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琦说着,便没了气息。刘忠仁用手掩上周玉琦圆睁的双眼,缓缓说道:“我们不怪你,周师兄,我们不怪你。”李潇暘站在一旁,这才问道:“刘……刘掌门,你内伤可好了?”刘忠仁放下周玉琦的尸体,点头说道:“幸亏雨露真人出手,现已无碍。”此时左寺山与蒋穆也已赶了过来,二人虽有受伤,却无大碍。左寺山看了看刘忠仁,见他气息平稳,不仅向沈罩阳说道:“这,这刘忠仁的伤势真的已经痊愈了?”沈罩阳点了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蒋穆也惊道:“这,这怎么可能?那峨眉派的《妙手回春》真有这般神奇,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刘忠仁的内伤治好?那,那些蜀山弟子的毒岂不是……”沈罩阳点头说道:“如若估计没错,应该已经尽数解除了。”“你猜得不错,确实已经解了,且内力也复原了。”刘忠仁说着,便站起身,身后陆陆续续有蜀山弟子走了出来。柳长英与黄元发一路来到李潇暘身前,柳长英不禁问道:“李师弟,真的是你?”李潇暘笑着说道:“我早已不是蜀山弟子,你们就喊我李潇暘吧。朱大哥伤势如何了?”黄元发说道:“你不用担心,他与师傅在里面有雨露真人正为他们调理,均无大碍了。”“那就好。”李潇暘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刘忠仁。
刘忠仁正缓步来到广场之上,那些江湖人士不禁纷纷后退。刘忠仁看着沈罩阳说道:“沈城主,你口口声声说要替周道长伸冤,而如今你却对他痛下杀手,你这又作何解释?”沈罩阳一笑说道:“周道长可谓是个有志之士,原本他的前途无可限量,奈何他竟然不懂得酌情变通,沈某人也是迫于无奈,真是遗憾之至啊!”“好一个酌情变通,好一个遗憾之至!”刘忠仁厉声继续说道,“沈罩阳,你擅闯我蜀山派,肆意杀我蜀山弟子,今日我刘忠仁只叫你来得去不得!”“哈哈!”沈罩阳大笑道,“刘掌门,你这话恐怕说得早了点!单凭你加上百十个蜀山弟子还为难不了我沈罩阳!”刘忠仁哼道:“你以为这些千余乌合之众便能灭掉我蜀山派不成?”“这区区千人当人不行!”沈罩阳顿了顿,继续说道,“要灭掉这天下第一大派,怎么也要三万五万才行啊!”刘忠仁一听,心中一惊,不禁问道:“什么?”“你听得没错!”沈罩阳更是狂妄,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沈某人仅凭这点人手便敢贸然来犯不成?实话告诉你,这蜀山之下早已汇集了五万江湖好手,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冲上这麓萍宫,将蜀山派夷为平地!”
刘忠仁见沈罩阳不像是在说大话,心中不免想道:“若沈罩阳所言属实,只怕我蜀山派今晚凶多吉少!”沈罩阳哈哈笑道:“刘掌门,你本事再高又能挡住多少人?五十,一百,还是一千,两千?我这有五万江湖豪杰,你凭什么与我抗衡!”柳长英却说道:“若是打仗全靠人数取胜,那孙武子也不用写《兵法》了!”黄元发也说道:“就是,那历史上也不会存在以少胜多的典故了!”左寺山怒吼道:“好不懂礼教的小子,赶在长辈面前撒野!”李潇暘一听,接上说道:“姓左的,你不但命硬,嘴也硬啊!”左寺山怒道:“臭小子,你……”“我什么我?”李潇暘继续说道,“不服,咱们在来比试两个回合?”左寺山正要一跃而出,沈罩阳拦道:“左帮主,别上他的当!”左寺山一听,只好作罢。
沈罩阳又向刘忠仁说道:“刘掌门,沈某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只要刘掌门能答应在下几个小小的要求,沈某人立刻撤兵,并保证与蜀山派永世结好,永不来犯。刘掌门意下如何?”刘忠仁回头看了看身后众弟子,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是何要求,你且说来听听。”“刘掌门真是个爽快之人,快人快语!”沈罩阳夸完,继续说道,“三个要求,其一,与陈大人签订盟约,从今往后随时听从陈大人的调遣……”“陈大人?哪个陈大人?”刘忠仁打断问道。沈罩阳说道:“北魏宇文泰麾下中书令陈成贵,陈大人。”“哦——”刘忠仁一捻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了解了,你继续。”沈罩阳继续说道:“其二,将《蜀极天神功》的残卷交予沈某,或者沈某可以用《乾坤六绝》进行交换。”“《乾坤六绝》果然在你手里,你是怎么得到的?”刘忠仁又打断问道。沈罩阳说道:“沈某人脉广及天下,是一朋友无意发现然后转赠于我的。”刘忠仁又哦了一声,再问道:“那第三呢?”“这第三嘛……”沈罩阳看着李潇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那姓李的小子人头落地,以慰藉我爱子的在天之灵!”
刘忠仁一面听,一面点头,并说道:“要求确实不多。”沈罩阳见状,不禁笑着问道:“那刘掌门答应了?”刘忠仁似乎没有听清,反问一声:“啊?”沈罩阳又说道:“沈某是问,刘掌门这是同意在下的条件了?”“哦!”刘忠仁好似才听懂,便皱起眉头说道:“这第一条嘛,我刘某人可做不了主。毕竟蜀山派自创立门派以来,从未听命于任何门派之外的人,我刘某人可没开这个先河的资格。”“那谁能做这个主?”沈罩阳问道。“如今的蜀山派嘛……”刘忠仁想了又想,才继续说道,“恐怕没有人能做这个主,我们还是说第二条吧!”沈罩阳脸上已有些不悦之色,只听他问道:“那刘掌门又觉得这第二条如何?”刘忠仁说道:“这《蜀极残卷》乃蜀山至宝,也不可能交予外人掌管,若你真想得到,我倒有个办法。”沈罩阳却看着刘忠仁没有说话,只是等他说完。
刘忠仁继续说道:“只要你拜入蜀山派,在蜀山历练二十余年,通过各级考验,我便可将宝典传授于你,你意下如何?”于有向见沈罩阳脸都快黑了,便替师傅说道:“你痴心妄想!家师乃堂堂龙涸城城主,又怎会拜入你们蜀山门下!”“那倒也是。”刘忠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这第三条嘛,我就不多解释了。你只需知道,凡我蜀山弟子三不做——不委曲求全,不背信弃义,不出卖朋友。我可说得够明了了?”
沈罩阳这才知道被耍了,沉沉说道:“那,刘掌门是执意要置蜀山派数百人的性命于不顾,打算一意孤行了?”“非也。”刘忠仁继续说道,“倘若你就此知错能改,撤去这些乌合之众,刘某人倒可考虑对你从轻发落。”沈罩阳双眼已快狠出火来,只听他说道:“很好,刘掌门!等蜀山派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之时,我看你是否还有这般雅兴来说教我沈某人!”说到此处,他提气喝道:“山下兄弟听令!”沈罩阳使用上乘功力,将喊话传开,片刻传遍整个蜀山周边上下。“在——!”一声震荡山谷的响应声,宛如千军万马齐吼。蜀山众弟子这才知道,沈罩阳所言非虚!沈罩阳向刘忠仁说道:“刘掌门,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刘忠仁却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也是我正想说的!”沈罩阳脸上笑容随即消失,即刻杀气骤起嘛,只听他喊话道:“杀上蜀山,一个不留——!”话音才将传开,便听到万众回应道:“杀——!”
刘忠仁即刻喊道:“文师珷!”“弟子在!”说着,文师珷赶上前来。刘忠仁说道:“你带领六十名弟子赶往通天桥,那里是上山要道,势必守住此地,挡住上山的大队!”文师珷答道:“弟子领命!”“赵柏崇、车长顺听命!”刘忠仁说道。“弟子在!”赵柏崇与车长顺二人同时跪倒。“你们二人带领三十名弟子,出广场东门,赶往东边山崖,抵挡攀崖而上的敌众!”“是!”两人齐声应道,并起身点人而去。刘忠仁又喝令道:“易超,秦勇听命!”“弟子在!”两人应道。“你们带领三十名弟子,出西门赶往西边边山崖,抵挡西边攀崖而上的敌众!”“是!”二人领命也去。三队人蜀山马奋力厮杀,虽然人数不多,但不用多时便已各自杀出一条路,奔三方而去。
沈罩阳见状说道:“左帮主,你去带领北门兄弟给我拦住北边突围的蜀山弟子……”他见左寺山竟然没有说话,便又回头喊道:“左帮主?”只见左寺山此时脸色难看,浑身肌肉渐渐萎缩,那血红之气也渐渐散开,消失殆尽。左寺山气喘吁吁地说道:“不行,我功力消耗过多,需要修养调息,短时间内难以再战……”沈罩阳再看蒋穆,蒋穆则说道:“我倒是可以一试。”沈罩阳说道:“那好,就有劳蒋兄弟出马,只要我们的大队顺利通过通天桥,这蜀山派必死无疑!”“好!”蒋穆应了一声,然后回身说道:“二弟三弟,随我来!”蒋穆才去,沈罩阳看了看即将突破东西两面的蜀山弟子,又说道:“于有志、郝载东,你们两人分别召集兄弟,各自去阻拦东西两边突围的蜀山弟子,决不可让他们离开广场、靠近东西两壁悬崖!”“遵命!”于有志与郝载东应一声,便分别离去。沈罩阳随即提气放声说道:“驻守麓萍宫各处的所有兄弟听我号令,全速赶往朝华殿广场,给我全力阻杀蜀山弟子!”话音未落,麓萍宫中四处人声鼎沸直冲往此处。不用片刻便有无数江湖人士从东、西、北三面拱门不断涌入广场,再一次将蜀山弟子团团围住。尤其是北边文师珷这支队伍,在蜀中三狂的极力阻击下,死伤六人,被迫节节后退。
“暘儿!”刘忠仁转身说道。李潇暘赶紧应道:“是,刘掌门!”刘忠仁说道:“暘儿,你去对付蜀中三狂,并帮文师珷开道,切记不可恋战,势保他们按时赶到通仙桥!”李潇暘说道:“好!”李潇暘正要走,回头又说道:“这里还剩下不足四十人,且还有那么多不及新雏的弟子需要保护,刘掌门可能应付?”刘忠仁则打断说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在自能应付,时间紧迫,我就不与你多作解释。”李潇暘听后一点头,飞身便冲入人群,两个起落便到了文师珷身前。此时,文师珷正以一敌二,对战那王通与孙童。李潇暘双脚齐出,那王通与孙童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横空踢出,飞落人群当中,昏死不知。文师珷正惊讶之际,李潇暘已冲向蒋穆。蒋穆领教过李潇暘的厉害,不敢与其硬拼,一边出招一面后退。李潇暘还未落地便将蒋穆逼退十几步。只听李潇暘说道:“文大哥,你带着大家跟在我后面,我来给你们开路!”文师珷正愁前方遭遇强敌,且围堵的人数太多,忽来李潇暘解围,便高兴道:“那再好没有了!”文师珷话未说完,李潇暘已将面前十余人撂倒,只见他势如破竹,一路冲向广场北门。文师珷一路奔跑跟上,一面喊道:“大家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