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皇宫内
“皇兄,人呢?”雷昕才踏进御书房便迫不及待地问雷洛要人,这是他首次要跟皇兄要条件。
“以后别想这件事了。”雷洛淡声道,他让锦衣卫去查过,程焕被江湖中人劫走的。
雷昕微愣,不解皇兄怎会出语反尔,“皇兄,你答应过臣弟,帮我夺人的,为何现在又反尔?”
“朕并没反尔,据锦衣卫禀报,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出现。”雷洛一手撑着下巴思索着,他也想不明白,那程家大小姐究竟有何吸引,竟然能让皇弟如此费尽心机。
“绝对不可能!”雷昕斩钉截铁地说道,他记得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程焕被司徒凯带回自己的别院,绝对没有别人发现,难道?
蓦地,他微眯眼眸,怀疑地盯着自己的皇兄,眼里闪过一抹凶光,“程焕她在皇宫里,对不对?”
“皇弟觉得皇兄是这样的人吗?”雷洛紧蹙眉头,雷昕质疑的话令他颇是气恼,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不相信自己一起长大的兄弟。
他沉默了,皇兄确实不会这样做,何况身为君王岂会反尔?他多疑了。
“如果她真的那么值得你去疼,皇兄会帮你寻回,反之她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女人,朕绝对不会放过她。”紫眸闪绽一抹阴霭的凶光,祈求那女人绝对的值得他皇弟所拜托的一切,否则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况且,堂堂一个王爷娶一个下堂妇,这礼教之邦本就不对,更不要说一女嫁二夫了,这简直****不堪。
“皇兄请相信臣弟。”想到那天女扮男装的她以及她所说的话,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笑影。“你可知她被青兰郡主挡住时,说了一句什么话?”
“说了什么?”雷洛有些兴趣缺缺地问,青兰郡主是一个麻烦,她更是一个麻烦。
“为君者,当以仁义治天下,绝不可乱杀无辜。”雷昕轻念,正因为此话,正因为身为女子也能说出如此大气的话,令他欣赏。
“她说的?”雷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胆敢说出一句这样的话来。
“嗯,当时臣弟还以为她是个男子,没想到竟是个女儿身。”雷昕笑道,就知道皇兄一定会很吃惊的。
雷洛沉默了,或许是他想错了吧,但又不能否认那女子必定会别有目的地接近皇弟。
“皇兄,请放心,你觉得臣弟会这么轻易地被骗吗?”雷昕正色道,何况一介女流之辈,他丝毫不放在眼里,女子有一技之能,只不过为了吸引他的注目罢。
“你能这么想就好,皇兄也只是担心你。”雷洛听到他这么说,也无谓再作过多的劝说。
“皇上,彩贵妃求见。”门外响起太监娘腔的尖锐声,形成一股诡异的气流。
雷洛眉心轻蹙,心里有些不悦,但并没有表露脸上,只道,“宣她进来。”
“皇兄,臣弟就先行告退了。”雷昕微微一笑,他可不想与后宫的妃子相见,更加不想见到青兰郡主的姐姐彩兰贵妃。
出去时,雷昕看见她,并没有与她照面打招呼,微颔首便离开了,只有那彩贵妃倒笑容可掬的,只不过在擦肩而过那一刻,她轻轻说了一句话,让雷昕当场震住……
茉莉山谷
程放天一脸凝重地睇着平躺在床上的女儿,看着楚然为了救治她,违逆天理地将她的灵魂收进了玉玲珑内,先行救治她的身体,然而两天了,她依然没有醒来。
对于程焕,他很愧疚,没尽过父亲的职责,只管要她拼命地练武,只会责备她为何不生为一个男儿身,传承他的家业。
“程叔。”追风轻喊了声,追查得来的结果,让他难以置信,想不到竟是杜修为那厮刺杀的!
程放天没回头,只是轻点头,算是听见他的话,同时也是等他的禀报。
“是——杜修为。”追风几乎紧咬牙关迸道,楚然说,太迟了,违逆天理的救治仍然是回天乏术。
这个结果,令他如果能接受?不,他无法接受一个这样的结果。
“他?”程放天猛地转过头来,紧盯着追风重复道。
“嗯。”他沉重地点头,当天如果他没有出现在程府附近,没有救到她,或许当日就已让他得逞了,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即使当日救了她,却没有保护着她,这是他的失误,更是他的过错。
如果当日他没有走掉,又或带她下山,她现在就不用躺在这里,更不会……
“他在哪里?”程放天努力地压制着胸腔那股愤怒,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平静些。
“逃到野国,相信今晚唐新儿会有消息回报。”追风的喉间紧绷,手紧握成拳,抓到他,定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好,我等你消息。”
说罢,程放天再深深望了一眼床榻上的程焕,便转身离去。
追风没有跟着出去,缓步靠近床榻,一阵苦涩几乎要胀破他的胸口……
“风,别太过伤怀,也许有朝一日她会醒来,只是——醒来的人是否会是你所认识的同一个人,就看天意吧。”楚然淡道,把药端放到桌上,他一身胜雪白衣,一丝束起的长发,脸上有着抹虑色。
“你不是把她的灵魂强摄入玉玲珑了吗?为什么不会是她?”追风蓦地转身问道,语气有些急切。
“玉玲珑摄入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的灵魂。”楚然叹道,这就是他为何会顾虑的事情。
“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追风低吼,万一被别人占用了这个身躯,那她怎么办?还要死一次再回来吗?这样子他能够承受得起吗?还有这个身子能够承受得起这样的折磨吗?
不,他绝对不要这样!
“当时如果不这样做,那么她会成为孤魂野鬼,又或销烟云散。”楚然淡声说,其实他只是说了一部份,他早已算出她一定会回来的,但是否最近回来,那么却又是一回事了。
犹记起当天他抱着血淋淋的女子呼唤他时,那急切的语气,痛苦无助的神色,令他一震,他何时爱上一名女子了?为什么他不知道?
“碍……”追风再也忍不住冲出小屋子,冲着蓝空狂声咆哮,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屋里的楚然无奈微摇头,拿起小勺子慢慢地给她喂药,但,似乎失败了,连一小口都没能喂进去。
“等我喂她吧。”不知何时又返回的追风出声说道,由一开始,他就知道药喂不下去,他用了最直接,也是最亲密的方法喂她。
即使这样觉得很不合礼教,但他已经顾不得了,只要她醒来,他可以立刻娶她,只要她愿意,若果她不愿意,他也会守候在她的身边,直到她愿意为止。
接过楚然手里的药,微昂头含一口在嘴里,微腑头一点一点地渡到她的嘴里直到把药喂完,她苦,他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