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拍手大笑道:“葛兄说得好,说得好,我们不要理他,走。”
葛太古冷哼一声随李白离去。 气的安禄山吹胡子瞪眼,勉强忍怒叫军士扶上马去。吩咐不要回府第,直奔李林甫府门。
李府中,李林甫接待安禄山入厅,问道:“节度公为何满面怒气,此来必有缘故吧?”
安禄山道:“禄山冒然来访还请大人见量,恰才受了两个酒鬼的恶气,真是气死我了。”
李林甫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冲撞节度公?”
安禄山吐了口怨气,道:“今日圣上在兴庆宫与贵妃娘娘饮宴,禄山进去蒙圣上赐酒三觞。由金马门出来,遇上李太白、葛太古二人,吃得烂醉开口就骂……”
李林甫听罢,气道:“天下竟有这等狂妄之徒,如今节度公有何想法?”
安禄山道:“禄山此来打扰,是想求大人为我出口气。”
李林甫沉吟片刻,道:“葛太古倒是容易对付,只是李白那酒鬼有些麻烦,很难动摇。”
安禄山道:“这是为何?”
李林甫道:“他能作几句歪诗,圣上颇为喜欢。去年春间,圣上在沈香亭赏牡丹,叫李白做了什么[清平调],大加叹赏,赐了一只金斗,他就在御前连饮三斗,醉倒在地。自称是酒中之仙,喝叫高力士脱靴。圣上毫不怪罪,命人送他回府。这等宠他,你我一时恐怕难以动他。”
安禄山道:“圣上怎么能如此纵容他?”
李林甫笑道:“节度公的洗儿钱尚然纵容了,何况这个酒鬼。”
安禄山失声一笑道:“如今先摆布那个葛太古,不知大人有何妙计?”
李林甫道:“这有何难,你作成一本,奏葛太古诽谤朝政,辱骂朝廷重臣,激起圣怒,我便从中樟摄,看那老儿能躲到哪去。待除了葛太古,再慢慢寻李白的衅端便是了。”
安禄山道:“此事全凭大人指教,只是不可迟延,明日早朝便解决他。”
李林甫点头道:“好,就在明早。” 二人又细做了商议,安禄山才告辞离去。
李曦茜踏着暮色赶到府衙,方知事情有变,与仲孙婉儿、上官明珠、葛红霞焦急的等陆啸天同司马玉娟归来。四人聊至深夜,也未见陆啸天二人回府。上官明珠与仲孙婉儿、葛红霞,一个卧床两个伏桌相继入梦。
李曦茜除了担心陆啸天二人,另有一事困扰在心头,也就是她与秦贺的的孽缘。她觉得屋里很闷,起身出门孤身坐在台阶上,望着夜空发呆。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到天明。
晓风轻轻拂动着她额角的秀发,将一页信纸飘送到她面前,她不禁吃了一惊,因为纸上用鲜血写着几行字。
她忙接在手中起身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任何人。低头看那血字。是:“恩怨情仇终须了,芙蓉剑底决雌雄。城东树林。” “是秦贺……”李曦茜身子颤抖着说了一句,将那绝情书缓缓地撕碎,洒落于地,飞身而去。
旭日东升,仲孙婉儿与上官明珠、葛红霞刚刚醒来,葛红霞的贴身丫鬟匆忙跑来,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葛红霞吃了一惊,急道:“怎么了?你快说。”
丫鬟道:“老爷被皇上贬为范阳金判,要立刻起程赴任呢!”
葛红霞道:“怎么会这样的,爹爹一向为官清廉公正,怎么会被贬的?”
丫鬟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小姐还是快回去吧!老爷急着见你呢!”
仲孙婉儿道:“走吧!我跟你去。”葛红霞点了点头,三人疾步出门。
葛太古在府中正吩咐家人收拾东西,葛红霞一入门便道:“爹,出了什么事?”
葛太古看了看女儿,道:“霞儿,爹对不起你呀!”
葛红霞道:“爹,你不要这么说,告诉女儿出了什么事?”
葛太古叹了口气道:“只因为父昨日同李供奉在金马门乘醉骂了安禄山,那斯奏明圣上,李林甫又乘机大贬于我,皇上大怒将为父贬为范阳金判。为父对官位大小最看得恬淡,那穷通得失倒也不放在心上。霞儿,你就留在长安你表兄府上吧!你们自小就有婚约,本该如此,就不要随为父去受颠簸之苦了。”
葛红霞闻此言不禁落下泪来,道:“爹,事到如今,女儿也不能再瞒着您了,其实现任长安知府不是我表兄钟景期,而是陆啸天陆公子。我表兄在来往京城的路上就病逝了。”
葛太古闻言吃惊非小,急问道:“怎么会这样?”
葛红霞忙将事实的经过说出。
仲孙婉儿也帮着解释了一番。
葛太古先是一阵忧伤,随即一阵大笑,道:“好啊!真有你们的,比老夫胆子还大,怪不得他高中状元偏偏要个京中小官呢!好,有志气,老夫欣赏他的为人。陆夫人麻烦你回府一趟,叫陆大人过来寒舍,老夫有话要与他说。”
仲孙婉儿道:“大人有所不知,啸天他昨日出府寻找玉娟姑娘,至今未归,我马上回去看看,他若是回来,便叫他来见大人。”
葛太古道:“好吧!但愿他此时回来了。”
仲孙婉儿告辞离去。
葛太古面色微寒,道:“霞儿,待陆啸天来时,为父就把你托付给他,以他的为人应该不会亏待于你的,你就放心留在长安吧!不要惦念为父。”
葛红霞急道:“不,女儿绝不留下,爹爹仓促遭遣,孩儿自当生死不离,爹爹此行去所是那安禄山的管辖区,想那小人定会刁难于您,叫女儿怎能放心留下?女儿死也要随父亲前去,决不苟且偷生。”
葛太古老眼欲泪,强忍胸中酸楚,道:“霞儿,你不要傻了,听爹的话留在陆啸天身边吧!他可以保护你,爹就你这一个女儿,真的不想你出什么差错呀!”
葛红霞双目含泪道:“女儿已失去母亲,不能再与爹爹别离,无论如何也要与爹爹同往,爹爹要将女儿托付给陆啸天,您可曾想过,他是有妻室之人,日子久了恐怕会因为女儿令他们夫妻不合,另起事端。岂不让女儿背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女儿随爹爹同行,生死由天,死而无憾。”
葛太古闻听此言,长叹一声道:“霞儿说得对呀!爹爹依你,快去打点行装吧!”
葛红霞应了声,拭泪出门。
葛府上下忙了半晌,收拾停当,只留了一个心细的家人看家,由后门出入,将正门上锁。葛太古拂衣上马,葛红霞乘车,随从男女各自登车上马,行出都门。只见贺知章、杜子美与李太白及一班平日相好的官员,都在十里长亭相侯送别。葛太古叫车辆先行,自己下马与众人饮酒作别。
葛红霞扶在车窗口,不住左右观望,希望能在走之前与陆啸天说几句话,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后赶来,她有些欣喜极目展望。蹄声渐近,接着有人喊:“红霞小姐等一下……”她听出是仲孙婉儿,心中一凉,叹了口气叫车夫停车。
仲孙婉儿催马进前,道:“红霞小姐,啸天他还没有回来,你留下来吧!如果啸天在,他绝不会让你走的。”
葛红霞强忍胸中伤感,道:“谢陆夫人好意,我不能让我爹一个人去受苦,此行我已决定,请你向陆兄解释,我们奉旨离京,来不及向他道别了,请他原谅。愿他日有缘再见吧!陆夫人请回!”说到此已泪瞒双颊,忙落下纱帘,崔车夫赶路。
仲孙婉儿明白她的痛苦之处,没再多言,目送她的车辆远去,策马回城。
树林旁蒿草丛中,秦贺靠树干半卧,他乱发披散于肩背,左手抱着宝剑,右手拿着一个酒葫芦,一会儿一口地喝着。双目失神呆呆地望着远方。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他不看便知是李曦茜来了,仰头一口气将葫芦中的酒喝尽。
李曦茜在几丈外勒住马,一颗芳心如同碎了一般,痴目直望着他。
秦贺扔掉酒葫芦,起身避开她温情的目光,冷冷地道:“李大小姐,秦某今日相约,是要同你决斗,如果你胜了,李府有你在一天,秦某绝不登门半步。相反若是你败了,就请不要在阻止秦某报仇,否则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李曦茜闻听他冷冰冰地绝情话,身子一阵颤抖,险些掉下马。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道:“如果我不同你比武呢?”
秦贺毫不犹豫地道:“那我马上就去杀李林甫。”
李曦茜见他绝情到底了,强忍心中痛楚,冷哼一声道:“那好,本姑娘这就请教尊架的高招。”话音未落,她身子突地纵起,宝剑出鞘一道银光向他削下。
秦贺身形一转拔剑在手,“当当当”双剑连交数次。二人同时飞身落足古松高大的横枝上,一弹即起,相互扑近。在空中双剑连交,削的松枝四下飞射,二人各展所学,身形忽飘忽落穿梭在林中。踏地草叶乱舞,鸟兽惊驰。
他师兄妹俩武功本来不分上下,都凭真功夫比下去,累死也分不出高低。李曦茜边打边想:“为了保护爹爹,我不能与他如此死拼下去,我要取胜,既然已到这步天地,宁可让他恨我一辈子……”心中打定主意,剑招减慢,故作慌神,见他一剑刺来,假意躲闪不开,以胸口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