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胡小虎是来抓凌天飞的,但不可否认,这个小子的办事很到位,不温不火,恰到好处。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做到的,这个小老虎是个人物啊。
“免了吧,像我这种浪子,行走江湖,四海为家,改日都不知道我会在什么地方。”季天道摆摆手道。
胡小虎微微一笑,告辞离去。
一出客栈,他面色一沉,立刻下了命令:“马上查探那些先后离去的人,查清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先后离开客栈的原因,务必找出是谁让他们那么做的。”
……
……
“主人,你真的很聪明呢。”凌天飞的房间里,凌雪漫给凌天飞胸口上的酒杯斟满酒,衷心的赞赏道。
凌天飞喉头一抖,张开嘴巴,酒杯里的酒水便在上空形成了一座清澈的水桥,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口中,凌天飞一口咽下,胃里一暖,又一痛。这陆小凤的喝酒方式他一直很羡慕,这时候,他终于可以做到那样了。一个美女旁边伺候着斟酒,一张嘴,就能喝到醇美的液体,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啊?
他将双手托住后脑勺,嘿嘿一笑:“还是我的漫漫侦查功夫好,办事效率高,我又没做什么。”顿了下,偏头看了一眼悉心伺候他的冰山美人儿,色心升起:“漫儿,你想喝酒么?”
凌雪漫一看凌天飞眼睛笑得弯起来,里面都是坏坏的笑意,心中警惕,摇摇头:“不想。”
“那我受了伤,喝酒是不好的,你不想我的伤先好不了吧?”
凌雪漫轻轻叹息一声,幽幽说道:“那又能怪谁,你想做的事情,又有谁能够拦住呢?”
“你可以啊,如果你替我喝酒,我就不会喝了。”凌天飞笑道。
“真的?”凌雪漫显然不太相信凌天飞的话。
“当然真的。”凌天飞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真挚憨厚,接近白菜同学的模样。
凌雪漫也不说话,直接拿着酒壶就要往嘴里倒。
“喂,等等。”凌天飞立马喝止。
凌雪漫停下来,不解的看着凌天飞。
“不是这个样子的,这酒可不能这么喝哦,你把自己喝伤了我会心痛的,估计到时候伤上加伤,就不好了嘛。”凌天飞说道。
“那要怎样喝呢?”凌雪漫倒是难得的配合。
“来,你先倒酒吧。”凌天飞嘴角泛出一个暧 昧的笑容,眨了眨眼睛道。
凌雪漫很聪明,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聪明归聪明,却是很单纯的,以她的心思怎么能算透凌天飞那些花花肠子?但她已经习惯了接受命令,对于提问题本来就不是杀手擅长的,他们擅长的是找出问题,解决问题,而不是提问题。所以,凌天飞让她倒酒,她就倒酒咯。
凌天飞照例一张嘴,将酒吸入口中,然后一拉凌雪漫,同时凑上嘴巴,被酒泡过的舌头灵活的窜进漫漫温暖的口腔内,度过美酒。
唇分,凌雪漫苍白的俏脸瞬间酡红阵阵,美得让人心醉。这刹那的娇羞对于一个冰冷的杀手而言,实在是极为不多见的。
“要这样喝酒才有意思嘛,我也尝了美酒的甘美,又不用真的喝到腹中,你说我这个主意岂非一举两得么?”凌天飞咂巴了下嘴,满足的说道。
凌雪漫白了凌天飞一眼,对于这个流氓主子,真是没辙了。
稍稍平复了下心绪,凌雪漫问道:“少主,到底是什么人呢,好像一直有人在陷害你,还有这件事情的背后,应该有一个幕后主使,而且,他也很了解你的样子。”
凌天飞摸索着凌雪漫的小手,依旧光滑柔嫩却又冰凉,他的目光一时间深邃了许多:“我想,雷哲这小子应该就在边城。”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很了解他,而且又是个很强大的敌人的话,他只能想到魔教少主雷哲那个漂亮的不像男人的家伙。
这世上有句俗话,俗不可耐俗到屁眼里的那种,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话算是扯淡,凌天飞和雷哲这对敌人在对于对手的了解上,可谓到了士为知己者死那个‘知己’的程度了,只是这两位不是为对方死的‘士’,而是要对方死的‘士’。当然,腐女和BL男的口味中,凌天飞和他的头号大敌雷哲同学发生点什么不伦之恋才是最美的。
若是雷哲知道凌天飞有这句话肯定会发出会心的笑容,他都做了这么多,如果凌天飞再猜不出点什么,那他也不是凌天飞了。
胡小虎也很聪明,但他不是雷哲,对于凌天飞这个人根本没有足够的了解,不过,就算了解也绝不可能把他的动向心思全部把握,因为这厮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那种人。所以,尽管他的猜测已经无限度的接近了事实真相,但也无法真正把握到凌天飞的想法和行为。他想不到凌天飞根本就没有挪窝,在他们累的跟沙皮狗似的满城寻找的时候,丫正抱着小美人儿亲嘴儿饮酒呢。
在调查那十个退客房的过程中,边城的军人充分展示了他们的高效高速高准确性。不到半天功夫,那些人的资料全被送到了回到县丞府公子胡小虎的手上。胡小虎看了那些人的口供,才发现他猜错了一点,那就是,确实有人叫他们先后登记离开,但那个人不是个男人,而是女人。这让胡小虎稍微愣了三秒钟,他的脑子里顿时出现一个念头:莫非凌天飞好这口?女扮男装的我听得多了,这反串的怎么能这么到位?他看了那些人的口供,他们是绝对肯定对方女人的身份的。至于样子,他们根本就没看清。概括说来就是,一个漂亮的跟幽灵似的女人飘了出来,在他们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至于说的什么,那些人没有一开始就乖乖的招了,而是脸上出现一种叫做羞惭的神情,在军方严刑逼供威逼利诱双管齐下的情况下才说了,有的说的是,如果立马搬家,会立马送给他一个大美女,本来还半信半疑,结果一出门就有一个穿的花里胡哨打扮的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扭着屁股晃悠过来,挤进他们的怀里,挽着他们的胳膊,饱满的胸脯沉甸甸的压上去,那叫一个销魂。还有的说的是,那女声说,要是立刻退房离开,便给一千两银子,这一摸荷包,真的发现了汇丰钱庄的一千两的银票,然后屁颠颠的跑了。
胡小虎仰靠在虎皮椅上,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对那个叫凌天飞的男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是不得不佩服的事情,丫办事实在太不循常规。走的十个人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也抓住了,个个身家清白。这么说来,凌天飞根本没有在那里面,难道他根本就没有逃?如果是这样,店小二哪儿来的勇气骗我?难道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一天下来的辛苦让他多少产生了一丝疲惫,虽然是十六七岁的太阳,生机勃勃的小老虎,但是死了老爹,白白折腾了一天毫无收获,他的身心,多多少少有了疲倦之感。他有一种预感,杀父之仇他是报不了了。他年纪虽轻,却不是鲁莽之人,像凌天飞那种人的武功到底高到什么地步,他真的无法猜测。毕竟在他的人生中,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这个时候产生的是一种对于前程的惘然和无力,甚至,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人真是凌天飞杀的么,这一点他很怀疑。那个人的故事他听过不少次,从他的为人处事来看,他是不会杀自己的老子的,不是杀不了,而是不屑,丫根本就懒得动手。据说他在飞来峰受了重伤,像他那样一个聪明的懒家伙,怎么可能受了重伤不好好休养,反而大半夜跑来杀人呢?要说凌天飞是疯子他是第一个不相信的。也许是年轻人的自尊和倔强,让胡小虎对那个传说中的人物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情,畏惧中掺杂着不屈,他很想挑战那个人,就算武功上不能匹敌,日后发生战争也要在战场上一较长短。尽管朝廷现在并没有明确的指示,但依着他敏感的政治嗅觉,几乎可以知道事态的发展……
使劲儿搓了搓脸,他决定去找一个人,看他有什么主意。
已经拐了第七个弯了,这是一个肮脏黑暗的小巷子,便是严冬时分,这个巷子里仍旧飘荡着一股几乎凝固的臭味儿,巷子因为狭窄和隐蔽,搞得比较阴森,这里仿佛是上帝放弃的角落,就是月光都懒得在这里洒下它皎洁的光华。
胡小虎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扇黑漆漆的大门前,这一路他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面对那有些变态的强悍的恶臭,他甚至没有皱一下眉,他知道,那个神秘又强大的男人就在这个巷子里。
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响起,厚重破败的大门在暗哑的吱吱声中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两个大汉,身形彪悍,身高七尺,脸膛发红。见是胡小虎,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胡小虎微微一笑,行了进去。
破败的木门和让历史璀璨的斑驳的青墙之内,则是一排排豪华的近乎奢华的房屋,飞龙走凤,雕栏玉砌,一个超大型号的花园就在正前方,这个季节,仍旧有五颜六色的花儿怒放,这是十分神奇的事情。