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兽王的宫殿中金碧辉煌,无比气派,索大的祖兽头颅悬挂在天兽王宝座上方,震慑着宫殿中的众人。
巨大的王座无比威严,上面雕饰着无数异兽的尸骨,对于天兽族人来说,这样的王座才能凸显天兽族辉煌的过去。
男人的荣耀是那些尸骨上的坎坷疤痕,以及赢家的最后笑容。
戊端坐在宝座之上,环视着一众天兽族人,只要有了巫木的帮助,这些天兽族人就是能让大荒震撼的力量!
在新上任的天兽王身旁,站着一命蒙着黑纱的男子。此人的出现引起宫殿中众妖的不满!那些竞争失败的王子还有天兽王族人终于有机会发难!
他们从蒙面人的身上嗅到了人族的气味,千万年中,望月宫只允许拥有天兽王血脉的嫡亲族人入内,眼前人族的出现这对于整个望月宫中的天兽族人都是一种挑衅!
“戊!你竟敢违背祖训,将人族带进天兽王城的望月宫,这可是死罪!”
“是啊,是啊,大王子说到有道理。”
庭下的众人全都附和起来,相比于异军突起的戊,为数众多的天兽族人更相信一向实力强大的大王子。在他们心里,也许戊是通过卑鄙的手段才蒙骗过族老,继承了天兽王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大王子的失败让他们压付的筹码全都打了水漂,这谁能忍?
蒙面男子自然就是巫木,不过戊早已料到今日的场面,他们已经有计较。
戊在大殿之中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大王子以及那些敢和自己对视的天兽王族人,这些人他都记在脑海中了。
“你们,可是不服,要与我为敌?”
大王子眼神闪烁,他和戊,还有一众七名天兽王的王子一起前往祖地接受族老的考验,他自然知道戊成为天兽王乃实至名归!
可是,这身后的天兽族人可是在自己身上压了重注的,如果今日自己退缩,这些人就会突然暴起,把自己推向万丈深渊!
他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于是,被称为甲的大王子昂首挺胸,双眼之中包含着悲天悯人的凄凉,丝毫看不出慌乱。
“戊,你以为你坐在这个位置上成为了天兽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看到我身后的天兽族人了吗,如果今天你不给大家一个说法,今日的望月宫中恐怕无人能服!”
“哈哈哈哈!”
戊无比嚣张的肆意狂笑,这和他身为普通王子时截然不。那没有人看到过的另一面,在这个位置上彻底解放出来。
“你们知道妖族和人族的不同吗?”
大王子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咱们妖族和人族的不同就是没有那么多规矩,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当初在祖地之中,是我戊成为天兽王,而不是你甲,就是这个道理!
今日亦然!
既然你们不服,那就从你甲开始,生死无论,要么我死,要么你们乖乖闭上嘴!”
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犹豫半天,始终没有迈出这向前的一步。这时,甲的身后有一个两腮满是胡须的蓝脸青年站了出来,
“大王子一向以仁义为重,不善与人争斗。今日我苟延年愿意替他一战!”
大殿中的众人交头接耳起来,似乎这名名为苟延年的少年是从地上突然冒出来的,谁也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可是在天兽族中,的确有这样一个族人存在。
“好!”
戊话音刚落,就显现出返祖的形态,全身上下的犬毛洁白如雪,黑色的蹄子踩在蓝色的水元之力上,如今已经和中型的犬类差不多大小。
众人大惊,戊的形态要比天兽族中的大多数人小很多,但是这种形态却更加纯粹,接近先祖!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只有苟延年仍然挺身飞出。不过他没有显出自己妖族的姿态,而是仍旧保持着人类的形态,对于戊的变化不以为意!
“看招!”
戊出言提醒,随后的攻击却无比狂暴,白色的身影结合神秘的水元之力若隐若现,识货的人都懂,这是具有隐秘能力的水元之力。
然而,在戊狂暴的攻击下,苟延年展示出了让众人震惊的能力。
苟延年先是手掌之中运出绯红色的光芒,随后用黑色的神秘力量将自己包裹起来,凝滞在了半空中。
蒙着黑色面纱的巫木再熟悉不过了,这样的力量他曾经从小梅那里领教过很多次。可是,这样的力量怎么会出现在天兽族人之中?
巫木暗中发力,一道破灭之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苟延年手中的绯红光芒。
就在戊血盆大口咬向苟延年手中的绯红光芒时,巫木的破灭之水也如期而至。已经紧急水神境的巫木用极寒水元射出了这道破灭之水,在戊咬向苟延年的同时将敌人封印起来。看似就像戊朝着敌人喷出了这道水元之力!
戊急忙停步,疑惑的转身看向巫木。巫木不好多说,只能悄悄比划,让戊绝对要相信自己。
于是戊恢复人类的模样重新看向众人,
“还有谁不服吗?”
众人唯唯诺诺,在大荒之中实力就是一切,这深深的烙印在天兽族族人的血脉之中。更何况,完全返祖的形态已经上百年没有出现过,现在他们懂了族老为何放弃大王子甲,而是选择身份相对卑微的戊做了天兽王!
身在土元二境的甲已经绝望了,身后的众人态度明了,眼前的戊和当初考验相比,已经进入了土元第三境,而自己仍然是二境的魂术师。
哪怕是突然出现的苟延年身上都有着超过自己的元力波动,这让他彻底心灰意冷。
随后,戊又说出了一个让众妖震惊的命令。
“从此之后,在天兽王的领地中,此人的话就是我的命令。”
戊将一个小巧玲珑的白色骨牌交到巫木手中,这是祖兽身上最为核心的命骨打造而成,相当于青丘狐族的玉印效果大抵相同,对于自己的族人有着血脉上的压制。
如今的戊能够返祖,返祖的形态越是完整,对于族人的压制越是强大。
戊并没有告诉过巫木关于骨牌的事情,巫木双手接过骨牌,然而胸口处挂着的无名玉牌却开始发热。
巫木把戊给自己的骨牌放在口袋里,下一刻,发热的无名玉牌和骨牌一起消失了。
……
今日的大殿之上戊可以说是出尽了风头,对于戊来说,他喜欢让别人臣服于自己的力量,他更希望未来的日子能够让整个大荒臣服在自己脚下,完成所有天兽王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离开望月宫的戊带着巫木来到了虞绥绥的房间,倒是让虞绥绥有些尴尬。
戊把巫木安排到虞绥绥的身旁坐下,然后让王宫中的卫士把大殿之上冻成冰块的苟延年带了上来。
戊朝着巫木一努嘴,
“大哥,还看着干嘛,还不把人放出来。”
虞绥绥继续装做不认识巫木的样子,对眼前的冰块倒是有些兴趣,她随意放出一丝火苗朝着冰块射去,谁曾想冰块纹丝不动,坚硬的外表没有一丝冰晶融化成水。
虞绥绥不信邪,想要使用二境秘术,却被早有察觉的戊拦了下来。
“小姑奶奶,你难道想让我的宫殿化成灰烬吗?”
巫木适时的收回了这道极寒水元,自从晋升水神境后,巫木发现自己的水元之力经过蓝玉的提纯后,要比普通的水元之力更加特殊。
就像现在,恐怕换一个水元魂术师也无法将这个冰块中的水元之力吸收回去。这就是当初在石殿广场上的巨人点化巫木的修炼之道,只有将水元之力化为己有打上自己的标记,才是真正的强者。
看着巫木的动作,虞绥绥终于确定当初在拍卖会中救下自己的非巫木莫属。虞绥绥依稀记得自己一时慌乱,似乎去挑战了前去拍卖会寻找圣碑残块的云妖王。
当初就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将自己带回了包厢之中,应该就是他吧。
面色铁青的苟延年一阵干呕,整个人的身形开始剧烈变化。没过多久,就出现了一个丑陋的孩童,他的额头上原本应该是第三只眼的敌方只剩下一片黑洞。
他就是在拍卖会中向云妖王询问力量来源的那个三眼妖族,如今他也获得了同样的力量。如果没有巫木的突然出手,恐怕戊就要吃个大亏、当众出丑!
“你为何假冒我天兽族人!?”
戊自从成为天兽王后,倒是和他的秉性相符,隐隐约约透露着一股王霸之气。眼下大荒动乱,三眼妖族的出现明显不怀好意。
“哼哼,天兽族人?你们还真别把自己当回事,从那老天兽王死掉之时,整个大荒就不再是你们五大妖族统治的大荒了!”
“说,你来天兽族到底有何阴谋?”
三眼妖族声音嘶哑、难听,看似弱小的身体却发出苍老的声音。很明显,这道声音泄露了他真正的声音。
“我只是来看你们天兽族狗咬狗,没想到却被人打搅了的兴致。”
三眼妖族有些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巫木,问到,
“你是何人,为何能够破解我的力量?”
巫木嗤之以鼻,
“你说那道绯红之力是你的力量吗?我曾经听人称其为’穷奇至尊赐予的力量‘,你莫不是和蛮荒之中的四大凶兽有勾结?”
戊不知道这里面的渊源,听巫木此话后非常震惊。三眼妖族可是五大妖族之下最为强大的十方妖族之一,竟然也投靠了蛮荒?
“哈哈哈哈,年轻人,既然知道穷奇至尊的力量,也何不跟随我一起投靠穷奇大人。大荒早就不是那个大荒了,所有违背穷奇大人意志的蝼蚁都没有好下场!”
“够了!”
就在三人交谈之时,虞绥绥终于能够确定眼前妖族和毁灭青丘的蛮荒异兽是同一伙人!
她拔下额上的发钗,火红的狐狸重又出现,电光一闪之间就奔向了三眼妖族的胸口。正在’劝说‘巫木投靠穷奇的三眼妖族来不及发动任何力量,就被火红的狐狸燃成一团灰烬!
“对不起……”
虞绥绥转瞬清醒了下来,原本戊和巫木也许可以从三眼妖族的身上知道更多,可如今……想到近些日子生死不明的族人,虞绥绥终于坚定了信念。
既然自己得不到任何帮助,不如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也算死得其所!
戊还以为虞绥绥在为此懊恼,反而安慰她,
“罢了,一个三眼妖族而已,我们本来就没打算从他身上知道些什么,是不是,巫木?”
巫木沉浸在三眼妖族的话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落在虞绥绥眼中,反而觉得巫木是在怪罪自己,这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求死的信念。
不久,戊和巫木离开了虞绥绥的房间。戊有些失望,如果巫木能够和妖族中人结为夫妇就好了,这样自己也能更加信任他一些。
对于虞绥绥和青丘发生的一切,戊自然看在眼里。可是,天兽族在接下来的乱世之中恐怕自身难保,哪还有闲工夫去帮助别人呢?
不过看在巫木的面子上,让虞绥绥在这里安然度过余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
夕阳落下,大荒之中仅剩的好日子不多了。
南山禁地中的苟四仍旧躺在山脚下的冰凉石头上,前些日子,他又从新进南山的少年手中骗了些财物,却没想到从不歇业的神仙居竟然关门了。
这年头还真是怪事多,苟四怀中揣着一个人偶模样的泥娃娃,这就是他近些日子的最大收获。
可没曾想,自己还是要在此饿肚子。
日子难哟。
……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余光落下,铺天盖地的黑暗来临,天兽王宫中的虞绥绥悄然起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她在天兽王宫中住了一段日子,已经能够认识这里每一条路。
她径直走向巫木的房间之外,半晌没有发出声音。最终,虞绥绥素手摘下头上的发钗,将起放在巫木的门槛之上,转身离开。
既然自己要走一条不归路,这株钗子就留给他做个纪念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