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挂,天上没有一片云彩遮掩,本应明媚的天气在阿柒眼中却无比得刺人。
她现在是前院的一等丫鬟,不用再每天洗衣做杂活,每月还可以领到比原来高出两倍的月例。可她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毕竟,这些好待遇,只怕她没命来享受。
张嬷嬷叫人带她换了身衣服,吩咐两句便离开了。她不是很相信这个洗衣服的小丫鬟,只是当时一时兴起叫了她。要说这丫鬟也是命不好,偏偏叫她给撞见了,往后就自求多福吧。
这头阿柒换好了衣服,正自己给自己打着气。“别怕,不就是个王爷么,他又不会吃了我。一会儿进屋要尽量理解他的意思,合了他的意便没事了。”
她在门外理了理衣衫,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呼出一口气,推开了门。
屋子很大,但各处都摆满了物件,倒显得不是那么空旷。阿柒眨着眼睛,心中默默记下每件东西的位置和样式。
她绕过面前的一道屏风,向屋子深处走,很快,她便停下了脚步。
正对面的床榻上坐着一个人,他并未束发,几缕青丝从额前垂下,正好把眸子隐在阴影中。她隐约可以窥见那人挺拔的鼻梁和略薄的唇,以及脖颈处几滴暗红的血迹。
“奴、奴婢阿柒,叩见主子。”她未曾犹豫,直直地跪下,冲那人磕了个响头。
此刻,她的指尖都在不住的颤抖,一滴汗珠从额侧流下。忽而,她抬起头,一双眼紧紧盯着那人的动作。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弯,露出一副嘲讽的表情,仿佛是在说:又一个来送死的。
阿柒此刻只觉得那抹笑意莫名的渗人,她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等待下一刻的严刑拷打。
令她意外的是,那位爷并没有实施她心中所想的酷刑,只是略抬了抬左手,示意她起来。
阿柒愣了片刻,知晓他是在让自己起来,不由有些疑惑:这么看来,主子也没有听说的那么变态。
她抖着双腿,扶了一下地才站起来,刚刚实在是太害怕了,浑身都僵直了。
继她站起来之后,那人便没了动作,阿柒也只能对着他站着。许是不久前刚杀了人,那主没了力气,这会儿在恢复体力。
“主、主子,奴婢需要做什么?”阿柒壮着胆子问到。等了片刻,不见那人有何反应。她突然想到主子耳朵好像有问题,嬷嬷说过的。
她向前走了两步,跪在地上,冲着那人道:“主子,需要奴婢做什么?”
那人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抬眼看了看,随手指了指阿柒身侧的一滩血。
进来的时候倒没注意,此时仔细打量这四下角落,多是血块和碎物,阿柒不由有些头皮发麻,看来自己以后的生活不会太愉快。
想归想,阿柒道了声是,便起身找抹布去了。殊不知,一直沉默的那个主子,在她出去之后默默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