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溪搬来一把椅子,和小不点儿一起安静地坐在那里,小不点儿的到来,使她的情绪缓和不少。
小不点儿盯着阮小溪办公桌上平摊开来的那本书,阮小溪看着他的侧脸微笑着说:“你想听诗朗诵吗?”
“想……”小不点脸上喜笑颜开地说。
“那在我开始之前,你愿意为老师朗诵一首诗吗?”
小不点儿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回想自己才学过的诗,磕磕巴巴地说:“老师,我不会背……”
“小不点儿,老师不是才听你背完一整首《村居》吗?”阮小溪尽量温和地说。
小不点儿挠挠后脑勺,“那个我好像真背过了,可我现在怎么一句也想不起来了呢,老师?”
“忘了没关系,老师给你起个头,咱们重新再加深一遍记忆。”
看着小不点儿跟着她认真地摇头晃脑背诵古诗的样子,她心里很开心,看着坐在自己眼前那么天真烂漫的孩子,她内心总会被快乐唤醒。
“老师,我背过了,我太开心了,我又背过了一首古诗,奶奶听了肯定特别高兴地夸我。”
“那你一定要在吃晚饭之前给奶奶背一遍。”
“老师,为什么要在吃饭前呢?睡觉前可以吗?”
“老师怕你又把古诗随饭吃到肚子里。”
小不点儿听了哈哈大笑,“古诗可以吃吗?”
“也不是不可以,到肚子里就成墨水了。”
“为什么呀?”
“墨水也代表知道的多,有学识,老师希望你可以成为一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
小不点儿迷惑不解地问:“老师,你刚刚不是说吃到肚子里就不会背了吗?”
“呃……老师好像解释得有点儿乱,算了,听老师给你读诗吧。”阮小溪拿起桌上的书,问:“小不点儿喜欢草原吗?”
“喜欢,草原就是……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
“对,还有各种花、很多牛羊,伸手便可碰到天空上的白云,那老师就给你读一首草原的诗,好吗?”
“好……”
“父亲曾经形容草原的清香,让他在天涯海角也总不能相忘,母亲总爱描摹那大河浩荡,奔流在蒙古高原我遥远的家乡。如今终于见到这辽阔大地,站在这芬芳的草原上我泪落如雨……”——席慕容《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小不点儿乖乖地听着阮小溪的朗诵,然后对阮小溪说:“老师,等我长大了,我带你去草原……”
阮小溪摸摸他的头,微笑着说:“好啊,等你长大了,咱们一起走出大山去看美丽的大草原……”阮小溪接着说:“诗人很怀念自己的家乡,草原就是她的故乡,她热爱那片土地,那小不点儿你喜欢你故乡里这些大山吗?”
“喜欢,我喜欢大山,喜欢在大山里呼喊我的爸爸妈妈,虽然他们听不到,不能马上回到我身边……”说着,小不点儿眼睛里浸出泪水。
阮小溪忽然间心就被刺痛了,每个孩子都渴望爸爸妈妈的陪伴,渴望在那份亲情中长大,没有父母陪伴的童年,多的是想念的泪水……
“老师,也很怀念故乡的那条河,也很怀念爸爸妈妈……”
“我的爸爸妈妈在城里打工很辛苦,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那么辛苦地去打工……”
“当然是为了小不点儿将来考上大学啊……”
“我听过这句话,我妈妈告诉我,等我以后上了大学,爸爸妈妈就能享福,但我不懂……”
“只有考上大学,小不点儿才能有更好的人生,不过,没关系,慢慢就会懂……”
“那老师离开爸爸妈妈来到我们这里会不会也很伤心……”
阮小溪看着窗外的雨,想到了爸爸当年的话,“爸爸妈妈都很支持老师来这里陪你们一起长大……”
“那老师的爸爸妈妈在哪里呢?”
阮小溪扬起头忍住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滑落下来,但终究还是涌出眼眶,滑落下来……
“老师,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