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药是我特地配了来缓解你体内的毒，它还可以提高你的精力，就算是只剩下一口气的病人，吃了它都能再精神焕发的活几日。”
身穿白袍、带着琉璃镜的西洋老人一边展示他手中的绿色小瓶一边用流利的英伦腔对凤菀说。
凤菀双眼无神的‘看着’老人，嘴角含笑，问：“这药如此好，总不会还有什么副作用吧？”
老人笑了笑，将小瓶放到了凤菀的手边，发出了一声与玻璃桌面相碰的清脆响声。
“不错，这种药不过是‘像未来借时间’，它也有毒，能潜移默化的摧毁人的五脏六腑，最后所有器官衰竭，死相极其可怖又可怜。而且，它还有一定的成瘾性，要小心服用。”
“听起来真神奇，”凤菀毫不在意的笑笑，“就和鸦片一样，服用这种药的人，无异于是在饮鸩止渴了。”
老人双臂抱胸，笑吟吟的对凤菀道：“一般人也不会选择服用它，只有亡命天涯的赌徒才需要它。”
闻言，凤菀面上的笑意俞深，像是被老人说中了心事一般，摸索着将小瓶握在了手中。
“那说的是我了，我就是那个命悬一线、朝不保夕的赌徒。”
老人又道：“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两生花’。它能带你去你想去的天堂，也最终会拉你下地狱。一生天堂，一生地狱。很美的寓意。”
那它也一定可以带我回家了，凤菀心想，她心心念念的，就只有回到大清一件事了。
回到大清... ...
白衣老人对她笑了笑，随后凤菀眼前的画面支离破碎，回归到了一片虚无的黑暗。
凤菀动了动眼珠，虽然她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很久之前，在英国的时候，与那个给她配药的老医生见面时的场景。
恍若隔世。
可她回到大清才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就已经感觉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用尽了大半辈子。
她明明回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天堂，此时此刻却感觉活在地狱里一般。
两生花，果然不虚此名。
“我好痛。”
光是活在这个世间，就已经痛到要死了。
凤菀喃喃的一句话，话音刚一落下，就有一双手轻抚上她的脸。
指缝间熟悉的气息让凤菀瞬间知道了她身边的人是谁，她鼻子一酸，眼泪险些留下来。
让她真心实意的感觉到这世间的痛苦的人，难道不就是躺在她身边的这个人吗？
凤菀吸了一口气，一歪头，躲开了那只手，没有那人专属的气息的空气，让凤菀得到了短暂的呼吸。
“我好痛。”凤菀在心中默默的又重复了一遍。
“凤菀... ...”
她身后的玄天开口，声音很轻，有些沙哑。
“亚伦他们呢？”凤菀直接问。
“... ...我不知道，我只将你带回来了。”玄天道。
凤菀唇角浮起了一抹笑，笑意未达眼底，还透着一点虚假的意味。
“你费尽心机将我孤立、囚禁起来，难不成是想让我做你的金丝雀？”
“... ...是。”
过了很长时间，凤菀才反应过来，玄天刚刚是承认了要囚禁她。
“为什... ...”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玄天压在了身下。玄天的双手捧着她的脸，因为她有眼疾，眼前一片黑暗，因此她看不到此时玄天的哀伤与恐惧。
“因为我爱你，凤菀，”他说着，慢慢吻上了凤菀的唇。
他的吻从唇角吻到耳垂，吻过那坑坑洼洼的右脸，却没有一点的嫌恶，姿态虔诚的如同一个忠实的信徒。
被吻过的地方透着点点酥痒的感觉，凤菀下意识偏过头去，却又再次被玄天扳回来。
她好像不经意间惹怒了玄天，这一次他的动作便称不上什么温柔了，凤菀吃痛，微微蹙眉。
然而还不待凤菀开口，玄天便已经长驱直入的占领了她的领地。
这个吻十分的粗暴，不再顾惜凤菀的一点感受，凤菀气恼，狠狠的一咬，血腥味瞬间蔓延了整个唇齿，然而玄天却依然没有停下。
凤菀隐约间感受到了玄天的疯狂的占有欲，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恼羞成怒的凤菀便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如平地惊雷，惊醒了疯魔的玄天。
他看着满脸怒容却什么也都看不到的凤菀，心中忽然升起了某种可笑感，笑他自己，如同一只困兽一般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那一点救赎的光芒。
“对不起。”
凤菀犹在大口喘着粗气，刚刚经历过摧残的身体根本受不住玄天粗暴的对待，闻言她茫然的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你疯了吗？！”
“我... ...”
玄天看着冷笑的凤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瞬间如坠地狱，哀伤、酸楚、怀念... ...各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淹没他的头顶，妄图将他溺死在其中。
“我... ...对不起... ...”
他又重复了一遍，却感觉语言是那般的无力。
凤菀的冷笑犹挂在唇边，那双无神又空洞的双眼此时反复盛满了对他的控诉，玄天忽然感觉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他不想去相认。
“你走，不要在我的身边！”
凤菀的话刚一落下，而玄天却好似得到了什么特赦令一般，飞快的下床夺门而出。
凤菀听着玄天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颓然的瘫倒在床上，摩挲着被子整个人都钻了进去，连一点空隙都没有留。
她缱绻在里面，整个人痛苦万分，不仅是心理上的，还有身体上。
刚刚之所以那么快将玄天激走，是因为她的胸腔传来一种又痛又痒的感觉，好像有万千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躯体一般。
凤菀的额头上大滴大滴的冷汗滑落，胸腔几乎要痛到炸裂一般，好像只有一种东西能缓解... ...两生花！
终于还是形成了，两生花的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