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蕴心中一暖,“有张将军在此,皓旭不必担忧。”
只要北大营还在滇城,他便是安全的,除非司马珩想到了一举歼灭北大营的法子!
张采臣含笑开口,“温大人所言极是,有本将军在,高将军放心便是!”
只是若是出现今日这般的情况,他若是想要保住人,可就有些麻烦了。
高皓旭又何尝想不到?孟良与焦战二人亦是只能摇头叹息,“灵蕴日后千万要小心。”
温灵蕴颔首,“两位叔叔放心。”
高皓旭与孟良焦战三人还要练兵,不敢耽搁,亦是匆匆离去。
张采臣却是突然开口,“今日之事,司马珩定不会罢休。”
温灵蕴颔首,“我去与北王谈谈。”
若北王能够暗中保护王副院使,他们也能安心许多。
张采臣亦是点头,“嗯,我跟你一起去。”
庄印之正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不知为何这几日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他得回去瞧瞧。想着离开前那孙无忌与张德义对扶摇山虎视眈眈,纵然有赫连霈在他也不放心。如今赫连霈算是自身难保,谨念身份特殊,断不能暴露。
庄璎又是个倔脾气!思及此,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担忧。这时,有人走了进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一旁的庄印之。
庄印之当即皱眉,抬头一见竟是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面孔。
心中猛然一惊,忙是低下了脑袋,“谁让你进来的!”
那人却是格外的激动,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真的是你!”
庄印之眸色杂乱,哑着嗓子开口,“什么将军?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属下觉不会认错!”
“将军!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将军既然还活着,为何不来见我们?为何要躲着我们?”
“将军!为何不回来找我们?”
庄印之心乱如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果真他就不应该呆在北大营!那人见他迟迟不肯回应,不由悲从中来!
“将军为何不说话!”
张采臣两人进来时便是见着了面前的一幕,心中一惊,“萧何!你这是做什么!”
温灵蕴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被认出来了吗?
萧何见着张采臣,忙是从地上爬起来,眼眶却是微红,死死的盯着庄印之的背影。
张采臣不由叹气,“萧何,今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萧何眼中满是迷茫,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为什么!当年的将军何等威风!骠骑军又是何等的威风!可是如今将军为何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
大皇子死后,将军也走了,北大营成了太子殿下的私兵,太子殿下仁义,他们亦是真心辅佐。
可,离开了战场的北大营,已经全然失去了往日的血性!没了大皇子殿下,没了将军,北大营的存在难不曾就只剩下保护太子这一个任务了吗?
萧何想到此处,心中满是伤痛。
“将军!你说话啊!”
“够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冷喝,让营帐中的三人皆愣在了原地。
庄印之眼眸猩红,面上满是狰狞,“什么北大营!什么将军!我庄印之如今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你明白吗!”
他如今不过是一个过街老鼠,苟延残喘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回到北大营?回到骠骑军?他也想!可他是罪人!是罪人!
张采臣神色杂乱,“将军……”
“萧何,你难不曾想要让北大营和我一样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吗?”
萧何不禁颤然泪下,“将军……”
庄印之闭上了眼眸,负手而立,“你走吧,不想给北大营惹麻烦,便忘了今日之事!”
闻言,萧何这才回神,他一味责怪庄印之不回北大营,却是忘了北大营如今的困境。
一时间竟是羞愧不已。
忙是冲着庄印之行了一个大礼,“将军,萧何无状!还望将军恕罪!”
温灵蕴与张采臣相视一眼,皆是松了口气。
耳边又是传来了萧何坚定不移的声线,“萧何只想告诉将军,骠骑军一直等着将军归来!重振骠骑军!”
庄印之双手握拳,面上满是隐忍。
见着庄印之不再作答,萧何眼中满是颓废,冲着张采臣与温灵蕴二人拱了拱手转身便是离去。
良久,庄印之这才转身,望着萧何离去的方向,他知晓那便是骠骑军的位置,自己无数次魂牵梦绕的地方!
他会回去的!他一定会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地方!
张采臣亦是陷入了沉默。
骠骑军……
见着营帐中的气氛有些许难过,温灵蕴上前拍了拍庄印之的肩膀,“北王,有一事求你帮忙。”
庄印之稳了稳心神,“什么事儿竟让温大人也为难了?”
见着庄印之还有力气开玩笑,张采臣瞬间松了口气,“是关于王副院使的。”
几乎是瞬间,庄印之便是明白了过来,“司马珩要动手了?”
真不是时候!张采臣将方才之事尽数告知,“我想司马珩绝不可能就此作罢!”
王副院使目睹了他谋害殿下的过程,乃是重要的人证,他绝不可能轻易放过王副院使!
温灵蕴回想着方才的一幕,亦是皱眉开口,“本想着请北王帮忙保护王副院使一段时间,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行了。”
那萧何既然能够认出庄印之,这北大营绝非久留之地。
倒不是担心萧何泄密,只是北大营有人多嘴杂,若是庄印之消息泄露,日后被赵氏反将一军,只怕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张采臣亦是想到了此处,“温大人可有法子?”
闻言,庄印之与温灵蕴不由相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
二人嘴角不约而同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张采臣一脸迷茫,庄印之见状,不禁笑道:“这世间只有死人才能永久的保守秘密!”
温灵蕴亦是颔首,“若让北王保护王副院使,长此以往只怕连北王都会暴露!”
张采臣这才回过了神来,睁大了眼眸,“你们是说诈死?”
这样一来确实是能够一劳永逸,可司马珩诡计多端,能瞒的过去吗?
温灵蕴与庄印之又是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