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他们有所反应,门突然就被推开了,进来的正是那名红衣女子,一见到追风便扑到他怀里。“追哥哥,人家叫你怎么不应嘛。”
追风一脸尴尬轻轻地推开玄妹,忙对阿霞解释,“阿霞,她是玄主的女儿,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还不等她说完一句话,玄妹便对着她大发脾气。
“追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明明答应过爹要娶我的,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这个狐狸精迷惑了你。”
阿霞蹙眉,冷冷地看着她,“如果我是狐狸精,全世界的男人都会被我迷死也轮不到你。”
玄妹听到阿霞这句话,几乎就要跳上前甩她一记耳记,但又不想因此而被追风讨厌自己,同时也害怕她旁边的那个男子,她可没忘记中午时那一记火把,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自己早已毁容了吧。
现在只能恨恨地瞪着她,但嘴巴却不饶人地叫嚷,“你不要脸,简直就是一个娼妇,身边明明就有一个……”
“住嘴!”追风厉声喝斥,若不是紧拽着手,他真的要挥她一记耳光,从来没想到过她竟然如此刁蛮。
“住口。”水宇轩阴鸷地怒视她,如果不是他不打女人,早就抽剑封了她的咽喉。“若再让我听到你骂阿霞,绝对取了你的狗命!”
阿霞轻挑眉,怎么又多了一个难听的名字?“是你做过娼妇吧,否则你又怎么知道娼妇是怎么得来的。”
“你……”玄妹欲开口想说什么,却在接触到水宇轩冷冽的目光时,顿住了,她没胆惹怒眼前的这个男人,悄悄地咽了下一口水,一股熊熊的怒火在胸口燃起,她一定会报仇的。
阿霞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她这个性子会就此罢休?当然不,只不过是碍于有人在场罢,否则中午在外面的时候,她又岂会想杀自己?
“你们回去吧,我累了,想休息。”阿霞揉了揉太阳穴,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了,随便怎么斗都没关系,出了别院,要打要杀就尽管来吧。
“那阿霞你早点歇息,这些药给你带着,明晨一早若还痛再涂擦一次,知道吗?”水宇轩吩咐她道。
“嗯,谢谢了。”
追风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紧抿着唇,跟着他们走出了屋子。
沉浸在各自思绪的四人没发现屋子里忽然闪进一个身影,快速得让人以为眼花。
“追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玄教?爹爹说这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一踏出到屋外,玄妹迫不及待地追问他,可不想他真的喜欢屋子里的那个女人。
“我不会回玄教了。”追风冷淡地说,若是如儿没有出现之前,或者他会真的娶了她,但现在不同了,如儿回来了,她回来了。
“什么?”玄妹错愕地站住,不敢相信地瞪着一直往前走的男人,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水宇轩经过她旁边时,冷笑一声,仿佛在嗤笑她的自作多情。
一股清香的香味传来,阿霞警惕地想闭气时,却已来不及,看到一个黑影渐渐地向自己走来,在昏迷前只听到一句带着暗哑的嗓音说。“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那黑衣人扛起她便从后门闪身而出,丝毫没人发现,门外早已有一辆马车在候着。
“把她带到梅花园。”黑衣人把她交给来与他接应的人。
“是,属下明白。”回答他的是一名相阿霞年纪相仿的女子,细看,竟然是莫然。
马车缓缓地离开,站在那里的黑衣人待马车消失后,脚下一撇,一阵尘土飞起完全覆盖了路面上的马车辗过的痕迹,便转身迅速地离开,没有任何人发现,更没有留下任何的珠丝马迹。
次日,红红像往常一样端着洗漱水服侍阿霞梳洗,但敲门半天也不见阿霞回答,以为她睡死了,便折回去,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她又再次来敲门,依然不见阿霞回应,便推门进去。
“阿霞,该起……”话还没说完便停住了,因为床榻上并没有人,甚至连床被褥依然像昨天她折得一样整整齐齐没被动过,红红有些纳闷地把洗漱水放到桌上。
“阿霞这是去哪了?难道提前去用早膳?”
红红正想着,想把洗漱水端走,猛然的想起阿霞说过会离开这里的事情,迅速跑到衣柜前打开来看,轻呼口气,衣裳还在,这就说明阿霞还没走,幸好她还在。
以为她真的去用早膳了,红红也就不太在意地端着盘子走了出去,路上也遇到商子谦,有些纳闷,阿霞不是去前厅用膳了吗?王爷怎么会来这里?
商子谦见婢女把洗漱盅都端出来了,以为阿霞已起来,快步走去,想跟她说明天晚上要入宫的事。
“阿霞,你……阿霞,阿霞!”商子谦懵然了,阿霞竟然不见了。
踉跄地奔出院落,追上刚刚的那名婢女,“阿霞去哪里了?”
“呀,王、王爷?”突然被王爷拉住,红红羞涩得结结巴巴。
“阿霞去哪里了?”商子谦愠怒低吼,几欲要把她瞪破似的。
“阿、阿霞不,不是去前厅用、用膳了吗?”红红吓得眼眶一红,差点就掉泪了,原来王爷一点也不温柔。
“什么?”商子谦一把推开她,迅速往前厅走去,迎面走来的水宇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跑得这么急,却又在见到红红时,微微一笑,“阿霞可醒来了?”
“水、水公子,阿霞没在房间。”红红怯生生地回答,就怕他突然也跟商王爷一样把她的手抓得老痛。
“那她去哪了?”水宇轩皱了皱眉,现在还早呀,她能去哪里?
“奴婢不知,一早奴婢敲门没见她应,以为她还在睡着,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她起来的迹象,便推门进去,却发现她不要房间内,还有很奇怪的就是床榻像没动过一样,被褥跟昨天一样折得很整齐……”还不等她把话说完,水宇轩便打断了她的话。
“阿霞离开了?”
“应、应该不是离开,因为阿霞的衣裳还在。”红红看着一脸阴沉的水宇轩忍不住颤了一下,这些公子怎么看起来像斯文人,性子却那么的残暴?
“妈的。”水宇轩低咒一声,心里涌起一股不祥预感,迅速往阿霞住的院落飞身而去。
瞬间,一个小小的女子,搞乱了一个安安静静的晨曦,她却不知去向。
“唔。”阿霞感觉自己睡了一个世纪般长,把她饿醒了,努力地撑开眼皮,望着陌生的纱幔,她轻叹一声,还以为自己从这个时空移到另一个时空去了。
映入眼帘的是乌黑不见底的眼眸噙着一丝笑意,他的嘴角微扬,兴致勃勃的斜睨了一眼床榻上的阿霞。
“你是谁?”阿霞骨碌地坐起来,浅浅皱了皱眉,一个男人看着自己睡觉?天呐,光是想想就恐怖了。
“你,就是阿霞姑娘?果然是与传闻中一样,在下,很是……”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他边说边缓缓的,一寸一寸地逼近她,倏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痕,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轻喃,“果然如想象中一样香……”
喷洒着热灼的男子气息在她的颈脖上,阿霞脊背上猛然竖起一片寒毛,心脏突地剧跳一下,连忙伸出双臂抵推开他,冷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男子不以为然地轻笑着,幽深不见底的眼眸闪过一丝肆,他轻轻的捏住阿霞的下巴,他的唇缓缓地靠近,阿霞那清秀的小脸突地闪过一丝厌恶,伸手用力拍开那捏住自己下巴的大掌,他的脸庞还来不及闪过,阿霞却突然打个喷嚏,喷得他满脸的口水。
“啊嚏。”
看着被喷得满脸口水的男子,阿霞忍不住噗地笑了一下,却在下一刻看到那张难看的脸色忍住了。
男子脸色霎时阴沉得越发难看,缓缓地从怀里掏出手帕子轻轻的擦拭,微眯着凤眼,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地说,“不知,你还有没有命活着出去。”抛下这句话,便连头也懒得回似的,迈着优雅的步子摆驾出去。
一阵寒瑟的冷风徐来,阿霞忍不住颤抖一下,鼻腔一痒,再度打个喷嚏,寒毛直竖起来,仿佛这个寒冬真的很冷很冷。
“姑娘,请你起来梳洗。”一婢女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声,似木然般地为她忙碌。
阿霞莫名地有些恐惧,那个神秘的男子,还有这个婢女,怎么像个死士一样,面无表情?她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模样吧,怎么就……头上传来一阵的刺痛,让神游太虚的阿霞拉回了神智,靠,自己的头发被那婢女弄成一个妇人髻。
“喂,你干嘛把我头发梳成这样?快拆开给我。”阿霞忍不住跳脚,她何时会这样虐待自己的头发?
“主人交待的。”婢女冷然地回道,手上依然往她的头上插上几个金钗。
阿霞恨恨地咬牙,转身一把推开她,脾气非常坏地说,“滚,我自己梳,不用你帮忙。”
那婢女一时没注意,差点被她推倒在地上,眼里掠过一抹讶异,但面上仍旧没有丝毫的表情,默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退了出去。
阿霞一边拔下金钗,一边龇一龇牙,痛咧,那婢女还真不怜惜,把她的头发弄得紧皱皱的。
“嘶,有没有搞错,十二把金钗?哇咧,当我的是西瓜头啊?插个不停。”阿霞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把那金钗数了一下,竟然有十二支之多。
轻地梳了一把长及腰际的长发,阿霞拿起几条锦锻把青丝束绾起一束马尾,干净利落,再拔落几根短俏的留海,对着铜镜照了一下,瞧,她这不就清爽多了,脑袋都轻松多。
“叩、叩,”木门被敲了几下,又传来那个冷然的声音,“姑娘,请问好了没?主人在等候姑娘,请尽快。”
“就来了。”阿霞蹙了蹙眉,嘴角很不爽地撇了撇,低声咕哝,“等个屁啦,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怎么阴森森的,好像个地狱一样。”
踩着不爽的步子,跟着那婢女后面,一路经过那些梅花林,阿霞有些惊呆了,这里难不成是梅花岛?全都是种了梅花,红的、白的、粉的、甚至连墨色的都有!
张了张口,很想问这里究竟是哪里,但却又不想听到那个冷漠无情的声音,不由得再度撇了撇嘴,她很郁卒耶。
“请姑娘紧跟上来,否则出事奴婢绝不负责。”在她发呆的片刻,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来打断她的思绪。
“啐,什么人嘛。”阿霞不屑地咕哝一声,但还是听了她的话紧跟着后面,因为发现自己望回头的路不见了,竟然不见了,真是诡异。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真的会是梅花岛吗?不,不对,桃花岛她听说过,梅花岛——啊,该不会是梅花阵吧?
“姑娘,若不想死就请紧跟着奴婢,否则……”似是警告的声音再度响起来,让阿霞脊背莫名地沁出冷汗来,这个人究竟有没有感情的,怎么说话像个机器人。
阿霞再度醒了醒神,一副恭敬地跟在她后面,嘴角却不住地抽了抽,眉头更是皱得跟阿婆有得拼。
“姑娘,没想到你还是出现了。”蓦地,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她耳膜,阿霞微怔一下,四周张望,没看到人,怪异地皱了皱鼻子,她有幻听?
“婆婆,你该不会是鬼吧?”阿霞小声地开口,心里有些怕怕的,虽然她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但鬼可是很恐怖耶。
“姑娘,你快回去吧,这处不是你的来处,回去吧,回去吧……”
“不要,不要,你是谁?我不要,不要……”阿霞紧张地张望,然苍凉的声音就像一道催眠术般,声声击入她的耳膜里,迷离了她的眼神,渐渐地涣散,再渐渐地合上,人就这样毫无预境地昏逆过去。
“我不要离开,不要……”她无语喃喃,一直一直,直到沉沉睡去,在梦里,她依然低语:我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