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烟难得来春雪楼,说这个做什么?”琵琶恍然瞬间又扫了阴霾,站起身,拉着紫烟的手腕,“来,我带你去看我新得的几件宝物。”
“等等。”紫烟站住身子,并有没有让琵琶拉去,“夏荼这些年来,道法和妖术还未调整好,如果你能帮忙……”
“虽然我宠你,但我毕竟是个生意人。”琵琶说此,放了手,倒没有恼,只是故作严肃,“你应该明白春雪楼的规矩,我帮你,是因为我喜欢,由着你,把你当春雪楼的一员,但他不是。”
紫烟找春雪楼帮忙,琵琶总不收回报,搞得紫烟经常不好意思来找她帮忙,今天计较起来,紫烟倒觉得舒服,没有欠什么人情。
紫烟微笑点头:“我明白,那这次的条件是什么?”
琵琶垂眼沉思了会儿,笛老上前想帮她,却被回绝了:“不必了,我领他们去。”
琵琶说着,便向右侧走去。
紫烟和夏荼相视一眼,便跟了上去。
“这春雪楼,安静的很,却有一处地方,十分热闹。”
琵琶站在一青石大门前,站住了脚步,随即抬手,将门推开:“这儿。”
待那门一开,嘈杂的人声喧闹,甚至是怪物撕咬吼叫的声音,便立刻响彻。
声音又杂又乱,吵的很,夏荼的听力很好,因此感觉十分不适,琵琶察觉到他不适:“妖怪的听力灵敏,会有些不舒服,往里走走就好了。”
又朝外头喊了一句:“小笛,回头管管那些罐子,别让他们叫唤了,再叫就砸了。”
“老身知道了。”
琵琶听到回应,便满意的起步往里走。
紫烟左右张望,只见走道两边是高大的柜子,有很多小小的分隔抽屉,像是药柜,又比药柜高大很多。
夏荼便没有这闲情逸致去观察,他几乎是捂着耳朵走路,但当前方的光线越来越明亮,那些嘈杂的声音好似抛掷脑后,越来越小。
前面是一扇小门,门上的扣环一转,小门的下半部分,便浮了上来,俨然一个细长高窄的门。
琵琶一推,里面便露出一堵墙似的木柜子,有许多格子。
每个格子都铺着软布,里面放着一颗颗各色水晶般晶莹的珠子。
它们有些是带着棱角的,有些是幽幽发亮的,却都十分安静乖巧。
琵琶抬手时,其中一颗珠子像落叶般飘落在琵琶掌心,铮铮的乐声,悠扬而起。
那是一首琵琶的乐声。
似小泉流水,滴答着,树叶朝露,晨鸟和鸣。
“好美的声音。”
紫烟不由感叹,但琵琶还是摇了摇头:“这夏黎的琵琶声,还不是最美的,那时荼的一曲琵琶,满园花圃都带着香气缭绕,可惜,那曲子遗失了,人也逝了,怕是寻不回来了。”
“你跟我们说这个。”紫烟看向夏荼,“难道还指望他给你弹琵琶?”
“我,不会。”不等他们说什么,夏荼便回绝了,“我出生便没有见过母亲,父亲也极少接触,琵琶,没弹过。”
琵琶噗嗤笑了:“我又不是让你弹,只是让你们帮我个忙。”
帮忙?紫烟记忆里,他仅认识一个鸿寻能弹出这样的乐声,如今道门接触不了,他能帮什么忙?
“虽说现在能有这能力的人少有,但是‘影’还就有一个绝的。”琵琶一抬手,那珠子又飘回格子,“陆仁,你可见过?”
紫烟倒想起这人:“听过,未曾见过。”
“三界内外,若说乐理,应该没人与其媲美。”琵琶向右侧走去,抬手一扬,地面打开,浮起几个桌椅,他们便各在一侧坐下,“陆仁原是鲛海的大鱼,鲛海与其他普通的海域不同,是海里的妖界,出各种海妖,而鲛人,类比于鲛海的道士,但不同的是,她与海妖们不是对立,而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紫烟点点头,他在书中见过那海域的描述:“鲛人擅歌,惯用扬琴长笛,蛊惑人心。”
难道条件与鲛人有关?
夏荼觉得不现实:“可那是传说中的族类,鲛人已经灭绝了。”
“鲛人虽灭了,鲛珠却还在,传说,陆仁的额间有颗红色的鲛珠,因此,陆仁便有鲛人的能力。”
琵琶扬手,一颗珠子向他们飘来。
霎时间,海水拍岸的声音便悠扬传出,轻轻浅浅的带着些古琴声,一时间海鸟鸣起,云深水拥,风激浪打,澎湃非常。
琵琶的眼睛仿佛亮了光:“这是我偶然听到的,隔的远,声音很小,却非常震撼。”
既如此,紫烟和夏荼差不多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让我们帮你录个近的?”紫烟觉得这个条件既难又不难,难在不知道陆仁会不会答应,不难在‘影’的熟人,紫烟又认识挺多的,“可是,‘影’和春雪楼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去向他们讨不就得了?”
说到这个,琵琶就来气,直接递了张上次签的契给紫烟看看,并告状似的埋怨道:“你瞧瞧这霸王条款,我哪得的了什么好处?”
紫烟和夏荼一番浏览,确实有些无奈。
紫烟倒明白琵琶为什么生气了,按照契约内容,春雪楼如何,都得由着‘影’的规矩来决定。
琵琶平复了下心情:“所以,我就两个条件,一个是陆仁的乐声,最好能把他带春雪楼来!”
“春雪楼的乐器,还是很多的!”琵琶炫耀着眯了眯眼睛,故作腼腆不好意思说出另一个条件,“还有就是,帮我拿撮易凌的雪白色狐毛呗,亦弦的红毛也行。”
“前一个条件,我尽力。”紫烟有些为难,“至于,后一个嘛,我拿易凌的狐毛,会被亦弦打死,我拿亦弦的狐毛,也会被亦弦打死,明白?”
琵琶叹了口气:“行叭,就当熟人打个折,只要前面那个。”
“那……既然是熟人,再给个优惠,赊个账呗。”紫烟拉着夏荼的手,放到琵琶面前,“先帮帮这位兄弟,回头再带陆仁来。”
琵琶觉得自己做个了亏本买卖:“嗯……行吧,看在夏荼爸妈的面子上。”
……
烟白踌躇着,还是小声对莫纤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所以……”
“行,知道你们一个个,都不给我面子。”莫纤打趣道,“那彖木先生,有没有突然想起什么没办的事?”
这个“彖木先生”道:“彖木的事,并没有为两位小姐演奏,来的重要。”
“油嘴滑舌。”
烟白小声叨叨,其他两人都有听到。
莫纤不明白,烟白为什么突然对彖木表现出不满的态度,只当是看不对眼,便笑道:“你既然有事,我便放你离开,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知道了,我先走了。”烟白一副溜之大吉的样子,并没有让“彖木”放过她。
“莫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想送送烟白小姐。”
这么明显的不喜欢,“彖木”还凑上去,莫纤莫名的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行,去吧。”
烟白睁大眼睛,一脸抗拒,但还是强拉着笑脸道:“谢谢,彖木先生。”
待两人出了门,旁边也没有别人,烟白立马将笑脸耷拉下来:“刁难我很好玩吗?毒舌怪。”
“请你听个音乐,也没做什么,你还不乐意了?”
鸿寻笑的温柔,若其他的女孩子,恐怕就陷进去了,但烟白却不买账:“你这次是什么情况?还假装什么彖木先生,我可不会演戏,自个儿装去。”
“你配合紫烟的时候,不是配合的挺好的吗?”鸿寻抬手整了整烟白鬓边有些乱的碎发,“你既不想演,我也不强迫你。回去路上,可别像上次那样,笨到走路都给摔了。”
烟白打掉鸿寻的手:“那都多久前的事情了,你做什么,我可不管,别把我扯进来。”
“还有,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说罢,加快脚步,向外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