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庄璎愣住,铁牛忙是将人按回了床上,谨念端着手中的瓷碗上前,并将其递给了庄璎,“女人小产如同生产,亦是得好生调养,若是因着一个男人不好生爱护自个儿的身子,死了也活该。”
庄璎看着手中那散发着诱人味道的白粥,陷入了沉默。
铁牛面上却是一脸惊奇,“谨大人这粥是?”
谨念神色不绕,“白日里张婆子送过来的。”
铁牛面上神色仍旧不变,这都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怎的没凉?
谨念神色如常开口,表示张婆子离开时放在锅里温着的。
铁牛仍旧半信半疑,暗自打量着谨念,视线却是落在了那烧黑的衣角,顷刻间,眼中越发的怪异?
难不曾这谨念当真喜欢寨主?
庄璎但也未曾跟自个儿过不去,这两日她未曾进食,腹中早已是空空如也,谨昭说得对,她还有扶摇山的血仇未报!当即也不含糊,将碗中的白粥喝下。
谨念见状,这才松了口气。铁牛亦是如释重负。
“你好生歇息,明日我们再过来。”
言罢,便是拽着铁牛离去。
彼时,县衙之中,赫连霈坐在院中久久望着天边的弯月,眼中满是杂乱,庄璎,璎儿……忆起那双冰冷的眼神,心中便是隐隐作痛。
不远处,沈皓月立于院中,身后赵炳坤坐在石桌前品茗。
时间差不多了。扶摇山已除,如今便只剩下赫连霈了。
沈皓月眼中冷意一闪而过,还有一个人。
赵炳坤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是何人,“这人本公子自会应付。”
况扶摇山可是以赫连霈的名义屠戮的!那扶摇山寨主不过是个女流之辈,不成气候,纵然是想报仇,找的也是赫连霈。
“你只需做好你自己的事儿便可!本公子最后提醒你一句,切莫心慈手软。”
对赫连霈心慈手软等同于放虎归山。
沈皓月双手握拳,“不用你提醒。”
言罢,便是转身回了屋中,关上房门,看着袖中的匕首,神情悲凉。
赵炳坤嘴角满是嘲讽,不过那女人竟是没有摔死,倒是让他颇有些意外。
王坤等人离开县衙已是亥时末。
孟良焦战二人生怕发生昨日的情景,神情不敢倦怠分毫。
环顾着四周,面上满是警惕。原以为司马珩离开了滇城,温大人与王副院使便安全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司马珩竟然还留有后手。
若是这王坤或温灵蕴稍有差池,他们万死难辞其咎。
温灵蕴与王坤二人面色却是如常,谈笑风生。
王坤对于温灵蕴颇有好感,官场中人尔虞我诈,自私自利者比比皆是,温灵蕴这般玲珑剔透,心如明镜之人倒是颇为罕见。
温灵蕴亦是如此,“王副院使,药材若有短缺,还请尽快告知灵蕴。”
王坤颔首,“温大人放心,这事儿老夫绝不拖委,只是……”
眼眸落在身旁的孟良焦战二人身上,“就是委屈了两位将军还有温大人,整天与我这老头子呆在一块儿。”
焦战大笑,“王副院使救了滇城百姓,我与孟良如此是应当的。”
孟良亦是开口笑道:“若是王副院使有个什么好歹,我们二人怕是无法向滇城百姓交代啊。”
王坤可是滇城众人的恩人,他们自当如此。
王坤闻言,面上亦是浮现了一抹笑意,如滇城一般的城池实属罕见。
面对胡人破城,能够上下一心,镇守滇城,实乃旷世之举。
听闻滇城知府落入胡人之手,死于嫡亲儿子之手时,心中不可不为之于震撼。
古往今来,弑父皆是大过,可这高将军却是为了忠义。对于高家父子亦是横生敬意,能为青月做到如此地步,实乃可敬。
孟良却是摇头,“不过是本能,滇城疫病爆发,百姓只能回归滇城,别无去处,只是为家罢了。”
滇城百姓才会如此,上下一心共同御敌。
不过也是多亏了他们,否则滇城只怕早已落入胡人之手。
王坤闻言,亦是愁然叹气。
孟良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若非这场疫病,旁的城池不敢收留,滇城百姓亦不会回到滇城。
只是经此一役,滇城百姓日后定会众志成城,上下一心。
正是如此想着,身子却是突然被人拉得一阵踉跄,回过神来,便已经被孟良焦战二人护在身后。
一如上次那般,王坤所停留之地,一只森冷的羽箭停留。王坤不由一阵背脊发寒,孟良焦战二人却是并未跟上。
眼下伸手不见五指,就怕一个不查中计。在原地呆了片刻,很快便有将士跑了过来,将四人围在中央,朝着北大营的方向而去。
孟良眼中寒光一闪而逝,“明日调一小队保护两位大人。”
光凭他们二人,若是再遇这事儿,只怕一时间分身乏术。
焦战亦是颔首。
王坤之前还以为将人太过敏感,可如今看来,是自己太过大意了,为了他这条老命,司马珩倒是留了不少人在此处,思及此,眼中冷意便是一闪而逝。
温灵蕴面上也满是冷意,司马珩你便只能如此了吗?然而正在这时,两道箭矢划破夜空,泛着森然冷光。
众人忙是将王坤护住,见着孟良将这两道箭矢打落,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尚未吐出,便是看到另一道光亮,焦战连忙拉了温灵蕴一把,却仍旧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箭矢‘噗嗤’一声刺入了温灵蕴体内。
温灵蕴当即皱眉,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让他不由一阵踉跄。
王坤连忙上前,见着伤势,心中瞬间松了口气,“没有伤在要害。”
孟良与焦战顾及不得,忙是追着那箭矢射来的方向而去。
温灵蕴见状,忍着疼痛,冷声喝道:“穷寇莫追。”
孟良焦战二人闻言,忙是止住了脚步,“该死。”
周围将士亦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冲着温大人动手,好在焦副将及时拉了一把,否则只怕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