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吵够了没有啊?真是世日风下现在的人都不知避嫌了。”
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蓦地在静悄悄的地牢响起,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般遥远。
俩相拥的两人蓦地分开,在昏暗的地牢里看不清何处有人存在。
“白谷教圣尊怎么换人了吗?”低沉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前辈是?”追风终于在一个昏暗的牢里看到一个老人家被两条大铁链绑架着在一处大柱旁,一身狼狈,被铁链锁住手脚处都被铁锈磨入肉内了。
“小子,你怎么会是白谷教圣尊?那这个女娃就是兰谷堂堂主?怎么看也不像啊。”老人虽然一身狼狈,但精神却还不错。
“回前辈,在下确实是白谷教圣尊,如儿现在并不是兰谷堂堂主,不知前辈是何位高人?”追风不卑不亢地答道,看得出他是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如若不是,从他进入这里就可以知道牢里还有其他人存在了。
“高人?哈哈……如若是高人又怎会成为阶下囚呢?”老人自嘲地朗声笑起来,停顿了一会又问,“你们得罪了皇帝小儿?现在江湖道中谁当道?”
“前辈怎会被关在这里?在下并不知何事得罪到皇上,江湖中现在或者让人闻风丧胆的便是孤独门大弟子孤独仇吧。”
“你被关在这里很久了吗?”梁思如好奇地问,看到那些铁链都生了锈碎。
“小女娃,你……你是玉玲的女儿?”老人刚想调侃一下她时,却在她抬头望过来时错愕的惊呼。
“嗯?”梁思如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玉玲?又是谁呀?
追风蹙眉不解地看着老人,他说的是风玉玲?她不是程放天的夫人吗?他老人家怎么会知道?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在昏暗的地牢里响起,恢复了尽然的沉静,良久也不曾有人出声说话。
京城,司徒府
司徒烨站在书房的窗前,眉头紧蹙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杨柳,唉,他长长地叹息,始终想不明白皇上这么做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你找我有事?”司徒凯步进书房,便见着他爹一脸愁容。
司徒烨转过身来,轻抖了抖衣袖,步回书桌前坐下,一脸凝重,声音有些苍然,“凯儿啊,如果皇上要拉拢你入朝为官,想逃也逃不掉的,爹看还是去帮你寻求一职安定吧,圣意难测,他前一刻可与你谈笑风生,下一刻便可满门抄斩,违背不得啊。”
司徒凯抿紧唇,沉吟了一会说道,“孩儿不认为入朝为官皇上便就了事,爹可想过告老还乡?”
“爹何曾不想,如若皇上找个借口留人,岂有这么轻易还乡?况且一直提议让你入朝,此次又公然的代盖印章为休,岂又有这么简单。”司徒烨拧眉,停了一下又道,“明天跟我去宫里一趟,程焕的事以后就别提了,就当与她无缘当夫妻罢。”
司徒凯皱着浓眉,入宫?为什么突然失去后,才惊觉原来一切都太迟了,向来狂傲自负,无往不利的他,第一次尝到,何谓悔不当初。
把曾经可以拥有的一切拱手让人,甚至可以讲是双手奉上,他的心想到这儿,就有些酸苦起来了,或者在她的眼里,连朋友都称不上吧。
“是,孩儿明白。”
失魂落魄地离开书房,外头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禁闭了闭酸涩的眼眸,暗压心里波涛汹涌的疼痛,甩了甩头便回主屋去。
“呕,呕……”正准备用膳的媚儿闻到一股鱼腥味时,喉咙忽然涌起一股恶心感猛然呕吐起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小红吓得赶紧掏出手帕帮她擦拭,扶住她,同时也往外面的人喊道,“赶紧去请大夫来,夫人不舒服。”
“没事,小红,不用叫了。”媚儿虚弱地摆摆手,再度坐回桌前,端起茶水呷了一小口,才感觉舒服些,拿起筷子夹起一小块鱼肉准备食用时,一股恶心感再度袭来,“呕、呕……把这道鱼撤了。”
“夫人,你,是不是有喜了?”小红脸上乍然惊喜,试探地问道。
媚儿愣怔了一下,心里暗算了算日子,猛然回过神来,纤纤玉指轻轻地抚上腹部,难道是那天晚上在书房里……脸上蓦地露出一抹喜悦,吩咐道,“小红,去请大夫来。”
“是,夫人。”小红喜滋滋地跑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大夫来为她把脉。
“恭喜少夫人,这是喜脉,刚怀上胎儿不久。”老大夫笑呵呵地说道。
“小红,打赏。”媚儿眉开眼笑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如若这胎是个男孩,她必能母凭子贵稳坐大少夫人位子。
待小红把大夫送走后,她便问道,“小红,大少爷有没有回府了?”
“夫人,听说大少爷他一回来便被老爷叫到书房问话,不知道说了什么,好像很失意地回在主屋了,夫人要去找大少爷吗?”小红唠唠叨叨地说道,似乎忘记她的主子是一个恶女人,“夫人一定是想跟大少爷报喜,对不对?”
“多事。”媚儿皱了皱眉轻斥,拿起胭脂对着铜镜轻抹了几下,便拿起披衣道,“去把参汤端来,我要去一下主屋。”
被媚儿斥责一下的小红立刻噤声,再听到她的吩咐便赶紧跑出去了,“是,奴婢马上端来。”
“唉……”司徒凯长叹一口气,这口气似乎饱含了终日来的一切疲惫之意,坐在太妃椅上,仰望着红瓦房顶,脸色异常的凝重,一双黑眸微微露出愤恨。
“相公。”
一声娇柔的嗓音缓缓地从后面响起来,司徒凯不用回头也知道来者何人,回过神来淡道,“有何事?”
“妾身特地为相公熬了一碗参汤,趁热端来给相公喝。”
“放下吧,一会再喝。”
“妾、妾身有喜了。”媚儿微低下头羞涩地说道,然而冷艳的眸子却是冰冷如霜,两手紧揪着手帕对司徒凯的不为所动而愤怒。
“谁的?”司徒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后,他又直觉地望向她,看她抬起那张惨白的脸痛心地看着他时,忽然有种罪恶感。
“相、相公,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妾、妾身虽然出身青楼,但却是清白之躯。”媚儿颤着声音说道,垂下头时眼里闪过一抹怨恨。
“……”司徒凯拧眉看着她,良久才缓缓地冷冷道,“拿掉他。”
“什么?”媚儿大惊失色猛然抬起头来,难以置信他竟然这么残忍。
“我说,拿掉他!”深邃的目光迸发丝丝的寒光冷意,直射她心脏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