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很团结,但也很排外,哪怕檀姝是诺曼亲自带来的,但她那副清瘦娇小的模样,很容易被孤立。
索性,檀姝也没想过真正融入他们,爽快地切磋了几把,就没有人再用那种看弱鸡的眼神扫视她了。
诺曼暗自点头,果然,她的身手绝不止那日看到的那么简单。
乔漫语看着又一次把人摔倒在地的少年,清澈的眸中漫上一重郁色,这人,好生厉害!
“少爷,她就是你说的那个被围堵的少年?”
诺曼满意地点头:“嗯,不错吧。”
乔漫语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从台上下来,单手擦汗的少年:“她还没我大吧,这么小的年龄就有这份功底,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诺曼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不必这么转弯抹角,倘若没查清楚她的底细,我会把人带到这里来么?”
乔漫语小脸红了红,摸了摸自己额头装无辜,一点被拆穿的尴尬都没有:“少爷你在说什么?”
诺曼揉揉她的脑袋:“不是说了,不许再这么叫了,嗯?”
乔漫语眸中闪过羞涩:“诺曼哥哥。”
眼角的余光瞥见檀姝走过来的身影,诺曼故作亲昵地捏了捏乔漫语的小脸:“嗯,乖!”
檀姝可没有给人当电灯泡的打算,甩了甩汗湿的银发,随便找个台阶坐下,看着台上的人继续切磋。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还不等她回头看,就见诺曼挨着她坐了下来:“感觉怎么样?”
檀姝捻了捻垂到眼前的碎发,总觉得头发长得快了点,站起身,不动声色避开诺曼揽过来的胳膊。
“大家都很厉害,我都出汗了。”
诺曼瞧着她再一次避开自己,眼神暗了暗。嘴上却玩笑似的道:“哦,小师弟之前打架都不出汗的吗?”
檀姝耸耸肩,半真半假道:“只顾得上流血了,哪还记得出没出过汗。”
诺曼:“哦?小师弟经常受伤?”
檀姝:“想练好功夫,不流点血怎么行。”
这些狼人啊,就是这么自大,以为她离得远,就没有听到他跟女主在说什么?
还有女主大人啊,第一次见面,就不动声色的给我上眼药,白瞎了那么清纯的一张脸!
诺曼:“还没问过,小师弟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檀姝:“跟我师父学的。”
诺曼:……这要他怎么问?难道说,你师父是谁?
檀姝:还继续查户口吗,男主童鞋?自己都查清楚了,还来我这里找不自在,噎不死你!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天玩得很开心,多谢师兄了。”
“我送你,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后面几个字被诺曼给吞了,瞧瞧那几个被揍的龇牙咧嘴的狼人兄弟,还不安全,不安全的是别人吧!
檀姝没有理会他说到一半的话,挥挥手:“不用了,师兄,下次见。”
摆脱了诺曼的视线,檀姝一个人走在夜间的街市上,熙熙攘攘,灯火通明,微凉的风,吹干了她汗湿的发。
不远处有一处喷泉,映着各色灯光,迸溅的水花靡丽多彩,银发少年穿行在喷泉中间,身影若隐若现,如梦如幻。
尾随而来的诺曼忽然就顿住了脚步,湛蓝的瞳眸映着璀璨的灯火,以及那个小小的,有些孤寂的身影。
卸去人前的伪装,少年,或者说少年模样的少女浑身散发着一种远离世俗的孤寂和疏冷,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喧嚣的街道,璀璨的灯火,靡丽的喷泉,似乎都与她无关,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心口处忽然泛起一股躁动,那颗无论何时都像上了发条一样有序跳动的心脏,毫无征兆的失控了。
噗通!噗通!噗通!
诺曼捂住心口,平静的蓝眸,掀起一重又一重的波澜,想要这个人,想完全占据这个人,想毁掉她身上的孤寂。
想让那双清透的琉璃目中完完全全,都是他的身影!
对,就是这种感觉!
血脉中似乎涌起一股灼热的洪流,诺曼身体紧绷起来,湛蓝的眸子也漫上猩红。
就在他觉得身体要爆炸的时候,眼前一晃,一位披着斗篷的老人现身,瞬间带他离开原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乔漫语发现诺曼尾随檀姝离开俱乐部时,也悄咪咪的跟了上来。
那个对谁都温文尔雅的少年痴痴望着那人,眸中满是占有欲的模样,她从来都没有见过!
尖利的指甲不知不觉戳破了掌心,乔漫语毫无所觉,清纯可爱的小脸因为嫉妒扭曲得无比丑陋。
梵姝,你最好离诺曼哥哥远远的,不然,就去做吸血鬼的血奴吧,生了那么一副魅惑人心的脸,你也只配委身于那种肮脏的玩意儿!
至于那个如精灵般美好的少年,只能是我的!
檀姝不过出了会儿神,就发现男女主在窥视她,而且两人都不太对劲,男主像是磕了药,女主则一脸扭曲,想把她生吞活剥的凶狠样。
檀姝摇摇头,她也没做什么呀,这两人就黑化了?搞不懂这些天选之子的脑回路!
借着喷泉的遮挡,她很快遁走了。
乔漫语再抬头时,发现诺曼和檀姝都不见了,小脸又扭曲了一个度,愤愤的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诺曼被斗篷人带回家族,几位长老合力将人关进了一个金属牢笼里。
“大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少主的血脉要觉醒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我们想尽办法,都不能激发少主的血脉,为何……”
“这恐怕只有少主才知道,我们且等一等。”
此时的诺曼已经彻底陷入了癫狂,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撕破,身体像是气囊一样鼓胀起来。
他抓住笼子的阑珊拼命的摇晃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吼叫:“啊……毁掉,都毁掉!啊……我的……”
不知什么材质铸成的金属栅栏生生被他赤手掰弯,鼓胀的身体青筋暴起,双目猩红,似乎完全失去了理智。
天边的银月满满盈满,大长老让人抬出圆床似的铜鼓,几名身上画着黑色图腾的少女跳上铜鼓,对月起舞。
晦涩如咒语般的歌声,喑喑哑哑的响起,风起,舞动,一切都是那么诡异。
诺曼的吼叫越发痛苦,他抱着脑袋不断的撞击笼子,似乎想要摆脱这穿耳魔音。
然而,并不能。
直到……一道苍老的声音引诱似的开口:“少主,什么是你的,你要毁掉什么?”
毁掉什么,什么是他的……
这声询问越过鼓声,越过诡异的曲调,占据了他的身心,理智有刹那的回笼。
是了,他要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他要她成为他的肉中骨,骨中血!那张璀璨的,无与伦比的绝色姝颜,是他的!
血液再次沸腾起来,忽然,仿佛身体彻底炸开,诺曼化身成了一头头苍狼:“啊……嗷呜……”
“恭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