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野将二人领到自己的租处，歉意道：“红姐，江导，条件简陋，招待不周啊。”
江思源摆摆手，道：“是我们来得突然，不用客气。另外，托大叫我声江大哥就行，我这导演说起来有点名不符实。”
铁丹红皱着眉头在屋内睃巡了一会，道：“蛮牛，你这怎么连开水也没有，我记得你晚上有泡面的习惯。”
李云野笑道：“为节省时间，我改成了吃面包，水就喝瓶装水，图的是一个方便。二位要可乐还是水？还有牛奶。”
“水。”
李云野从一台旧冰箱里取出两瓶水递给二人，然后坐下道：“江大哥，冒昧地问一句，你是打算继续在这边打拼，还是准备回国？”
江思源好奇地看了看李云野，来前，铁丹红已经给他详细介绍了李云野。在他看来，一个科学家，和自己应该没什么交集，那他找自己干嘛？给自己介绍工作吗？江思源不无自嘲地想。
“本来是打算回国的，不过上月，以前的老师帮我介绍了份工作，又出面帮我改了工作签证，所以，暂时先在这边吧。”
“听说江大哥是南加大电影艺术学院的高材生？”
“是的，八六年研究生毕业。”说起这个，江思源还是有一份骄傲存在的。
李云野点点头，对铁丹红道：“红姐，下个月你就毕业了，应该会回国吧。”
铁丹红点点头，随即嗔道：“蛮牛，有什么话直接说不好吗！问东问西的。我正愁回国以后做什么好呢。”
李云野笑道：“那行，红姐，还记得我曾经对你提到过的计划吧，最大的困难便是缺钱。”
铁丹红精神一振，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这个事情，可李云野也说了，缺的不是小数，是成百上千万，这可难为了。
“那什么来钱最快呢？”李云野继续道，“我想了很久，我认为拍电影是个不错的主意。”
听到这，江思源忍不住不住插话道：“小李，你可能对国内影视界的了解不够。这几年，国内影视市场极度萧条，几大电影公司都处于艰难境地，说是风雨飘摇也不为过。而在国外，面对好莱坞的强势，非本土制作的影视作品，难有作为。”有一句话他没说：凭你一个外行，奢谈什么电影，更别说赚钱，能不赔钱就不错了！
李云野笑道：“对电影我确实了解不多。但我喜欢看战争电影和科幻电影，红姐应该知道，在燕清时，我们一起看过不少。”
铁丹工点头，李云野继续道：“所以，我利用闲暇时间，写了个科幻题材的电影剧本，也不知道行不行，恰好听到江大哥的消息，就托红姐联系，想请江大哥帮我看看，有没有可能卖出去，或者，另外还有什么更好的操作方法。”
说完，李云野起身走到书桌前，翻找了一会，拿出一份打印稿走了过来，递给江思源。
剧本名为《引力》，大约两万字左右，江思源快速读了一遍，忽然有些妒意：这么好的创意，为什么自己就想不出？他抬头道：“剧本很不错，行文和细节方面还要再雕琢一番，必须得符合好莱坞剧本要求。”
“这就得拜托江大哥了，我只有一点要求，怎么将利益最大化就怎么来，江大哥觉得呢？”
“那是当然！”江思源点了点头，心里却急速转动起来，又道：“当前最要紧的，是在好莱坞编剧协会注册，这个事我负责去办即可。”
李云野点头道：“江大哥修改完成后，就以你我俩人的名字注册，后续的事情就全委托你了。”
江思源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我在南加大留学时，曾在工业光魔公司短暂实习过，大致了解过电影《星球大战》等科幻大片的特效制作过程。这部科幻题材的《引力》，很适合制作成CG特效大片，我可以先和他们联系一下。事不宜迟，我这就赶回去。”
说着，江思源起身打算就此告辞。
李云野忙道：“江大哥，天使城到大苹果城可有几千公里远，你们这么远飞过来，肯定累了，要不，先在我这休息一天？”
“不用了，我这人只要有事做就行！再说，这件事我还得回校和老师商量下，有他出面就更好。”
江思源坚持要走，李云野无法，只好和铁丹红一起送他上了出租车，回来后，李云野沉吟道：“红姐，我怎么感觉这位江思源导演有哪不对劲，你能具体给我说说这个人吗？”
铁丹红倒是没想这么多，道：“这人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我知道的还是他自己讲的。”便将当初偶遇江思源的经过讲了一遍。
李云野皱眉道：“这人说在厂子里遭遇不公平对待，我觉得这不是他出国的全部理由。他能狠心抛下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心肠也未免硬了点。”
这一说，铁丹红细想了下，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李云野又道：“我估计，这是我和江大导演的第一次合作，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合作。红姐，假使这次合作成功，我的想法是，你回国就着手创立一家影视科技公司，先期以提供影视特效制作为主，等条件成熟了，再朝着制作电影的目标发展。国外有工业光魔，咱们也要有。”
铁丹红诧异道：“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承认电影是个暴利行业，可风险同样很大，你确定能行？”
“回国后，如果一切顺利，可以先招几个可靠的人，送到国外进行培训，为公司今后的技术发展打基础。”李云野没有回答铁丹红行不行的问话，继续道：“我们国家那么大，经济又在高速发展中，早晚有一天，电影市场会复苏，甚至能成长为全球第大的电影市场，早点入场有好处。而且，CG特效电影，科幻电影，在国内是极大的短板，得补上。文化产业是国家软实力的体现，不能落后于人，咱们有一分力就尽一分力……”
李云野滔滔不绝，铁丹红不得不打断他：“打住，你一下说这么多我记不住。再说，你不是要搞什么实验室吗，一下窜到电影上，这跨度也太大了点。”
李云野嘿嘿一乐，道：“说溜嘴了。”
铁丹红白了他一眼，道：“一个外行说这么多，显得多能似的，末了还不是我去跑腿，行啦，这事你别管了，好歹我也是管理学硕士，这方面，你这博士可不够看。”
李云野再度嘿嘿一乐。
第二天，送走铁丹红后，李云野就沉浸于操作系统的功能完善之中，在丹尼斯和肯尼斯的指导下，这部分工作的进度很快。
至于图形用户界面，丹尼斯、肯尼斯和李云野一样，对今年将要发布的windows95有点瞧不上，反而劝李云野不妨先对系统多做几次测试，源码再仔细审一遍，该重构就重构，尽量减少隐患，规范、简明、逻辑清晰的源码才是好源码。
李云野听从了建议，加上实验室有很多人对于一款新的操作系统也颇有兴趣，这项工作进行起来非常顺利，BUG及各种建议不断汇聚，野火操作系统得以快速丰满起来。
六月二十一日，上午九点，丹尼斯将李云野叫到工作室，道：“李，我这里有两份邀请函，是IBM公司和SUN公司发来的，他们想请你以访问学者的名义到他们公司去访问、交流。”
“我？”李云时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没错。”丹尼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你的《神经网络架构及算法研究与应用》论文引起了他们的关注，而且，IBM有意收购你研发的WFRM指令集，看来，是实验室有人无意中泄露了指令集的消息。你的意见呢？”
收购吗？李云野有点意动，想了想，随即摇摇头道：“丹尼斯，WFRM指令集我打算开源，包括野火操作系统。再说，我想不出IBM收购我的指令集有什么用，他们有成熟的Power架构，包括SUN公司一样。”
丹尼斯笑了，开源！这小子和埃文一样狡猾。他笑道：“那这两份邀请呢？”
李云野道：“丹尼斯，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吗？或者，你有更好的建议？”
丹尼斯道：“从你研发WFRM指令集上看，我觉得你应该去IBM，对你在芯片方面的研究会有很大帮助。”
“我不想提前离开贝尔。”李云野还是坚持道。
“那好吧，我会帮你谢绝的。另外，告诉你一个消息，微软的windows95将在八月下旬正式发布，你的系统还要加快进度才行，如果，你想让微软稍微不开心的话。”说完，丹尼斯促狭地眨了眨眼。
李云野哭笑不得，微软眼里能有我这只小蚂蚁？摇了摇头，他打算不理丹尼斯，转身要走时，丹尼斯又开口道：“李，你很喜欢看电影吗？”
什么意思？李云野转回头，见丹尼斯又拿出一封邀请函在手里晃着，道：“工业光魔公司邀请你去他们公司参观，顺便谈谈你的电影剧本。我有点好奇，你怎么又和工业光魔公司有了瓜葛？”
“我无聊时写了个科幻电影剧本。”李云野随口道，心里却知是江思源透出的消息，这事不是交由他负责吗？怎么邀请函就寄到贝尔来了？
李云野还是没有答应，这事有江思源就够了，他可不想分心，丹尼斯说的win95发布的消息让他心里有了一份紧迫感。
出了门，李云野溜达着到了伊斯科那，还没说话，伊斯科就满含歉意道：“李，非常对不起，我的朋友上周来看望我，被他看到了指令集，他认为非常优秀。而他在IBM工作，是芯片设计师，所以……，我很抱歉！”
李云野道：“没事，反正WFRM指令集我打算开源，包括正在研发的操作系统。”
伊斯科眼一亮，道：“李，你有这个想法太好了，这正是我和尼古拉正在商量的事，把你开发的IDE、编译器，加上指令集和操作系统，合成一个大的开源项目，我们成立一个项目社区，进行后续的研发管理，你觉得怎么样？”
李云野一拍脑袋，这主意真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