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派人给百里捎个信,切记,别让陆离的人看出来什么。”燕宇来的时候,洛儿刚好写完那封信,装好了信封,递给了燕宇。
燕宇接过信,似乎有些不解,洛儿此刻到底什么意思。
她这不是明摆着要帮陆离了吗,怎么还要和百里纠缠不清,脚踏两只船,怕是不好吧。
虽然他心中有顾虑,却也没有直接说出来,转身要走的时候,又被洛儿叫住了:“回来。”
他连忙转身,以为洛儿想通了,看见他朝自己招手,示意自己附耳过去,燕宇把耳朵凑在她嘴边,听完之后,脸色大变,变得比之前更凝重了。
将士们劳顿一天一夜,有机会得到修整,各个睡的都和死猪一般,周围竟然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了,明明是白天,营中却安逸的如同夜晚一般,明明一大队人,此刻除了軒声再不见一个人。
云无忘得到这个消失的时候,一时间竟真摸不清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夜色正浓,燕宇从帐中出来,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只剩下燃尽的篝火,借着皎洁的月色,摸黑朝着陆离的方向走去,陆离城外有三两个巡逻的士兵,他若无其事好像没看见似得径直朝着城门走去,被两把长枪拦住了去路。
“来者何人?”
燕宇一脸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高举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是我,燕林军的。”
那两个人狐疑的对视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确实穿着是燕林军的服装,渐渐放松了警惕:“燕林军的,大半夜的来这边干嘛?”虽然是友军,但说话的语气也颇为不友好。
“这不是主子差我来送封信吗。”燕宇说着,从自己怀中拿出来了一封信,摆在他们面前,那两个人想细看的时候,燕宇飞快的抽走了自己的手。
“这可事关军事机密,主子说了,要我亲自送到城主手上,不能让旁人看见。”他说的若有其事,那两个人小兵对视一眼,有些为难。
“眼下已经宵禁了,不如你明天再来吧。”
燕宇看了一眼紧逼的城门,皱起来眉头:“主子说事关紧急,让我务必今夜送到,两位官爷能不能行行好。”
两个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些拿不定主意,还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站出来说的话:“那这样,你们现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禀报他们再说。”
“哎哎哎。多谢了。”燕宇闻言,喜不胜喜。
只是那人刚一转身,就感觉自己脖子被什么击中了,眼前一黑,身子径直到了下去,那个小的也是机灵,当下就要喊人,只是还未来得及,就感觉自己的口鼻被人捂住了,脖子一凉,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事,就被割破了喉咙。
此时另外一波巡逻的人还没有过来,燕宇一个人拖着两个人进了不远处的密林中,那里燕飞正在接应着他。
“三弟,你说主子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半夜让我们来搞这身军皮。”燕飞手中扒着那身衣服,嘴上还少不了抱怨。
“主子这么做,自有她的道理,人你带来没有?”燕宇自然是知道为何,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燕飞叹息一声点点头:“自是带来了,你二哥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说着,看向了不远处,那里正站着一个穿着燕林军服装的士兵,燕飞冲他招招手,他便不在放风,朝着这边走来了。
燕宇看了一眼不远处过来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个人:“到了里面记得机灵着点,问你另外一个人呢,你就说不知道,然后半夜假装小解来这里拿人,记住了吗?”
那人仔细的听着,记着,然后点头,还上了那一身别人的皮。
夜还在继续,风肆意的刮着,燕飞和燕宇离了那地,燕飞去休息了,燕宇却还没有办完事。
次日的太阳升起来,霞光笼罩大地,燕宇才办完事回来,并没有回到帐中休息,径直去了洛儿的房中。
“主子,信,已经送过去了。”燕宇进来的时候,发现洛儿还是之前那个姿势,好像一夜未眠。
“嗯,你办事,我信得过。”洛儿抬眼,看到他一身陌生又熟悉的衣服,才微微放心,点完头见他还不走,不仅疑惑。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燕宇眉头紧皱:“属下此次前去发现我们的情况并不乐观。”
怎么个不乐观法呢,原来,他们在的地方是在三军的最中间,百里要想攻打陆离,必经这里。
他们来到这里看到安居乐业的景象不过是云无忘找人排演的一出戏,她说怎么一来,这城中这么空,有现成的房子可以住,原来这镇中的人早就搬走了,她就说,陆离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其乐融融的景象呢。
不过他这个算盘,倒是打的挺好,无论两边谁动手,遭殃的都是她,果然,什么情啊爱啊的,都是用来麻痹她的,若是真的爱自己,真的喜欢自己,又怎么会把她放在这种险境中呢……
他可是为了得到天下,什么都愿意牺牲的那个人啊。
洛儿屏退了燕宇,又把自己留在了房中,就算是这般处境,好像也一点见不到她着急,反而变得更从容了。
三方军马,最拖不起的,不是她。
燕宇做的那事,并没有被拆穿,听说是被野兽杀死的守城军,陆离那边,并没有追查此事,好像对洛儿放心过度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苏新泽的大军就要到陆离城下了,百里依旧没有一点动静,云无忘那边开始坐不住了,他好像渐渐的看清了洛儿的心思,他把他的退路全部堵死了,苏新泽的大军一到,要么他老老实实交出来城,要么,就是……被困死在城中,或者失城,原来,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心,都是在算计对方。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那么绝情了呢。”
再过两日,苏新泽的军队就要到了,从原来的三军,一下子变成了四军,这四个军队,谁也没有先动,好像在此生了根一般,每日升起来的只有炊烟。
这一切怎么看,怎么都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四个军队,在互相麻痹着对方,其实私下底的动作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