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和苏絮我都忍了，可为什么是程如烟。”
莫凝的眼睛里有了泪水，手指不知不觉给自己掐出了印子。
……
可在车里的梁若逸和程如烟并不知道莫凝在一旁看着他们，在车里嬉笑打闹，充满着多巴胺的愉悦。
梁若逸打开了车载音响：“下午这么一闹也辛苦你了，订了一个我自己特别喜欢的餐厅，算是慰劳你了！”
梁若逸启动了车，音响里放的依然是那首“Le Temps De Cathedral”
“梁总，你好像很喜欢这首歌，每次都能听到它。”如烟说。
“每次？”梁若逸马上反应过来程如烟说的是上次团建喝醉的那次，“原来上次你是真没喝醉，居然我放什么歌都记得。我比较喜欢一些音乐剧里的歌，这首也是听得比较多的一首。”
“哦?”如烟来了兴趣，“那你喜欢巴黎圣母院的剧情吗？我一直很接受不了艾丝美拉达最后的结局，也很感叹卡西莫多的深情。”
梁若逸道：“可能这个音乐剧本身就不是为了刻画爱情的浪漫和动人，而是描述了一些人性底层的欲望。不过你比较善良可爱，所以大概是不太能接受这样残酷的结局。”
程如烟笑了：“这和我善良可爱也有关系？而且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是很多人心中温婉美好的女性。也许是受西方文化熏陶久了，我更希望自己是在做自己，而我也不觉得自己符合很多人心中善良可爱的形象。”
“这话怎么说？”
“就是……我觉得每个人，或者每个国家，每个文化对女性美好样子的定义都不一样。比如西方人习惯了女性比较独立、知性、甚至独当一面。但是中国人心中的美好可能更多是和温柔善良搭边的。”
梁若逸饶有兴趣：“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算符合中国人心中美好的形象？”
如烟答道：“至少现在我的认知是这样，至少我不温婉。”
梁若逸笑了出来：“不温婉倒是看出来了。徐夏蓓和我描述你之前和戴熙斗的样子，还把水都泼人家身上了，确实挺不温婉的。只可惜我当时没有亲眼目睹。平时看惯了你明媚的样子，还真难以想象你居然把戴熙都给斗倒了。
程如烟十分不好意思：“徐总怎么连这个都说，那次本来也是意外，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不过戴熙这样的女生我以前也是真没见过，当时也是把我气坏了。”
梁若逸说：“嗯，但是戴熙那么长一段时间都能把她的老板哄的服服帖帖确实也是她的本事了。惹到你确实也是流年不利，要不然她还能再A组风光好一阵子。我刚收到管理层的消息，明天开始要做对戴熙的‘批斗’，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就会公布解雇的消息。我想，这次Hunter发现戴熙是框自己之后也不会再帮她了。”
如烟叹气：“其实我也没想让她真的被开除，只是闹到这个份上了，似乎也是箭在弦上。我之前听别人说戴熙家的条件很不好，她一个人还得养一大家子，这样一想，如果她失业了，确实也很可怜。”
“你这会怎么还开始可怜她了。”梁若逸不屑，“刚说你善良你还不同意。像戴熙这样的人，不吃点大亏她是不会意识到自己有问题了，所以早点跌个跟头对她来说未必是坏事。就怕她跌了跟头，依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本质所在。
如烟叹气：“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没有问题才会做出自己觉得对的一系列选择啊。”
梁若逸停下车，转过头笑道：“好了如烟小姐，我们过会再来探讨这么哲学原理的问题。到餐厅了，先好好吃个饭吧。”
梁若逸的口气把如烟逗笑了：“什么哲学不哲学，梁总你可别逗我，我满脑子都还是我没做完的分析报告。”
梁若逸下车帮程如烟把副驾驶座打开，手还挡住了驾驶位上怕她的头被磕到：“你的老板都在你面前和你吃饭，还有谁会怪你分析没写完？今天这么累，就当放个假吧，我特批的。”
一股暖流滑过如烟的心。即使如烟自认为自己是坚强独立的，但其实她却比大多数女孩都敏感。梁若逸对她的好，她都一点点记在心里。
梁若逸这样对她，会让她沦陷的。
“到了，就在这。”
梁若逸带她去的确实是一家他自己私藏了很久的一家餐厅，有情调，却不大众。七拐八拐了几个胡同才找到。可没想到的是这小巷子里居然还有这么雅致的地方。
“小心头，这里的门很特殊，所以门框有点低。”梁若逸说完一愣突然笑道：“哎是我想多了，你这个身高估计也不需要担心撞到。”
如烟一下子话都说不出，只好娇嗔地看着梁若逸。
今天梁若逸的话也是反常地多了。他可是以冷漠著称的，可也许是发现如烟能留下来心情太过愉悦，平时冷漠的梁若逸突然就像半个话痨。
“好了不逗你了，这家的蟹黄豆腐和红烧肉都是我吃过上海最好吃的。你看看还有什么其他想吃的也点一些。”梁若逸说。
“我挺能吃的，也不太挑，你看着点就好。”如烟老实说。
“OK，服务员!”梁若逸招呼服务员：“我们要一个红烧肉，一个清蒸带子，一个蟹黄豆腐，一个炒时蔬，再来一瓶红酒。”
“好的没问题。”服务员说道。
这家小饭店真是难得的雅致，整个餐厅隐蔽性也非常好，晚餐更是只有他们两人。不按铃铛的话连服务员都不会出现。
“还有几周就final report，可我那边的分析感觉才刚开始，实在是有些紧张。”如烟担心。
“都说了今天我放你假好好休息了，就别想工作了，我可是为了你把今晚的会都全推了。”梁若逸笑吟吟的。
昏暗黄色的灯光有些暧昧，加上餐厅里放着的老上海音乐。如烟没有喝酒居然又脸红了，心里感叹梁若逸笑起来为什么会有给人一种温暖安心的感觉。
“你为了和我吃饭把会都推了，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如烟说，眼眸好像能发光。
梁若逸继续浅浅笑着，“你今天受了这么大委屈。作为老板我应该让你休息一会，作为朋友，我就更加应该照顾你的情绪让你不要那么累。”
“朋……朋友？”
如烟心里咯噔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梁若逸的朋友。他们俩，明明就还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暧昧关系嘛。
“反正，不管是作为你的谁，你都是我心里很重要的人，我都希望你好。不过其实今天回来的路上，我心里还有些小失落。”梁若逸说。
“失落？为什么？”
“因为发生了事，你压根没有想到我。”梁若逸说。
如烟没有说话，当时一时间特别紧张，如烟下意识就找了小白，根本没想那么多。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其实小白是比我更亲近的，所以你才……”
恐怕连如烟自己都解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下意识是找了小白而不是梁若逸。或许，她从未真正地相信过他，又或许，那份距离感始终都是存在的。
如烟说：“毕竟你是老板，我想着自己能解决的，就不要再麻烦你了。”
梁若逸叹气：“如烟，我希望我能成为你能够依靠的人，不管是从工作还是从生活上。我这样讲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今天这个事你处理得还不错，运气也还好，可是难保以后没有别的事需要我的帮忙。”
如烟有些发呆，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梁若逸这个问题。
“不过我也听别人说过，我这个人平时做事很冷酷很公事公办，其实我这样也是为了给别人留下更加专业的形象，不管是对同事还是对客户都是如此。”
“梁总做事情的时候比较严肃认真吧。”如烟说。
“可是我对你却不一样。在你面前，我都经常很诧异，好像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沉闷的自己。有时候笑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时候生气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怎么说呢，就是在你面前突然有了情绪，这种情绪我即使是道现在也很难适应。”
如烟有些呆住了。
梁若逸今晚是怎么了，为什么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在和她表白一样。
“好了，你折腾了一下午，赶紧吃点东西吧。这家的吃的做的很精致。”梁若逸一边柔声说一边往如烟的盘子里夹东西。
如烟一边说好一边却是食不知味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认识了梁若逸之后，她总觉得每分钟都非常魔幻。她渴望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就是这种复杂又相反的情绪在她身上冲击。加上想到苏絮的问题，想到小白不能回来上班都是因为他们俩，更有可能是因为梁若逸让他背锅，她就无法单纯地享受这个看似浪漫的氛围。
如烟越想越觉得头疼，不知不觉间居然喝完了两大杯红酒，红晕也渐渐染上她的双颊。
“怎么喝这么快？你吃点东西。”梁若逸看如烟顾着喝酒，不禁又皱起了眉。
如烟看着梁若逸苦笑道：“我这三个月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刚入职的时候觉得自己和公司格格不入，么天害怕得罪戴熙。可事实证明，即使小心翼翼还是会得罪了她。后来到了B组觉得工作顺利了很多，可我却陷入了一种无比复杂的感情，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感情。”
无法理解的情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