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殿下正在歇息,怕是不好打扰,不若去前厅一坐,待殿下醒后启程不迟。”
方鸿博却是冷哼一声,“皇命不敢耽搁,张大人放心,若是太子殿下怪罪,下官一力承担。”
言罢,便是丝毫不顾及张德义的阻拦,抬步便是朝着赫连霈所在的房间而去。
张德义心中不由暗骂,他乃是幽州巡抚,这。方鸿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藁城知府,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不免有些太过放肆了。
若今日他未曾带他身后的藁城守军,他定要让他好看。可是,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如今该怎么办,忽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连忙便是上前,挡在了方鸿博的面前。
“方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方鸿博见状,眼中冷意当即便是一闪而过,“张大人你百般阻拦这是为何!耽误了行程,你担待得起吗?”
闻言,张德义头上冷汗直冒,“不敢,不敢!只是……”
看了眼周围的将士,凑近了方鸿博的耳边小声开口道:“沈小姐在里面,若是打扰了太子殿下的好事儿……”
方鸿博面上徒然一黑,一时间进退两难。
心中却是百转千回,这沈皓月不在京城好生带着来幽州作甚?他们未曾得到丝毫消息,皇上亦未曾提及,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思及此,对着尚未露面的沈皓月徒然多了几分警惕。
见着方鸿博终于止住了脚步,张德义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方大人……”
“嘭。”
“来人啊,有刺客。”
方鸿博一把将面前挡路的张德义推开,带着身后的将士一脚便是踹开了房门,“殿下。”
沈皓月见着闯进门来的将士,心中大石总算落下,那染血的匕首也是瞬间跌落在地,身形不稳的倒在地上,苍白着小脸,费力的指着那大开的窗户,“他从那儿逃走了。”
方鸿博当即沉声开口道:“追。”
张德义却是心中大惊,连忙将倒在地上的赫连霈扶起,高声开口道:“大夫!快去请大夫。”
一时间孙府又是乱作一团,至于那刺客,方鸿博手下的将士追出去时,那人早已是不见了踪影。
方鸿博见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赫连霈,面上满是冷意,“那人定还在孙府!搜!务必要将那人给查出来。”
张德义神色一顿,那刺客的身份,他心中有数,赫连霈接二连三的在孙府中出事,方鸿博要查,他也无力阻止。
好在,赵炳坤今日一早便离开了孙府,否则解释起来怕是有些麻烦。
很快大夫便是一路小跑而来,忙是替赫连霈查看,见赫连霈并无任何大碍,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当即冲着张德义二人拱手开口道:“殿下只是中了蒙汗药,多则两个时辰便会苏醒。”
闻言,张德义与方鸿博皆是松了口气,“殿下无事便好。”
沈皓月心中亦是一松,再也是抵不过手上剧痛的袭来,两眼一番,朝后倒去。张德义心中一惊,忙是冲着一旁的大夫唤道:“快给沈小姐瞧瞧。”
大夫见状,忙是拭去了头上的冷汗连连点头。
“是,是,是。”方鸿博眼中却是划过中暗芒,稍纵即逝。
当那大夫看着那白玉素手上那淡淡的伤痕,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深可见骨的伤势,纵然是寻常男子也承受不得,这位小姐竟然……
思及此却也是不敢耽搁,连忙为其包扎。少顷,婢女便是走了过来,将沈皓月扶回了自己房间。
张德义心中却是冷汗直冒,当真是千钧一发。此时赫连霈死在幽州,他怕是也难逃责难。
难怪赫连霈会乖乖的留着孙府,竟然还留了这一手。想起谨念,眼中冷意一闪而过,他们果真是大意了。
方鸿博将张德义面上的神色收入眼中,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若非接到皇上密旨只怕殿下性命不保。
这沈丞相莫不是当真以为陛下什么也不知道?
“大人。”方鸿博闻言,看了眼一旁的张德义,便是抬步出了房门。
张德义亦是跟了上去,便是见着孙府的奴仆尽数被赶到了院中。心中徒然升起一抹不悦,这方鸿博未免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他乃是幽州巡抚,他方鸿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罢了。可心中总是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分毫,上前一步,皱眉开口道:“方大人这是?”
方鸿博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未曾作答,只是看着院中的人,沉声开口道:“包围孙府,未查出凶手,任何人不得踏出孙府一步。”
一群人闻言,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什么凶手?
言罢,一人便是跑了出去,不过眨眼功夫,便是带人将孙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张德义见状面色瞬间便是一黑,却是不敢多说什么,心中无比的后悔让孙无忌将幽州人马尽数带了出去,但愿孙无忌听闻消息能够早日归来。
方鸿博突然回首,冲着身旁的张德义沉声开口道:“不知张大人以为本官这般处理是否妥当?”
张德义勉强勾起一抹笑意,“这是自然!幽州人手不足,匪患猖獗,殿下安危便交由方大人了。”
方鸿博嘴角一勾,浅笑开口,这是自然。但愿赵公子能够早日离开幽州,若是被这方鸿博见到,又会徒生事端。
孙无忌已经是将这座山团团围住,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庄璎与铁牛年懿三人早已是疲惫不堪,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年懿小小的身子站在不远处警惕,眼中满是紧张。
那孙无忌让人一寸一寸的搜山,鲁家村未能跑出去的人无一人避免,死在他们眼前,然他们已经顾及不了太多。
只要鲁家村人大多数跑出去便可,他们亦是只能跟随求生的本能朝着山上跑去。
只是眼下,他们已经到了山顶,底下的官兵亦是在不断的接近,若是再寻不出脱困的法子,只怕他们也难逃一劫。
可他们已经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难不曾真要死在这儿了不成?思及此,年懿心中徒然升起了一股惧怕,却并无后悔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