真如我所想……瀛洲人恐怕只是探路的棋子……”
重墨皱了皱眉,知道她不想说,也没有再勉强,起身跟了上去。
等真正听到檀姝用那种特别的语言审讯那几个精神临近崩溃的洋人时,重墨才意识到,或许当年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这么精炼的语言,她在实验室应该待了不短的时间,他都不敢想,她是怎么与那些虎狼之辈斗智斗勇,那一定是一段及其黑暗的日子。
怪不得,怪不得她不愿意提及……
他这边无限脑补,檀姝则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有用的信息套了出来。
两人看着檀姝明显凝重的脸色,心中皆是一沉,重墨走上前,掰开她握紧的拳头,果然,手心处的指印已经充血,压下眸中的阴鸷,道:“怎么了?”
檀姝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他的表情对不对,深吸一口气,道:“我在实验室截到了他们的电报。
如今证实,D国已经完成了生化武器的研究,而华国,是他们第一个试验的对象,瀛洲人……只是执行者!”
“教堂下面的实验室,就是他们在华国的试验区……像这样的实验室,但凡瀛洲人涉足的地方,都有可能存在!”
“他们的计划是,一边以战养战,一边靠战争吸引我方的注意力,等战争结束,那些生化武器……足以毁灭整个华国!”
戴伦狠狠啐了一口:“这帮狗杂种,老子炸了他们!”
重墨瞳孔紧缩,握住檀姝的手也越发收紧,沉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檀姝回握他的手,越是紧迫,她越是冷静:“就算我们毁掉实验室,只要有配方在,还是会有新的试验区建起来,除非……毁掉配方,杀掉掌握配方的人!”
重墨眯起长眸:“那几个洋人,是不是身份比较特殊?”
否则,这么核心的信息,怎么可能被实验人员所掌握?
檀姝点头:“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据我所知,这个地下实验室真正的掌权人叫暗枭,他的麾下有一个代号ZY的组织,实验室只是其中一个分支。”
“ZY组织里分两派,一派主张配合当地清洗诸国,一派主张继续隐在暗中秘密发展。”
“咱们逮捕的这几个洋人,实际上属于后者,只是被对手算计了,但他们在组织中是相当有话语权的。”
戴伦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你策反了他们?”
檀姝眸色幽深:“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我帮他们夺权,他们退出战争,一旦没有他们提供武器,区区瀛洲,不足为惧!”
戴伦提出异议:“若他们反悔呢?”
檀姝扬眉:“在我们达成协议的那一刻,他们便已经成为整个组织的叛徒,除非计划成功,否则,他们绝无生路!”
“若是他们假意合作,夺权之后继续参战呢?”
“那个时候,华国已经从战争的伤害中恢复了大半生息,而ZY却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而且,你觉得我会把配方留下来?”
“没有武器配方,他们空有狼子野心,也不敢犯我中华!”
女子站在夕阳的余晖里,整个人仿佛都被裹进如火如荼的云霞里,熠熠生辉。那双清冷肃杀的凤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焰,仿佛红莲业火,仿佛誓要焚尽世间所有的罪恶。
重墨心尖一阵颤动,这样的她,让他感到陌生,明明人就在眼前,他却又一种抓不住的错觉。
……
三人商谈了一下午,终于把详细的计划敲定下来。
戴伦去忙他们手下的那支科研队,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这个时候,檀姝才想起地牢里还关着一个对重墨自荐枕席的女人。
想了想,从那堆自实验室搜刮出来的资料里,捡出几封书信,递给重墨:“王峰为了上位,将情报贩卖给了瀛洲人,这是证据。”
重墨心中一凛,接过书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冷声道:“果然是他!”
檀姝捻了捻手指:“你知道是他?”
重墨放下书信,皱眉:“隐隐有猜测,但毕竟是一军将领,又是用人之际,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是我,也不能轻易动他!”
檀姝冷嗤一声:“嗤,作为国人,为了一己之私,置民族大义于不顾,哪里知道,瀛洲人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就连来往书信,都没有焚毁!”
重墨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摸了摸她的脑袋:“或许,他们就是希望我们内斗呢?”
檀姝拍开他的手:“无论如何,还是把这件事妥善处理了才好!”
重墨抱住她,有些忐忑道:“阿姝,昨晚,你有没有吃醋?”
檀姝避开他的呼吸,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脖子:“谈正事呢,你做什么?”
重墨闷声道:“正事谈完了,是不是该谈谈私事了?”
檀姝抠不开他的手,有些无奈:“什么私事?”
重墨蹭了蹭她柔软的发顶,呼吸着熟悉的檀香,有些委屈道:“我总觉得,阿姝对我,没有以往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