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奇说道:“微臣知道,暘儿乃天造之才,亲王尽可放心便是!”
慕容夸吕打量了李潇暘一番,于是点头说道:“嗯,既然周大人如此信得过这个孩子,本王也就放心了。不过,你们汉人常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王也很担心这个,所以你最好想一个万全之策,确保不会出什么岔子才好!”
周道奇说道:“亲王自可放心,微臣已有妙计。”
“很好!”夸吕说道,“我不能在次久留,这就走了。三个月后的甄选大会就全看你的了!告辞了!”周道奇一路送着慕容夸吕出了内堂。
半晌过后,周道奇回到内堂。周少龙问道:“爹,什么选举大会啊?”
周道奇看着三人,笑道:“此次是天助我与藏边王。那胡萨尔的神童突然得病暴毙了!”
周道勇一听,便问道:“那又如何?我们有什么好高兴的?”
“二弟啊,你真是愚不可及!”周道奇解释道,“你想,这神童没了,胡萨尔就必须重新甄选神童啊!”
周少龙喜道:“爹爹想让暘弟去竞选神童?”
周道奇笑道:“正是如此。自上次暘儿与我说了他在洛阳城中之事,我便深记心中。因而当我们知晓那神童暴毙之事后,我便有了这个主意。”
周少龙刚一高兴,却又皱眉道:“这甄选那么难,我怕暘弟会落选啊!而且,这甄选条件苛刻,要求所有参选的孩童都必须在十岁以下啊!”
周道勇也说道:“对啊,大哥,龙儿说的没错。而且暘儿又是汉人,生时也不相符啊!”
周道奇哈哈一笑 ,说道:“这些小事藏边王自有办法,我们就不用操心了。暘儿的资质与本事自不必说,唯一最大的难题却是,暘儿不会说这里的土语。因而在这三个月内,暘儿必须要学会说这里的土语才行。”
“三个月?”李潇暘重复道。
“不用怕!”周少龙拍着李潇暘的肩膀,说道,“我教你说便是了!”
“可是,三个月的时间能学会吗?”李潇暘说道。
周道奇也点了点头,说道:“不怕,你尽量学就是了。到时候我跟藏边王想办法对付那些甄选的考官。”
李潇暘想了想,又问道:“这选神童要怎么选啊?”
周道奇说道:“这个可要费番周折。首先,是由萨满教的大祭司通过占卜,来选定神童的生时,这生时就是我们所说的生辰八字。且要求这些孩子年龄不大于十岁。如此选下来,全国之内也就只有十余个孩子符合要求。
“其次,这些被选中的孩子会一起被送往萨满庙,进入萨满庙后,他们会面对资质考核。这个考核规矩简单,但却很残酷。所有参加的孩子都在一个场地里比武,没有固定对手,没有时限,最后站着的一人,才能进入最后考验。”
“最后考验?”李潇暘重复道。
“对。”周道奇说道,“那最后考验是由大祭司亲自来考。大祭司会考验你是否具有学习‘萨满神功’的资质。只有通过了大祭司的最后考验之人,才能成为神童。”
李潇暘问道:“大祭司会怎么考验?”李潇暘问道。
周道奇说道:“他会亲自与你比试,只要你能在一炷香的时间里不被他打倒,便算是通过了。”
李潇暘又问道:“那胡萨尔武功如何。那‘萨满神功’又是什么武功啊,厉害吗?”
周少龙说道:“胡萨尔武功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而那‘萨满神功’嘛,据说是助神童练成金身的神功,当神童练成金身后,其凡躯方可接受天神的附体。”
“这么厉害?”李潇暘将信将疑的问道。
周道奇哈哈一笑,说道:“与你们当初一样,那不过也是用来骗人的把戏而已!他们不过是想通过这些谎话,来为自己制造一个操控整个甄选大会的机会而已!”
李潇暘沉默了片刻,说道:“按这样的选法,岂不是全凭大祭司做主了!”
“暘儿一语中的!且在以前,整个甄选过程全由大祭司一人包办。因而那大祭司想选谁,便全凭他自己的掌控。”周道奇说道。
周道奇继续说道,“不过此次,却与以往不同。此番甄选,经藏边王与老夫的多番游说,大王才同意了,让藏边王来主持这次甄选大会!”
李潇暘看着周道奇,心里寻思道:“即使是藏边王来主持大会,但最后与我比武的,还是那胡萨尔。藏边王也起不了决定性作用,顶多是监视着那胡萨尔,不让他暗地里对我下手罢了。”
周道奇好像看穿了李潇暘的想法,便说道:“虽然此次甄选大会是由藏边王主持,但整个甄选过程中,藏边王却起不了决定性作用。他不过是保你能顺利被选入比赛,期间不会被胡萨尔算计。而整个比武,却只能靠暘儿你自己。此次,那胡萨尔为了增加胜算,应该会安排不少他的人。因而暘儿你要特别小心,尤其是最后还要与那胡萨尔比武。此人极其阴险狡诈,为父只怕他会对你痛下杀手!”
李潇暘听着,只是点头。周少龙却急道;“爹爹,你可以给藏边王说一声!要他不许胡萨尔下重手啊!”
“这个我与藏边王也曾商量过,虽然比武之前,藏边王会要求胡萨尔点到即止,但比武的毕竟是胡萨尔,倘若他真的痛下杀手,藏边王也没有办法。”说着,周道奇拉着李潇暘的手。
他看着李潇暘,语重心长的说道:“暘儿,义父本不该然你孤身犯险。但若不这么做,这个国家最后便会落入那胡萨尔之手,百姓往后的日子只怕变得艰难不堪啊!”
李潇暘点头笑道:“义父不用担心,凭暘儿的本事,那胡萨尔想杀我也不太容易!”
周道奇听后,将李潇暘抱入怀里,连连称赞。
转眼便到了甄选之日,李潇暘坐在轿子里被抬往萨满庙。在此之前的几日,李潇暘已经被秘密转到了一户城外的农家。周道奇怕他被人认出来,更将李潇暘的长头给剪成了短发,并让他连续晒了几太阳,将他那白嫩的皮肤晒得红黑。
最后,周道奇又找了一身不知多久没有洗过的衣服,给他换上。如此折腾下来,原本一个白净可爱的小孩,给弄成了一个又脏又黑的本地娃。
李潇暘坐在轿子中,悄悄摸了摸腋下的匕首。他随即想起前一晚上,周道奇到他的房中给他说的话:“暘儿,你可记住了。一开始不能出全力,一定要沉住气,勉强获胜就行,不要太过表现自己,以免引来围攻。更要避免引起胡萨尔的注意,一定要让他觉得你武功平平才行。记住了吗?”
李潇暘随即点头,周道奇又悄悄拿出一柄匕首递给李潇暘,声音压得更低,说道:“这个你藏于手臂腋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它。”
李潇暘不明所以,看着周道奇。
周道奇说道:“义父只怕万一走漏风声,让那胡萨尔知道了你是我们的人,他定会对你狠下杀手。如果没什么岔子便是最好,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用来保命,知道吗?”
李潇暘看了看匕首,问道“义父,胡萨尔武功很厉害吗?”
周道奇皱眉道:“义父也说不准,万一他是个高手,义父怕你枉送了性命。我想你也看出来了,那《两仪掌法》虽然招法精妙,但是单凭你的能力,威力相当有限。”
李潇暘摸着后脑勺说道:“可我不会使刀剑啊,这匕首拿给我也是没用。”
“义父也考虑到了这一层,义父现在就传你一招剑招,叫‘有凤来仪’。只要你在危机关头,出其不意地使出这招,必能伤到他!他一旦受伤,必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也可为你争取不少时间。时辰一到,你就算顺利过关了。”
周道奇说毕,便口中一边念着口诀,一边将那招式使给李潇暘看。李潇暘没用片刻,便将那招学会,并使了出来。周道奇看了之后,又是一番称赞。
李潇暘正回想着,他坐的轿子已被抬到了萨满庙里,他赶紧将匕首藏到腋下。李潇暘虽然已经快有十二岁,但是与其他八九岁的孩子比起,个头却差不多,有的个头甚至远高于他。
李潇暘一数,加上自己,共有一十六人。正想着,他便来到了比武场边上。只见比武场是个高台,离地有一丈多高,圆如磨盘,径长约有五丈许。比武场周围修建有一层层的看台,看台之上坐满了人。
看台正北边有个方形高台,高台正中摆着一张很大的椅子,椅子上端坐一人,头戴皇冠,衣着金黄锦袍,年纪大概有六十多岁的样子。李潇暘心想此人应该就是河南王慕容伏连筹了。
伏连筹两边下方各坐一人,左手边的是藏边王慕容夸吕,右手边则坐着一个满脸黝黑之人。李潇暘未见过那人,只见那人头戴羽毛、身着奇特,皮肤黝黑,令李潇暘猜不出年纪。那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比武场上,他旁边站着一人,穿的却是中原服饰,年纪与周道奇相仿。
“请各位神童上台!”比武场边上,一人用土话喊道。
李潇暘一跃上了比武场,在边上站定。只听那喊话之人正细细说着规矩:“比武之时,掉落台下者算输……”
过得半柱香的功夫,那人才将细则说完。众人只见藏边王向周道奇点了点头,周道奇便喊道:“各位神童比武开始!”
李潇暘还没来得及反应,五六个小孩便朝他冲了过来。
李潇暘心中暗叫道:“不是吧!我看着像那么好欺负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