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处依旧没有明显的动静,矮粗的家伙有些耐不住了,不断的装卸着弹匣,我用力的制止了,他这才渐渐安静下来,趴在草丛里俨然一副休息的姿态。
趴到肩膀都酸了,夜色开始被月光抚成温柔的乳白,眼前的一切在我眼里纤毫毕现。该差不多了,这应该是士兵与无聊对抗的主要时间了。我正这么想着,就看见一道手电的光钻出了营房。
渐渐的,手电光一道一道的在增加,人影也出现了,在营房门口站成不规则的队形,我来回数了一遍,只有七个人,算上哨兵,八个人。接着就看见哨兵也凑向了他们,有人转身走到了营房门边,是在锁门!
应该得逞了!锁门意味着两点:第一,他们要离开;第二,里面没人。这是超出预想的最佳效果。我正要提醒矮粗的家伙机会来了,一转头就看见他竖得很高的大拇指,脸上的笑容肆意得很是夸张。
手电筒的光束不断的闪动,渐渐就排成了直线在移动,方向正是那处火光。感谢上苍!哦,不,感谢死神!
等到他们离开近百米之后,我开始行动,矮粗的家伙一个箭步就蹿了出去好几米,我立即站住不动,他竟然毫无察觉的又跳了下去十多米,好在总算回头看了我一眼,发现了自己的鲁莽,慢慢又爬了回来。我指了指身后,示意他不许跑我前边去,他无奈的点了点头。
在那片空地的边缘横竖看了很多遍,然后远远的扔了一块石头过去,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般家伙真配合,果然是一个人都没留下。接下来,考验我们的第一道关就是小偷的基本功:撬锁!
矮粗的家伙举起枪托就要砸,这家伙若不是张飞他弟那就是鲁智深他哥,居然如此草率,好在我及时拦住了。AK的枪托是木质的,很难达成效果不说,这样的剧烈震动,几乎百分之百会走火的,那样,接下来啥也别干了,就得忙着逃命了。
锁是挂锁,挺大个,握在手里分量十足,我掏出钢刺,在锁扣的边缘慢慢钻进去约莫一公分深,然后稍稍用力,锁扣的一边就翘了起来。锁头很坚固,锁扣只是用螺丝钉嵌在木头上的,对付起来简直是举手之劳。
矮粗的家伙又竖起了大拇指,我将他拍了下去,示意他这个动作已经让我麻木了。然后让他站在门口放风,自己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屋里很黑,我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才大致看清了,这是就是一个宿舍,一排两层的床铺、几张挨在一起的桌子、几个凳子,还有脸盆等一些杂物,与我们部队的宿舍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整齐程度上不可同日而语。这也难怪,他们这样的驻地,怕是一年到头都没有检查,内务松懈是不可避免的。
一头的墙壁上有一扇同样锁着的门,自然挡不住我,打开之后,心头掠过一阵凉意。
这根本不是什么军火库,充其量是一个民兵训练基地罢了。偌大的仓库只在地上孤零零的摆着几个木箱,门边的墙脚靠着几支枪。
矮粗的家伙这时候冲了进来,我略略一惊,就发现他根本不是来示警的,而是耐不住了。他直接冲向了那些枪。我不再管他,用钢刺逐一撬开了那些木箱。
两箱手榴弹,有一个箱子里有一盒纸盒装的子弹,该是手枪用的,另外的箱子撬开来,我陆续发现了AK的子弹、连成串的机枪子弹,其他的几个箱子撬开来全是成排的炸药包。
我在仓库里转悠了一圈,矮粗的家伙竟然已经将那好些支枪全扛在了肩头,示意可以走了。我指了指那些打开了的木箱子,他走过去看了一会儿,被手榴弹吸引了,使劲往怀里揣,那劲头让我有一丝担心,怕他不小心就把拉索拔了出来,那样,我的计划就会落得一个自我毁灭的结局。
我继续在寻找,但很快也就失望了,我需要的54mm子弹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只好准备撤离。
走出营房门口,我才在月光下看见矮粗的家伙肩头上不但有六七只AK,还在另一个肩头扛着一支机枪。我叫不出名字,但那贴在枪管上的支架明确的显示了它的分量。我赶紧跑回屋里去拿机枪子弹,这才发现那些AK的子弹完好无损的还在箱子里。
这家伙,尽挑大个的,要枪不要子弹!
为了方便携带,我从他们的床单上撕下很大一块来,将子弹全倒在一起打成了包,背在了肩头,这才发现:好沉。不知道他是怎么扛得起那么多枪的。
出了营房,我和他很快的爬上了后面的山坡,猛然的一个念头促使我停顿了下来。我从山坡上望见那片火光更旺盛了,四周人影憧憧,他们可舍不得这么快回来,我还有足够的时间。
我示意矮粗的家伙留在这里等候,为了让他听话,我示意他如果私自离开,我回头就会朝他开枪。不管他是否会接受这种威胁,但我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飞快的赶回到营房里,我把剩下的手榴弹和那些炸药包全聚集到了里面那道门的后边,然后拧开了一颗手榴弹的盖子,拖过来几个木箱子,将它压在地上,又从衣服上撕下一根布条,栓在了拉环上,一头捆在了后面的门把,反复权衡了长度之后,才轻轻的掩好了门。很好,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可要是推开门去看,只要稍稍用力,门把就会拉动布条,结果自然就是:轰!
一旦引爆,地上的炸药包就足以把整个营地撕成碎片抛向半空。这样一来,我的行动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不会有任何隐患。得到利益且能够断绝隐患是最最理想的结局,要不,历史上的奸贼怎么老想着斩草除根呢?
一切都妥当了,和矮粗的家伙汇合之后,发现这家伙终于服从了一回。或者是“行礼”过多,无法轻易行动。我们分配了战利品,他很坚持要多卖力气,把重的都堆在自己身上。看来矮粗身材的人力气都比较大。
慢慢回到了那个火堆的附近,我和矮粗的家伙躲在几十米外的草丛里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篝火熊熊,四处散落的酒瓶子在火光里反着光亮,场面喧闹不堪。士兵有坐着有站着的,但没有一个安分的,似乎都在鼓动着什么,瘦长的家伙不断摇手像是在拒绝,女老大静静的坐在火堆边上,目不斜视。
很快,有一个家伙来到她身边不由分说将她拉了起来,随即而来是其他人的喝彩声。我顿时明白了他们喧闹的缘由:是要她陪他们玩上一阵。
女老大毫无表情的站着,士兵们很快凑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她围在中间,瘦长的家伙则被隔在了外面。
起先,他们只是围着她又吼又跳,渐渐地,阴暗的心理开始显露,有人有意无意的把身体往她身上蹭去。她自然做出了果断的反抗,但全然无效,士兵们根本不在乎这种无力的抗拒,甚至刺激了他们格外的放肆。
女老大的脚步开始移动,方向正是藏手枪的地方。
我暗呼糟糕,赶紧示意矮粗的家伙留在原地,指了指枪,示意他千万不能开枪。他点了点头,但我并不放心,拉过他的手掌,让他看了一眼自己划下的血口子,这才慢慢朝火堆边摸去,钢刺藏在腰间。
在距离不过二十米的时候,没等我趴下仔细观察,场面就开始失控了,有人挨了女老大一耳光。
要出事!这无异于给他们的满腔兽性找到了恰当的借口,我紧接着就看见她的衣衫被撕裂了一块。
不能再等了,再耽搁下去,女老大一定会摸出枪来开火的,谁能保证这些士兵身上没枪?我可是在那仓库里见到过手枪子弹了的。这样一来,原本成功的偷取又会转变成枪战了。
在脸上抹了些泥沙,我“依依呀呀”的的叫喊着冲了出去,把她紧紧的抱住了,然后使劲往外推到了他们包围圈的外面,也离开了那手枪的位置。
我的突然出现让大家都很意外,趁着他们的诧异,我用眼神向女老大和瘦长的家伙示意已经得手了。顾不得他们是否明白,我就转过身去推搡那些士兵,同时大声的吼叫,故意把口水往他们脸上喷去。
瘦长的家伙赶紧过来解释,我不清楚他是怎么来帮我开脱的,但显然无效。我很快被摁倒在地了,而且是非常顺从的,所有的反抗都只有夸张的外表,丝毫不敢用力。我的想法很简单,让他们稍稍有点宣泄或许就能够缓解场面。
然而我失算了,正值得意的好事被我突然搅了局,他们的怨恨不可小觑。很多拳脚轮番落在了我的身上。
密集的拳脚让我一时呼吸困难,意识模糊,但有一点很清醒:我知道手枪就在我身边的石头下。但却很纠结,不想前功尽弃,只好咬牙忍着。
瘦长的家伙和女老大都赶过来想要护着我,但他们的努力纯属徒劳,为了防止他们采取过激行动,我在呲牙咧嘴的同时用眼睛狠狠的盯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克制。
瘦长的家伙在我的眼神中明白了什么,拉过女老大的手就朝外边走去。等那些士兵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离开有几十米远了。
这是个办法,美女离开了,他们的目的就完全落空了,怨恨也已经在我身上发泄得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就没有了实际意义。慢慢地,落在身上的拳脚稀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