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从帐中起身,随时以至深夜,士兵却好像都受到命令一般,没有一个合眼的,不远处红霞灼烧了半边天,烟火不断的从中传来,飘散,血腥味,弥漫着大地。
“他们已经动手了。”凌寒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她的身边,脸色有几分凝重,洛儿呆愣在原地,好像这个世界的和平,都在远处的火烧云中终结了。
她才恍然明白,乱世,真的来了。
“燕林军何在!”耳边忽然响起来一声震天吼,接着洛儿还未明白过来他什么意思,周围那群士兵立刻集合到了一起,成了一个队形。
“在!”大地和星河都为之颤抖。
凌寒见此,满意的点点头,看向了旁边的洛儿:“洛儿,我给你三万燕林军,今夜务必围下来千河,剩下的,等我回来再说。”
“你要去拦截他们?”
洛儿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心思,他还是那么自信,笃定,伸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乖,等我回来。”
他好像就是为这乱世所生的,洛儿点点头,不敢置信,他竟然真的会相信自己,并且给自己自己三万精兵。
得到洛儿的肯定,转身大踏步远去,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朝着人们喊道:“燕宇何在!”
“末将在!”人群中出列了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都有力无比。
“带上你的队伍,随我去!”
“末将听令!”随着他的声音落下的,是哒哒铁骑声,一对对人马,蜂拥而出,朝着那个火光漫天的方向前去。
洛儿慌忙回神,才注意到他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一身盔甲,坐在马上的样子意气风发。
“属下燕南叩见主子。”一队人马刚走,立刻又有一个身着盔甲的人上前,跪在地上给洛儿行礼,提醒着洛儿她此时此刻的职责。
“千河,千河,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你来。”洛儿迅速镇定了下来,转身进了帐篷,还没有忘了喊地上的那人。
那人不解洛儿何意,更不明白,洛儿为何不立刻发命令,让他们去攻打千河,而是让帐外的将士苦等,不过为兵为将最重要的就是纪律,抛下心中的疑问,跟着洛儿进了帐篷,却见进门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一张地图。
洛儿抬眼看了他一眼,朝着他和蔼的笑笑,但却难掩紧张,虽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行军打仗,但对于洛儿来说,却是第一次,朝着远处僵直站着的人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先看地图。
“取千河并不需要这么多兵力,一万五人马足矣,剩下的五千留守原地,若两方有人经过时务必擒住,一万人去陆离,接应……他。”一时间不知这些人怎么称呼凌寒的,究竟树凌寒,还是何子轩,亦或者陈子星呢……
那人皱眉,似乎对洛儿的部署不解:“主子说了,让我等只供何大人差遣。”
“难道我这不是在差遣你们吗?”洛儿看出来他的不忿和质疑,反问过去。
那人一时间找不到好的说辞,踌躇在原地,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大忌:“末将知罪。”跪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洛儿叹息一声,亲自上前把他扶了起来:“我知道你必定是不信服我的能力,但既然他给了我这么大的权利,我就不会负他,希望你也如此。”
那人羞愧的低着头,没有在言一句,洛儿走到地图旁边,指着千河的入口。
“现在千河肯定早就得到消息,搞不好有探子正在看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你行动的时候无比小心,正门肯定是走不了了,这样,你且附耳过来。”
燕南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一下子忘记了她是女子的身份,真的附耳过去了,听的时候眉头深皱,听完却舒展了眉头。
“末将领命!”说着,就眉开眼笑的出去了,到底还是年少,一点也不懂得掩盖自己的情绪。
军队忽然休整了,本来正要出发的队伍却有人开始丢盔卸甲了,在火堆旁边感受着寒冬中的温暖,林中暗处的人见了,松了一口气,观察一段时间,发现他们确实没有动脚的意向了,匆匆要去禀报,却不知,早有一队人马先行他们一步。
洛儿并没有打算亲自出征,有时候,留守的人,比出去的人更加辛苦,因为他们要靠所剩不得的兵力,守住自己仅有的东西。
一队队人马分散出去,消失在暗夜中,千河这充满警惕的城市也亮起来了烽火,两个城市的烽火,点燃了大半天空,方圆百里都被照的通明。
洛儿终于镇定了下来,理清了思绪,她让人去千河正城门报出来了他们的名号,不出意外,应该是被拒之门外的,这队人,只是个幌子,为的是掩饰另外一队,从一条蹊径打进去的队伍。
洛儿三千人去正门,五千人打先锋,剩下的两千,在远处接应,还有五千人,在城外守候,正门和偏门那个先打通,他们就去往那边,四队人围成一个菱角,一方有事,四方支援,而这个菱角的头和尾都是散落在地方视野中,为了麻木敌人的。
也许有人觉得这样做完全是在扯淡,分散自己的兵力,只会让敌人知道可乘之机,但这一步走的,绝不是险棋,而是必杀,虽然他只让自己占领周围的村落,但在他保证没人会骚扰的情况下,按照她这个计策,她又绝对的信心能拿下来千河,明日,这江山,将会被分食,这天下,将会上演一场逐鹿之战。
她之所没走,是料到,有一个人,肯定会来,在千河亮起来烽火的时候,她知道,他们很可能被人当成盘中餐了,狼多肉少,最可能出现的局势就是,谁先拿肉,谁遭殃。
如她所料,刚坐下来没有多久,帐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燕南,脸色喜忧半掺,喜的是,她早就料到过此事,忧的是,她并没有说解决的办法。
“主子,有人马朝着这边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