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在靠近神庙大门的地上跺了几脚,这里果然是结结实实的地面,也因为没有了幽光的衬托,神庙内显得一片漆黑。
忽然门内的黑暗似乎摇曳了一下,似有人影飞掠了过去。
“是北仓星斗?”
“不确定,我们赶紧追。”
众人一个闪身便跨入了神庙的大门,耳机也分别发出了五道光源。
这里是一个狭长的甬道,墙面上有一些古老斑驳的壁画,这时才让人感觉到岁月的存在,先前那崭新的神庙外观仿佛就是幻觉。
壁画上记载了一种节庆,抑或是祭祀的流程,众多仅穿着布裙的人像在神庙外膜拜,另一些人则在河边打水,并从人群里让开的通道,一个接一个地传递。
神庙的门口还站着两位祭司模样的人,一人接过水桶,用一个裹着布带的长杆蘸一下,将水挥洒到众人的头上。而另一人则是手持长鞭,带着一副狗头面具。
神庙的大门紧闭着,但里面的壁画就突然风格迥异了。
首先是长长的甬道里跪着一个个遍体鳞伤的人,他们的背后都用朱砂画着醒目的鞭痕,一双双脚铐让他们跪在地上匍匐,模样却又似在深深的忏悔。
南宫阙惊咦道:“难道这也是一副地图,我们不正好就站在这个通道里。”
几人不自主地看向了地面,韩毅更是偷偷发现了几处新鲜的血迹。
他第一时间想到这些血迹的来源,是偷渡者的,还是北仓星斗小队的?
事情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他们一边放缓脚步,一边仔细观察起墙面。
壁画行至中段时已经斑驳得不可辨认了,但还是发现了一个密室一样的图案。
密室的大门紧闭,却以门缝为中心点,画着一杆天枰,绝对持平的秤盘上空无一物。
全员继续看向密室里的情形,霎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张平台上躺着一个被开膛破肚的人,模样甚是凄惨,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狗头人身的怪物,手里拿着一杆天枰,秤盘上放着一片羽毛和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这个怪物会不会还活着?”南宫阙一脸愁容地小声问道。
“少爷,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少爷,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啊!”
被拖了这么深的韩毅都还没表态,这些人竟然萌生退意了。
他没好气道:“你们怪物还见得少吗,一个这么点儿大的东西就吓到你们了?”
南宫阙实在不好承认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带队,否则怎么会接连带出两件南宫家的至宝御魂器呢,而且先前的巨蝎一战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英勇和豪气。
突然,甬道四面震颤了起来,靠近门口的那处空间开始闭合。
用不着任何人提醒,几人立时拖起耀眼的流光向着通道的深处飞掠。
岩石的碎末从头顶落下,空气都在剧烈地摇晃。
他们好不容易赶在最后一步跨出了甬道,差一点就成夹心饼干了。
南宫阙惊魂甫定,悲叹道:“这下好了,想走也没路了。”
三女也是面如纸色,默不作声。
韩毅试着安抚他们,劝道:“我们更像是被赶进来的,这后面一定有出路。”
在他看来,至少有上万种机关陷阱可以将他们在甬道里抹杀掉,绝不会刻意留出一条活路。
这里似是一个宽广的大厅,一朵朵火焰忽然在虚空中自燃起来。
三女忍不住地尖叫起来。
就连韩毅在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都差点惊呼出声。
每一朵火焰下方都是一根串着人形骸骨的尖锐木桩,让这里变成了一个恐怖的刑场,而火焰的颜色更是诡异的青色。
韩毅壮着胆子靠近了一根木桩,似乎是带起了轻微的气流,骸骨霎时散落了一地,成了一块块拼图。
“还好只是骨头。”他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
“兄弟,你这胆量和本少有得一拼啊。”
不知不觉的成长让韩毅自己都佩服起来,实在是几天内就接触了太多神秘的东西。
接下来几人在大厅里寻找着有可能是北仓小队的蛛丝马迹,果然在前方发现了散落一地的骸骨。
这肯定是有人飞掠过去才造成的动静。
他们一路寻到了一扇石门前,门有被推开过的痕迹。
南宫阙使劲儿地吞咽了一下,看着韩毅一点点推开了石门。
看似厚重的石门竟然轻松就推开了。
一个宽阔的天井出现在众人面前,这里似乎是一个小型露天广场,一口古井孤零零地待在正中央的位置,海市蜃楼的极光缓缓地落下来,让它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远处另有一扇架在石柱上的拱门,拱门后是一层层阶梯,想来就是通往神庙的主殿了。
五道人影咻地从石柱后面闪身出现,飞快地掠上阶梯消失不见了。
“是北仓星斗!”南宫阙大声喊道。
一行人很快追了上去,但韩毅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古怪。
自从进了神庙以后,他们就好像一路被指引到这里,怪物一个没有出现,宝物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摸着,那比他们先一步达到神庙的北仓小队为什么还要在此停留呢?
退一万步讲,若他们根本就没来过这里呢?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神庙的主殿。
这里是一个祭坛,墙面上是各种仪式的壁画,正中央则是一个高高筑起的祭台。
隔着半个主殿的位置,都能看见祭台上放置着一个红色的东西。
众人四处打量了一下,一个人影都没有。
韩毅试探性问道:“你们四大家族的人不会搞出了什么隐形装置吧?”
南宫阙摇摇头,他手里的绝影石离隐形装置还差了不知多少个世代。
“那就见鬼了,这群家伙难不成还能瞬间移动。”突然,韩毅觉感一阵凉意,莫非之前看到的人影根本就不是人影,也根本就不是北仓小队。
“去祭台看看,也许有什么机关也说不定。”
南宫阙小心谨慎地登了上去,才走几步,他扭过头,面色惨淡道:“那上面是一颗心脏,还是会动的那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